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熾天使力量的來源
數分鐘後，薩莉爾來到第三層屬於深淵之主祭司的起居室。
「在這裡進行真的沒關係？」伽諾恩站在她身後問。
「沒關係。」薩莉爾進入房間，平靜地坐在床邊，石頭已經把這個房間布置得井井有條，「反正我都準備用惡魔的能力來找回記憶了，在這裡也算是比較折中的做法了。」
薩莉爾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在自己睡下來開始做夢以後，對自己使用魅魔天生就會的潛入夢境的能力，來探尋自己藏在潛意識裡的記憶。
這種能力她其實並不陌生。
在確認自己身上的魅魔血統後，過去的很多問題都能解釋得通。比如天使當中，只有她會在冥想的時候不受控制地做夢。
在接受了伊絲蓓爾那些收藏的刺激後，她曾一度潛入伽諾恩的夢境並墮天了一次。
現在魅魔的血統完全覺醒之後，她知道自己做得到。
她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探明，她和天使的不同之處可以用她從希爾梅莉亞繼承的魅魔血統解釋，那她「天生」的熾天使力量又是從何而來？
就熾天議會針對她觀察的態度看，厄拉和熾天議會肯定是知道她的身世的，她是從天火中誕生的萬里挑一卻有瑕疵的天生熾天使顯然是他們營造的謊言。
那她的熾天使力量，恐怕多半會跟她的那個「父親」有關。
她在希爾梅莉亞手中誕生，最後卻在天堂山以天使的身份獲得意識，這個過程也很值得推敲。
她想找出自己誕生的真相，找出希爾梅莉亞的目的，找出自己的父親，為此她不得不嘗試動用自己身為魅魔的力量。
在她說出這個想法後，石頭突然發言，建議薩莉爾在第三層，靠近深淵之主神印的地方施展，有助於她施術成功。
但對好不容易才剛剛勉強接受自己是魅魔的薩莉爾來說，要待在那座供奉深淵之主的「異端」神殿裡，心理負擔還是太重了點。
最後，她退而求其次，接受在第三層居住區屬於祭司的那間起居室里施展能力。
「謝謝你，石頭。」在床上躺下之前，她向一旁的管家魔像道謝。
「不客氣，您已經是無盡之塔的一員了，能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石頭恭敬地回道，「另外，我還有一個小小的建議給您，可以進一步增加您施術的成功率。」
「什麼建議？」薩莉爾好奇地問。
「讓我的主人抱著您，您可以趴在他身上或者坐在他懷裡睡覺。」石頭將手攤向伽諾恩，「和異性的接觸，有助於喚起您作為魅魔的本能，讓你的天賦能力施展得更加順利。」
石頭的語氣十分平淡機械，聽不出絲毫惡意，仿佛只闡述一個學術問題。
但薩莉爾還是露出了尷尬的神色，她沒敢看伽諾恩的反應，回想起先前因為第一次覺醒的魅魔本能跟伽諾恩做的荒唐事，她的臉又紅了起來：「不，不必了。」
這樣肌膚相親，她可沒法保證自己回頭不會又上頭了跟人家擦槍走火。這對類人生物情有獨鐘的紅龍可不是什麼吃素的正直紳士，送到嘴邊的肉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是嗎？那就請您在這裡躺好。」石頭倒也沒堅持。
薩莉爾躺了下去，有些不安地瞧瞧伽諾恩：「你就一定要待在這裡嗎？」
「你畢竟是第一次正式動用能力，我守在這裡，出了什麼狀況我還可以用『戰歌』讓你快速甦醒。」伽諾恩抱手說道。
「你可不要趁機對我做奇怪的事情。」薩莉爾告誡道。
「這話應該我對你說。」伽諾恩微笑。
薩莉爾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還嘴，把臉轉過去不理他，然後閉上了眼睛。
帶著快速睡著入夢的想法，她摸索著對自己施加了催眠，然後是夢境潛入。
僅僅數秒鐘，她的意識就沉了下去。
但她的意識並沒有因此消散，反而變得更加清晰敏銳，魅魔血脈覺醒後她不再像過去那樣只能潛入夢境卻無法操縱。
她潛入了一片混沌的空間裡，這裡什麼都沒有。
但她卻很清楚，這裡其實什麼都可以有，只要存在於她記憶和認知中的事物，她都可以在這個場景中重現，甚至可以加以組合和想像，營造出一些光怪陸離的場景和事物。
