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電梯,景緒攬著嬌滴滴的妻子,將她抵在走廊邊,低頭與她擁吻。
此時此刻,紅色的結婚證安靜地裝在包里,女孩完完全全屬於她。
小姑娘意識有些迷糊,攀附著他的頸子,仰著頭,由著他予取予求。
景緒捧著她的後腦勺,品嘗著她的下唇,輕輕的噬咬,然後舌尖掃過,粗暴之後又是一陣溫柔,樂此不疲地重複著這樣的步驟。
陸粥粥臉頰緋紅,呼吸都有些不平。
他也給了她時間,讓她下頜搭在他的肩膀上,調整呼吸。隨後再度將舌尖遞入她的口中,纏繞交織,樓道間也能聽見細小的呼吸聲。
陸粥粥睜開眼,能看到他漆黑的眸底泛著幽沉沉的光。
她知道,該來的一切終將到來。
她將臉埋進了他的頸項間。而景緒將小姑娘橫抱而起,走到門口,指尖胡亂地開啟房門密碼鎖。
密碼鎖按錯了兩次,總算打開了。
然後剛進門,兩人便傻眼了。
房間裡燈火通明,陸懷柔、陸隨意,唐淺甚至小方便麵,他們齊齊坐在客廳沙發上,目瞪口呆地望著倆人。
陸粥粥:……
一時間,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陸隨意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僵局,笑著說:「陸粥粥你自己沒腿啊,剛結婚就欺負景緒,還讓他抱你回來,真是……還不快下來。」
陸粥粥趕緊從景緒身上跳下來,驚恐地問:「爺爺,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陸方便捂著眼睛,說道:「我們來給姐姐布置新房,是不是不方便呀!」
「沒有不方便,哪有不方便你這孩子別亂說,咳咳。」
陸粥粥發現房間裡張紅掛彩,落地窗邊還貼了兩個大紅色的喜字,床上也擺放著紅色的棉被,真是很有新婚的喜氣。
「不顧,你們過來也該說一聲呀。」
「不是跟你說了嗎。」唐淺起身道:「早上出門的時候,叮囑了好幾遍,晚上一家人吃飯啊。」
「呃。」
好吧,她給忘了。
陸懷柔坐在單人沙發上,淡定地喝著茶,說道:「拿證了?」
景緒從包里摸出兩本結婚證,遞給陸懷柔。
陸懷柔打開結婚證,仔細看了看照片,眸底漾著溫柔之色。
他沒有說什麼,闔上照片,還給景緒:「收好了。」
「放心,爺爺。」
景緒將結婚證放到臥室的保險箱裡,出來說道:「爺爺,叔叔阿姨,我去給你們做飯。」
陸隨意笑著說:「爺爺倒是叫得順口,這叔叔阿姨聽著挺見外啊。」
陸粥粥拉拉景緒的手:「還不快改口。」
景緒似有些不好意思,臉頰也泛起了緋色:「爸,媽。」
唐淺和陸隨意將各自準備的紅包取出來,遞給了景緒,鄭重地說道:「以後你們倆可一定要好好的,陸粥粥,不准欺負景緒。」
陸粥粥保證:「不會的!」
景緒也說道:「爸媽放心,我會對粥粥好。」
陸隨意買了菜,去廚房忙碌著做飯。
景緒也趕緊過去幫忙,挽起衣袖洗菜切肉,動作很熟練。
「行了,小緒,快放下吧。」唐淺拎了袖子走過來,說道:「你這雙手是吃飯的傢伙,可不是做飯的傢伙,得好好保護著,媽媽來做吧。」
「媽,不用。」
「讓他做。」陸懷柔說道:「我們家都是男人做飯,他要是不學著做這些,難不成讓你女兒伺候他?」
唐淺和陸隨意當然是心疼女婿的,不過看陸懷柔這態度,恐怕心裡還是不太滿意。
倒也不是針對景緒,不管誰當他們家女婿,都免不了被陸懷柔挑剔吧,畢竟陸粥粥可是他的寶貝疙瘩。
景緒和陸隨意做了滿滿一整桌飯菜,冒著香噴噴的熱氣。
