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本能作祟
「你是那個魅魔的女兒？」聽了薩莉爾的講述，伽諾恩和薩莉爾確認。
這個說法讓薩莉爾有些煩躁地嘆了口氣：「她是這麼說的。」
伽諾恩陷入了沉思，天使和惡魔在理論上是不可能產生後代的，說到底，他們彼此的能量屬性，就註定二者難以結合，深淵的混沌能量會對天使造成傷害，天使自帶的聖光對惡魔來說也是如此。
但如果，有掌控生物「繁衍」之力的母神之淚的話，說不定是可以化這種不可能為可能的。
「看起來你已經接受了這個說法？」伽諾恩打量薩莉爾。
他自己是傾向於相信這個說法的，薩莉爾和希爾梅莉亞極其相似的外貌，以及薩莉爾身上發生的意象，都印證著薩莉爾這一奇特的血脈。
但以薩莉爾高傲的性子，伽諾恩本以為她第一反應會想盡辦法加以否認，至少，不應該接受得這麼快。
然而僅僅和希爾梅莉亞接觸了一回，薩莉爾就變成了霜打的茄子，完全陷入了失意。
「我不接受還能怎麼樣？我自己都已經變成惡魔了，更何況我現在……」薩莉爾說著瞥了一眼伽諾恩，突然停住了。
「你現在？」伽諾恩問。
「沒什麼！！」薩莉爾煩躁地轉過臉去，深吸一口氣調整呼吸。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重新開口：「而且，我的記憶里，留存著那樣的片段。」
「你的記憶？」伽諾恩問。
「她用夢境喚醒了我以前的記憶……」薩莉爾摸著自己的額頭，一臉苦惱地說道，「在那個巨大的卵里孵化的記憶，我曾經見過那個惡魔！」
「你確定那就是你的記憶？」伽諾恩問。
「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魅魔的催眠術又做不到捏造記憶的程度。」薩莉爾沮喪地搖了搖頭，「我天生就是個魅魔，只不過偽裝成了天使，哈哈，很可笑吧？」
「偽裝這個說法應該是不對的，你作為天使時的力量是貨真價實的，你也有天使的血統。按邏輯說，你如果承認自己是個魅魔，那你應該還是個天使，要麼就兩者都不是。」伽諾恩糾正道。
「你這種安慰人的方式真是糟透了。」薩莉爾煩躁地回道。
「我沒有在安慰你，只是提醒你。」伽諾恩回答。
「這不是邏輯的問題，你根本沒辦法理解我現在的感受！打我有記憶開始我就是最高等級的熾天使，結果活到現在，卻突然知道自己其實是魅魔！你能想像嗎？一覺醒來，突然發現自己變成了其他種族？」薩莉爾拔高了聲音。
這我可太他媽了解了！伽諾恩心想。
「你要是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你也會受不了的。」發泄完情緒，薩莉爾又泄氣地嘟囔了一句。
「老實說我覺得這沒什麼……」伽諾恩聳了聳肩。
薩莉爾皺緊眉頭看看伽諾恩，眼裡寫滿了狐疑。
她聽說真龍應該都是自視甚高到離譜的生物，變成弱小生物對他們來說應該是無比屈辱的。
「你看我整天變成人形在塔里走來走去，你覺得我在乎這個？」伽諾恩攤開雙手，「變成其他生物那又怎麼了，還不是照樣要活？」
薩莉爾仔細觀察伽諾恩的眼睛，從對方絲毫沒有迴避的眼神中，她意識到對方真的是這麼想的。
「那要是變成蟑螂了呢？」薩莉爾有些不服氣地問道。
「你就非得抬槓是不是？」伽諾恩一挑眉，「好吧，那確實有點糟糕，但你現在至少沒有糟糕到那種狀況吧。至少魅魔也是種有智慧的高等惡魔，你可以思考，說話，可以做各種你想做的事情……對了，你現在餓不餓，要不要弄點東西給你吃？」
伽諾恩還記得薩莉爾很喜歡美食，或許讓她吃點東西有助於平復她的心情。
但薩莉爾聽到「吃」這個詞的時候，眼睛突然直勾勾地盯起了伽諾恩，還咽了咽喉嚨。
從伽諾恩身上散發的，那邊屬於獵物的甜美氣息不斷地吸引著她。
片刻她回過神來，馬上激動起來：「哪裡沒有糟糕到那種狀況？我現在可是變成了魅魔，靠獻媚維生的最最下作的惡魔種類，我現在光看著你我就——」
她說到一半又卡殼了。
「你就？」伽諾恩等著她說完。
「沒有！什麼都沒有！！」薩莉爾捂住自己的臉，長出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你要不還是……」
出去吧——薩莉爾剛想這麼說，心裡又一道聲音響起來了：「別讓他走，你明明希望他留下來的。」
「快讓他走，會出問題的！」另一道聲音響起。
事實上，從見到伽諾恩開始，她體內屬於魅魔的本能就已經開始不斷躁動起來了。
「薩莉爾？」見薩莉爾一臉遲疑不說話，伽諾恩開口喚了一聲。
薩莉爾看看他，平了平心緒，又垂下眼睛：「我以後，到底該怎麼辦？我已經回不了天堂山了。」
現在回想起來，她總算是明白了熾天議會為什麼會對她是那種態度，也明白了為什麼自己和其他天使不一樣。平日盤踞在她心裡的兩道心聲，恐怕就是分別源於自己兩道矛盾的血脈所帶來的不同的本能。
