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雲近南!?」
陸大有仿佛見了鬼般:
「你怎麼會在這裡?」
「旅遊啊。」
雲凡拍了拍安夏的香肩,安夏心領神會,一個閃身出現在躺椅處,隨後又一個閃身,扛著躺椅將其放在雲凡身旁。
雲凡施施然躺在躺椅上,一隻手取出一柄墨鏡來往臉上戴,另一隻手端起安夏抽空倒好的果汁輕抿,
又翹起二郎腿來,以一個特殊的視角「俯視」著陸大有:
「人嘛,不能老是太忙,要對自己好一點,該休假就休假,不能整天想著討好老闆996,影響工作效率不說,還傷身,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傷了身幹不了活了,老闆反手把你給炒了,豈不是很虧,是吧?」
「國師你、你在說些什麼東西,老子聽不懂啊!」
陸大有眼角一跳:
「老子不知道你在這裡,先跟你道歉,之後怎樣與老子無……」
「胖子!」
突然,自天空之上,一道震耳欲聾的龍吟朝著這艘小船傳了過來,這聲音恢弘,震耳欲聾,聲音仿佛如有實質,震得船邊的大海都出現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你不動手,在這裡耽誤什麼呢?」
這聲音的動靜實在太大,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只見天空之上,一條身影幾乎將整條船籠罩的七彩蛟龍,手中還捏著一個有些狼狽的身影。
「……」
陸大有臉色一變,默契地後撤了一步。
(老子惹不起童姥,也惹不起大齊國師,反正不管站在誰那邊都是第一個死,老子不如識相點,躲起來,由你們打生打死去。)
「胖子,你……」
蛟龍望著沉默不語的胖子,皺起了眉頭,隨後將視線一轉,正看到一個帶著墨鏡的人,正伸手朝她打招呼。
「你……」
她征了半晌,隨後冷笑起來:
「怎麼哪兒都有你,陰魂不散吶?怎麼,大齊國師,你在這船上度假麼?」
這一刻,這三年前的傳說,兩大主人公同時出現在眾人面前,令眾人不由屏住呼吸,有了一種見證歷史的錯覺。
不過和眾人預期不同的是,三年前被大齊國師一招擊敗的北蘆童姥,此時似乎並沒有怎麼把大齊國師當一回事,語氣中充滿了輕蔑。
這令眾人不由感到有些疑惑。
「是啊,我在度假,閒得很,要不要下來一起喝杯茶,聊聊天?」
雲凡優哉游哉地望著童姥說道。
但童姥卻完全沒有領情的意思,只冷笑著:
「你也配?」
「嗯?」
雲凡眉毛一挑,竟咧嘴笑了起來:
「你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你不知道嗎?」
蛟龍輕輕款擺著身軀,就仿佛在天空之上遨遊的黃鱔魚,悠哉地扭曲著,隨後身軀一點一點地縮小,徐徐降落在船身,化成一名約莫十一二歲的、被鱗片覆蓋的少女模樣,
她勾起嘴角,仿佛奚落般對雲凡笑著:
「你的心魔是什麼狀況,你自己不清楚麼,
「是,我確實不敢對你動手,你拼著觸發心魔也可以輕而易舉地把我殺死,
「但你在中洲布局,在北蘆洲布局,這天下棋盤星羅棋布儘是你的棋子,所圖甚大,你真的願意被心魔再困三年麼?
「呵,你老是這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老是這麼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你真的以為你很高尚麼?
「人的位置站得太高,就會失去人性,在這點上,你和我是一樣的,
「我知道你在意的是什麼,也知道在你心裡你可以捨棄什麼,像你這樣的人物,為達目的必然會讓一部分人犧牲,
「只要我不動你那個叫安夏的小徒弟,這一船人,和入魔三年一對比,孰輕孰重?」
她曲線極美的腴潤小手輕掩著櫻桃小口,笑得花枝亂顫:
「你不敢出手的,因為這是一個不划算的買賣,所以你越是表現得氣定神閒,我越想嘲笑你,你以為你是什麼?以為你是神嗎?呵呵呵……
「不要再做那一副偽君子的樣子了,嚇唬誰呢!」
最後一句,她已收了笑容,臉上表情猙獰,返虛境的恐怖氣勢仿佛鋪天蓋地般將四周籠罩,
混著引動的靈氣的聲音朝著四周擴散,帶著陣陣幾乎可視的聲波:
「今天,我童姥就要在你面前殺了這一船人,飄然而去,誰也攔不住!」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孫蕊是知道雲凡此刻狀況有些不對的,聽得童姥此言,也終於明白了雲凡的狀況問題在何處,望著鬚髮皆張的童姥,一向表現沉穩的她此刻竟顫得有些站不穩來;
唐文廣的狀況和孫蕊相差不多,但比起孫蕊卻相對更鎮定些,視線一直吵著船沿瞄著,試圖跳船逃生;
陸大有則是一臉的恍然大悟,望著猶在一副悠哉自得的雲凡,眼神中也不由得帶上了幾分惱火,
畢竟一個天下無敵的大齊國師人人畏懼,但一個有缺陷的強者,只要有了針對之法,就不再令人畏懼,最多只是避著走,井水不犯河水,這大齊國師的手也管不了那麼長遠。
「你這麼說,搞得我很怕被心魔纏身似的,就算我被心魔纏身,也不過沉睡三年,為什麼你就敢斷定我不會出手?」
雲凡卻始終不為所動,慢悠悠地說道。
「你敢出手?你若是敢出手,你早就出手了,之所以現在不出手,不正是存著用言語將我嚇退的心思麼?
「呵呵,我太了解你了,三年前你就在用這一套,在北蘆洲妖族一行,你還在用這一套,這是你最常用的手段,我跟了你這麼久,若還不了解你的手段,豈不是顯得我太蠢?」
童姥冷笑起來。
「那你出手啊。」
雲凡緩緩從躺椅上起身,指著船上的人們笑道:
「來,出手我看看,我看看你有沒有這膽子。」
「呵……呵呵呵,你真以為我不敢?」
童姥笑得越發冰冷,笑得陰森森的,瘮人無比,
只見她紅唇微啟,素手一揚:
「陸大有,去挑個人宰了!」
「……」
「……」
「???」
陸大有本來也在跟著童姥冷笑,但童姥那蔥白幼細的小手指朝他一指,他頓時仿佛死了娘般,一句粗口脫口而出: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