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墮天的條件
歐菲德操縱的魔像站在五樓薩莉爾暫住的房間裡，手裡捻著一枚黑色的羽毛仔細觀察。
薩莉爾坐在椅子上，顯得比之前冷靜了很多，但還是把不安寫在了臉上，她很擔心伽諾恩請來的這位專家，最後還是給出無能為力的結論。
好不容易得到的零星的希望被奪走，那種心理落差是很難承受的。
「歐菲德陛下，您以前對天使有研究嗎？」伽諾恩抱手站在一旁，開口問道。
「當然，我主攻神學研究，對於神明的眷屬種族肯定要有所涉獵，天使是所有神眷種族中，和自己的主神聯繫最緊密的。不過，我沒有研究過活的天使，元素聯邦只留存著一些天使的殘骸，當然也有墮天使的。我主要依靠這些素材，和過去留下的資料來研究。」歐菲德平靜地回答，然後轉向薩莉爾。
「根據觀察的結果，你確實出現了墮天的跡象。可單從你們的描述聽來，你並沒有達到墮天的條件，你有沒有遺漏什麼細節？」歐菲德問道。
「這個……」薩莉爾有些遲疑。
歐菲德來了之後問了她不少細節，闡述這些細節讓她感到有些尷尬，畢竟伊絲蓓爾給她看的那些書上的內容，實在有些難以啟齒。
好在歐菲德對於書里的內容並沒怎麼刨根究底，而是重點詢問了她接觸過的這些書的時候，有沒有感受到異常的魔力運轉。
除此之外，她就只有那場奇怪的夢沒有說明了，她會做夢這件事對熾天議會都沒有透露過。
「你說沒有達到墮天的條件是什麼意思？」她先反問了歐菲德一下。
她認定自己是因為產生了污穢的欲望導致墮天的，也是這麼和歐菲德解釋的，但歐菲德卻說她並沒有達到這個條件。
「天使並不會單純因為欲望而墮天。」歐菲德平靜地說道。
「你說什麼！？」薩莉爾瞪大眼睛。
「雖然聖教一直宣揚聖光與精神的聖潔性相關聯的宗教思想，但實際上聖光與使用者的精神狀況以及道德水平並沒有關聯，聖騎士中也有罪犯，更不用說教皇國的聖騎士團在歷史上不只一次地針對異教平民進行過屠殺。
事實證明行惡的聖騎士並不會被聖光拋棄，與聖光相容更強的天使又怎麼會因為一個念頭就失去聖光的庇佑呢？倘若天使這麼輕易就會墮落，那深淵勢力要腐化天使豈不是太過容易了一些？」歐菲德像一個上課的老師那樣詳細地講解。
「確實，我也正好有這個疑問。」伽諾恩點頭。
如果天使動了動凡心就會墮落，那深淵和天堂山死戰的時代，深淵難道不應該不斷派出魅魔去腐化天使？
「你說錯了，我們是太陽神的長子，是他的代行者，受到的約束自然更大一些。天使一旦犯下罪行就會失去聖光的庇佑，這是事實！」薩莉爾認真地反駁，「你這是在為自己的女兒開脫嗎，精靈的王？」
「學術方面的事情，我不會作假。從客觀上講，天使墮天的直接原因不是犯罪，而是犯罪後受到的審判。」歐菲德搖了搖頭，「我們曾比對過天使和墮天使的遺骸，結果在墮天使的遺骸上發現了某種……類似手術的痕跡。」
「什麼意思？」薩莉爾皺眉。
「我們推測墮天使是被某種特殊的術法『切除』掉了內在的一部分，永久性地失去與聖光的感應才墮天的，這可能是天堂山的一種處罰措施。天使犯下罪行導致受到懲罰，這種懲罰導致天使在對聖光的感應上『殘廢』，無法再感應到聖光而墮天——這才是其中的因果關係。一些觀測到的記錄，顯示天使墮天的時候，會有一道源自天堂的天雷落在他們身上，或許這就是那道切除的術法。」歐菲德說。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薩莉爾沉吟。
「這種禁制只可能來自天堂山？」伽諾恩問。
「也可能來自某件神器，或者那種級別的強大的存在。」歐菲德回答，「所以我想確認下，天使小姐是否接觸過什麼……」
「除了你女兒給我的那些書，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東西了。」薩莉爾搖了搖頭。
「能否讓我檢查一下那些書？」歐菲德提議。
「那些書的話，我猜帕特莉茲殿下應該會查的，而且我不覺得其中會有足以令一名熾天使墮天的強大法器。」伽諾恩說。
「守望者」其實可以辨識目標的狀態，如果薩莉爾是因為某種術法的影響墮天，那「守望者」大概率能看出一些端倪。
伽諾恩其實已經專門查看過了，並沒有看出任何問題。也就是說就「守望者」的識別，薩莉爾雖然變成了墮天使，但就狀態而言依然是正常的。
話音剛落，他們就聽見窗外傳來一聲疑似伊絲蓓爾的尖叫聲。
可憐的伊絲蓓爾，好不容易重新收集起來的藏品大概是保不住了……伽諾恩不用開啟「守望者」都能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
歐菲德和伽諾恩很默契地無視了這道聲音，繼續討論。
「倒是有一件值得在意的事情……」伽諾恩說。
他提起了監視到靈體從薩莉爾房間飄出，進入自己的房間，然後他夢到了一個神秘人的，然後釋放龍威驚醒的事情。
聽到這裡，薩莉爾詫異地瞪大眼睛——她想起了自己做的怪夢。
她和伽諾恩的夢，是連通的！！
「還有這種事情？」歐菲德說完陷入了沉默。
將近兩分鐘，他一直都沒在發言，似乎在認真地思考。
最後薩莉爾忍不住了：「還有其他可能性嗎？」
「就我所知，還有一種。」歐菲德回答，「就是天使感召聖光的這種機能因為某種原因休眠了，就像生病。這種案例多數出現在過去征伐深淵的天使身上。
遠征深淵的天使被深淵的混沌能量長期侵蝕，也可能會出現墮天跡象。這種一般是可逆的，當然也有被侵蝕得過於嚴重，導致機能永久受損，變得無可挽回的案例。」
「可我也沒有接觸過深淵的能量啊……難道是跟那座供奉深淵之主的神殿有關？」薩莉爾突然想到了什麼。
「不，那座神殿甚至還沒有開始運轉，根本不存在能讓你墮天的力量。」伽諾恩搖頭。
「反正我所知道的，就只有這兩種可能性了。」歐菲德說。
「這兩種情況起因在這裡基本都可以排查掉，這豈不是無從入手了？」伽諾恩說。
「那倒不至於，可以先假設她的墮天狀態可逆，然後採取相應的措施進行嘗試。」歐菲德回答。
「也就是死馬當活馬醫是吧？那要怎麼做？」伽諾恩問。
「如果可以逆轉的情況，只要一次性注入大量的聖光能量，打破其體內的平衡，喚醒她對聖光的感應就可以逆轉墮天的過程。」歐菲德說著頓了頓，又補充道，「但這是有風險的，萬一她是不可逆轉的情況，注入的聖光能量無法被她吸收在體內控制，這股能量將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嚴重的損傷。」
「那就試吧。」薩莉爾當即做了決定，「要我一直當墮天使，我還不如去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