這也是魅魔的天賦能力，越強大的魅魔對夢境的掌控能力越強，而她的力量足以製造一場無比逼真的現實中無法存在的幻境。
但這一次，她只需要努力調取自己的記憶就足夠了。
她開始在這個空間中整理自己的記憶，很快，三樓這間起居室的場景就清晰地顯現出來，她看到了自己、伽諾恩和管家魔像，不久前他們的對話在這裡又上演了一遍。
她試著回溯記憶，場景跳到了她和伽諾恩臉緩緩湊近的時候，她頓時緊張起來，慌裡慌張地繼續回想，跳到了與希爾梅莉亞遭遇的時候，她也很快就跳過了這裡，然後又是她第一次潛入伽諾恩夢境的記憶。
說起來，這紅龍的夢好奇怪啊，這種風格的城鎮，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嗎？
這個疑問在她腦中轉瞬即逝，她繼續回想，被安格絲特寫的書吸引、被伊絲蓓爾哄騙看那些東西、把伊絲蓓爾當成魅魔在伽諾恩房間前爭執、和貞娜的爭執、第一次吃到食物的喜悅、被伽諾恩他們抓住然後在地牢里各種嚇唬……這短短三天的記憶接連浮現，看著看著她竟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
這短短的三天給她留下的印象，居然遠比在天堂山度過的那麼多年深刻。
她繼續回溯記憶，回想了自己偷取「審判日」，又跳過了大量乏善可陳的在天堂山的生活。
她很快重構出了希爾梅莉亞讓她覺醒的記憶，她看到了自己的育兒室。
她感覺自己置身於搖籃，這個奇怪的搖籃將她完全包裹了起來，四周像是隔了一層紗，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些影子。
她看到了一個人影，一個頭上長著角的人影，隱約間她聽到了女人的聲音。
她的母親，希爾梅莉亞。
這樣的記憶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周圍的場景變得模糊起來，而且還缺失了許多部分，場景的運轉也變得斷斷續續的。
這部分她的記憶開始變得曖昧了，在夢境中復原起來也更加吃力。
她努力回想，用盡全力補全夢境，就像是拼圖。
她成功了，隨著從意識深處挖掘出來拼圖補得越來越多，這個斷斷續續的場景也變得流暢了起來。
不久，她看到母神之淚的外面仿佛電閃雷鳴般有光芒閃爍，有人抱起了載著她的搖籃，然後她的四周都被一片白光吞沒了。
「你想……做什麼？」希爾梅莉亞的聲音像是受到干擾一般斷斷續續傳來，有些模糊。
「你休想利用……我的血脈，為自己……」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也是模糊且斷斷續續的。
「笑話，天使也講究……親情？更何況你……墮落……」希爾梅莉亞的聲音帶著嘲笑。
「為了彌補……我犯下的錯誤……為了，正義！」男人回答。
「當初就該趁機殺了你！」希爾梅莉亞喊。
隨後一陣地動山搖般的動靜，薩莉爾感覺自己像是從那個包裹著自己的搖籃里掉落了出來，周圍是一片耀眼的吞噬了一切白光，除此以外什麼都看不清了，然後那個男人的聲音變得清晰起來。
「你是無辜的，你的降生註定不被祝福。」男人的聲音顯得相當虛弱，「這是我，能為你做的僅有的補償！」
話音剛落，她就感覺到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火爐，灼熱的能量湧入她的身體，她的身體迅速成長起來。
然後，下一個她能構築起記憶的場景，就是她在供奉原初聖火的祭壇上「降生」的場面。
薩莉爾在床上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
「找到了嗎？」站在床邊的伽諾恩問。
「找到了。」薩莉爾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看向伽諾恩，開口說道，「我們，去深淵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