雲凡一轉頭,發現自己被一大群巨大的花妖草妖包圍了。
枝蔓瘋長,
鮮花綻放,
漫天都是霧蒙蒙的花粉,
滿地都是扭曲著的小草。
就像一個來自小人國的居民,不小心闖入了巨人國的領土,
連花草的體積都比他的身軀要龐大。
尤其是正朝他的身體纏繞而來的蔓藤,
還有緩緩朝他「飛來」,
綻放著的花瓣中央,
那閃著鋒寒的獠牙。
若是換了一個人,或許會被這驚悚的一幕嚇得魂不守舍。
但云凡殺的妖,恐怕比他見過的草還多,
自然認得出這些妖是觀賞種妖物,
被下了禁制,
無法傷人。
對這些妖,他只感覺到厭惡。
他漠然取出一枚黑色的釘子,
隨手擲入一株含苞待放的花口中,
緩緩開口:
「死。」
御花園外,
正滿心盼望著雲凡出醜慘叫的文公公感到有些疑惑,
為什麼那人被這麼多猙獰可怕的妖怪包圍,
卻到現在還一點動靜都沒有?
想到自己第一次看到這些花妖時,
嚇得大小便失禁的樣子,
文公公開始懷疑,
莫非那個愣頭青一樣的少年就這麼嚇昏過去了?
他懊惱的拍了拍手,
正要從懷中取出用來驅散這些花妖草妖的「驅妖粉」,
卻忽然在那小山一般的花妖草妖群中,
聽到了一個平淡而不帶絲毫情感的聲音:
「死!」
在聲音出現的剎那,
那整個數百米方圓聚攏而來的妖怪,
仿佛像突然被人抽取了生命力般,
瞬間變得枯萎,
花瓣一片片掉落,
蔓藤、草妖轉瞬間乾枯,
原先紅紅綠綠的景象,
竟瞬間變成了一片灰黃、破落,
沒有絲毫生機的情形。
那一片枯花敗葉之上,
站著那白衣紅襯的少年,
正朝著他微笑。
「文公公,
「怎麼你們這御花園,
「一朵真花也沒有啊?
「沒意思,
「太沒意思了,
「帶我去好玩兒的地方吧,
「不要讓我看到妖怪了,
「我討厭妖怪。」
那少年微笑著,
笑得文公公心裡發寒、兩股戰戰,
額頭的脂粉隨著冷汗嗤嗤地流了下來。
他渾身一個激靈,
下意識朝那少年跪了下去:
「請真人恕罪,
「老奴並非有意冒犯,
「老奴有眼不識泰山,
「求真人網開一面……」
「你有什麼罪呢?」
雲凡緩緩走到文公公身旁,
每走一步,
文公公就嚇得一抖,
走到文公公身旁時,
文公公已經抖得宛若在篩糠,
牙齒格格格格的打戰。
這少年,最起碼也有金丹修為。
被自己的主子請來的金丹真人。
若是因為自己不敬,
而被這少年殺死,
沒人能說出半個錯字。
甚至就算這少年不殺自己,
僅僅只表露出半點不滿的情緒,
自己的主子還會毫不猶豫的殺了自己給這少年賠罪。
自己這回……
踢到鐵板了!
他絕望地低著頭,
不敢看那少年的眼睛。
「你無非就是想嚇一下我,
「你看你現在被嚇成這樣,
「咱倆扯平了。」
雲凡輕輕地拍了拍這太監的肩膀:
「這兒還有什麼好玩兒的地方沒有?」
文公公身軀一顫,
臉上忙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有、有!
「好玩兒的,好玩兒的……」
他臉上的驚慌失措持續了好幾秒,
才堪堪緩過神來,
似乎想到了什麼好去處,
諂媚地笑著說:
「當然有,
「皇帝的朝會,
「您要不要去參觀下?」
「參觀……朝會?」
雲凡一愣:
「這合適嗎?」
在雲凡印象中,
皇帝的朝會那是極為莊嚴、極為嚴肅的,
討論的都是一國機密,
這能讓自己一個外人進去聽?
「這,哪有什麼不合適的,
「那個窩囊廢好玩得很!」
文公公抖著臉上的脂粉,
媚笑著:
「您若是感興趣,
「老奴帶您去看看,
「去耍那個傻子玩,
「保准您樂不可支呢!」
「……」
雲凡將信將疑的朝他望了一眼:
「帶路。」
從御花園一路往回走,
穿過金風玉露宮,
穿過金風門,
穿過安平殿、中平殿,
走到養和殿的大門,
只見金鑾殿上文武百官分立兩旁,
身穿大紅袍,
頭戴高冠,
還有一年輕官員正立於大殿正中慷慨陳詞;
而大殿之上,
皇帝身著皇袍,
正襟危坐,
似乎在用心聽那年輕官員的奏章。
「您隨我來!」
文公公朝雲凡一笑,
在雲凡愕然的目光中,
朝金鑾殿正中走去。
他猶豫了一會,
心想反正是張元邀請自己來的,
這文公公應該不至於想坑自己,
索性跟在文公公身後,
朝金鑾殿中走去。
二人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金鑾殿中,
令雲凡嘖嘖稱奇的是,
這些個文武百官,
各自靜靜站著,
身不動、眼不動,
竟當自己二人如透明般,
莫非他們中了什麼幻術?
還是自己身處幻境之中?
雲凡疑惑地搖了搖頭,什麼幻術能對一個前世是大乘期修士的自己起作用?
抱著這份疑惑,
雲凡跟著文公公一路走到了金鑾殿的最上方,
大搖大擺,如入無人之境,
隨後,
在他愕然的眼神中,
文公公一腳踹翻了那身穿皇袍的皇帝身前的桌子,
惡聲惡氣地說道:
「朝咱家的貴客磕個頭!」
雲凡怔怔的望著文公公的動作,
還未等雲凡反應過來,
更令雲凡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那皇帝朝文公公諂媚的一笑,
隨後從龍椅上下來,
極其熟練的朝著雲凡跪下,
重重的磕了個頭:
「大齊皇帝徐嘉禎,
「給貴人請安!」
「你、你這是……」
雲凡指著那皇帝,
愕然望著文公公問道。
文公公見他沒什麼抗拒的意思,
心道果然如此,
這些修為高深的修士,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