恐怕熾天議會早就知曉了她的身世，並對此有所戒備。
而她一時衝動，帶走了聖劍「審判日」，也沒有為天堂山立下功績，這足以讓熾天議會認定她的危險性。
薩莉爾並不覺得自己恢復天使的形態帶著「審判日」回去，就能得到原諒。
更何況，她已經沒心思繼續以這樣矛盾的身份留在天堂山了，那裡其實也說不上有多好。
「那你想去深淵嗎？」伽諾恩隨口一問。
「什麼！？」薩莉爾立刻一臉抗拒地皺眉。
「希爾梅莉亞的目的應該是帶你離開，雖然不確定她帶你走是為了做什麼。不過以你現在的實力，其實應該也足夠在深淵獨立活下去了。」伽諾恩認真地說道。
在「守望者」的識別中，轉化成魅魔的薩莉爾在實力上其實並不比她身為熾天使的時候弱——她是一個能和熾天使相提並論的大惡魔，甚至可以在深淵中占據一席之地成為領主。
伽諾恩猜測作為神器製造的天使與惡魔的混血，薩莉爾可能擁有轉化自身魔力屬性的能力，熾天使的聖光之力，在她血脈覺醒後都隨著形態的變化轉化成了深淵的混沌魔力。
「死都不要！」薩莉爾堅決地回道。
「那你要不要乾脆留在我這裡？」伽諾恩毫不猶豫地說道。
「你說什麼？」薩莉爾張大嘴巴愣住了。
「我說你沒有去處要不乾脆就在我這裡住下，就像她們一樣？」伽諾恩說。
讓薩莉爾留在無盡之塔，對他來說無疑有著巨大的好處。
薩莉爾不僅可以擔任深淵之主神殿的祭司，她本身也是一個傳奇級別的強者，拉攏她成為塔樓的一員，可以大大提升領地的戰力。
但薩莉爾此時有了額外的理解——像她們一樣？那豈不是就是說……
她想起了其他人和伽諾恩的親密關係，腦子裡頓時閃過無數畫面，臉頓時開始發燙起來，連腳趾頭都不由自主地摳緊了床單。
那種源自本能的躁動，開始變得按捺不住了。
「你、你說這話……」薩莉爾眼神閃動地看著伽諾恩，「認真的嗎？」
「嗯。」伽諾恩只是簡單地應了一聲。
薩莉爾心跳陡然加速，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
這紅龍，在這種時候跟她求婚？他怎麼想的！
但薩莉爾發現自己竟然對此並不抗拒，甚至……莫名其妙地興奮起來。
「你怎麼了？」伽諾恩察覺到薩莉爾有點不對勁，湊近了一些想仔細觀察對方的臉色。
「你別……」薩莉爾下意識地伸手推向伽諾恩，但在觸及對方身體的時候手卻突然突然使不上勁了。
鬼使神差地，她的手搭上了伽諾恩的肩膀。
薩莉爾起身，近距離地和伽諾恩凝視。
「我就知道，你進來找我不安好心！」她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
「然後你一邊譴責我一邊……跟我調情？」伽諾恩挑眉，他已經有點意識到是薩莉爾的魅魔本能在作祟了。
「你別說話。」薩莉爾眼睛盯著伽諾恩的臉。
「上啊薩莉爾！！上吧！！」源自魅魔本能的心聲在諸多條件的加成下不斷呼喊，完全壓制了另一道聲音。
只要稍微滿足一下就好了，這也是為了讓自己儘快恢復正常……她的腦子裡已經開始浮現出為自己開脫的說辭了。
薩莉爾的臉一點點湊過去，越來越近，眼裡愈發情迷意亂。
但在最後一刻，僅存的理智像一根弦拉緊，及時拽住了她。
「不行……」薩莉爾有點清醒過來，下意識地想要拉開距離。
但這次伽諾恩忍不了了，突然摟住了她，將嘴唇貼了上來。
薩莉爾渾身一顫，繃緊的理智當場就斷了。
她忘情地和對方深吻起來，同時本能發動了魅魔的「汲命之吻」，開始吸取對方的生命力。
伽諾恩也感受得到，但他並沒有所謂，這種程度的吸取，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數秒鐘後欲望得到填補的薩莉爾徹底清醒過來，用力推開伽諾恩，對他怒目而視：「你！」
「前半段是你主動的，現在要把責任全推給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伽諾恩微笑。
「唔……」薩莉爾一時語塞。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居然一時腦熱順勢跟這頭紅龍……
但這種強烈的背德感，卻並沒有讓她覺得很反感。
「那麼你們滿足了嗎？」冰冷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凍結了薩莉爾的思考。
伽諾恩轉過臉，薩莉爾也戰戰兢兢地轉過去。
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打開了，貞娜冷著臉抓著把手站在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