唐淺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的那種,連聲誇讚道:「我們家女婿不僅事業幹得好,做飯手藝也真不錯呢。」
陸懷柔夾了一筷外焦里嫩的糖醋排骨,嘗了嘗,說道:「我覺得一般。」
「爸,這還一般啊!」陸隨意專業拆台三十年,浮誇地說:「我看女婿的手藝,這得是酒店大廚的水平了吧。」
唐淺:「而且是五星酒店。」
陸隨意:「對對,所以粥粥嫁給小緒,肯定是餓不著肚子了。」
夫妻倆一唱一和,都快把景緒吹到天上去了。
陸懷柔翻了個白眼,給陸粥粥夾了一筷肉,沒搭理他們。
這次一家人過來,一則是要布置婚房,二則也是為了商量婚禮事宜。
婚禮方面,的確是個問題。
畢竟因為景哲的事,陸懷柔和景家父母鬧得這麼僵,到時候肯定是不能請;可若是不請,賓客又怎麼想,無良媒體要是瞎寫,也會讓陸粥粥心裡不舒服。
方方面面,都很難辦。
陸隨意道:「你爺爺的意思呢,現在年輕人結婚,不必要高朋滿座、請一大堆不相關的人過來,咱們不如就全家人出去旅行一趟,到時候在海邊給你倆辦一場浪漫的婚禮,順帶還能拍一套旅行結婚照,你倆看怎麼樣?」
景緒:「我聽粥粥的。」
陸粥粥說道:「我覺得這個主意很好哎,我跟哥哥就旅行結婚。」
她本就不願意鬧得人盡皆知,到時候媒體記者一窩蜂趕來,累都累死了。
所以不如就全家人出去旅行一趟,順便把婚禮辦了,多省事啊。
本來她的婚禮,跟其他所有人都沒有關係,只和家人有關,於是婚禮就這樣敲定了。
唐淺作為母親,也有不少要叮囑小夫妻的事情――
「結婚之後就不比談戀愛了,你們要學會相互包容,別一點小事便互不相讓,非得爭個輸贏。兩個人生活在一起,沒那麼多是非對錯。」
「是啊,我們家粥粥脾氣不太好,在家裡是任性慣了,景緒你要多包容些。」
景緒連連點頭:「爸,我會的。」
陸懷柔聽著又不滿意了:「陸粥粥脾氣不好嗎,我看好得很。」
陸隨意笑說:「爸,您自己寵出來的心裡還沒數嗎。」
唐淺推了推他,然後又教育陸粥粥道:「粥粥,給人家當妻子就不像在家裡做女兒了,知道嗎,要懂事,別一點小事就鬧彆扭,把小日子過的和和美美的才好。」
「媽,你就放心吧,我不會跟哥哥吵架的。」
景緒拍了拍陸粥粥的腦袋:「以後我們家,一切事情都是『粥粥說得對』。」
「哥哥這句話說得對!」
*
陸懷柔獨自來到了陽台,吹吹冷風,避開了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場景。
他知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應該表現得如此不合時宜。
看到陸粥粥如此幸福,他打心眼裡也是高興的。
但是對於景緒,難免存在一種的敵對情緒。
或許是還沒有習慣,自己從小寵愛的小姑娘,現在成了別人的新娘。
那種淡淡的失落,旁人是沒有辦法體會的。
沒一會兒,陸粥粥也來到了陽台上,靠在陸懷柔身邊,跟他一起看著城市的闌珊燈火。
「爺爺,等這段時間忙過了,我跟景緒就搬回家裡。」
「不用。」陸懷柔彆扭地拒絕道:「我喜歡清淨。」
她挽著他的手,撒嬌道:「粥粥還是住家裡,跟爺爺在一起比較習慣。爺爺,您就讓我搬回來吧。」
「等辦完婚禮,再說。」
「爺爺,你再給我梳一次頭髮吧。」陸粥粥把橡皮筋和發卡遞給他:「爺爺梳的小辮兒最好看了。」
陸懷柔接過了梳子,撈起了陸粥粥柔順的長髮。
她的頭髮是他從小梳大的,從童年時候的羊角辮、再到青春時期的馬尾辮。
而此刻,陸懷柔嘴邊銜著皮筋,給她挽了一個精緻的髮髻,盤在腦後。
看著鏡子裡端莊而溫柔的女孩,他心裡略有些感傷。
嫁女本是一件高興的事,但是不舍的情緒完全沖淡了喜悅,就像當初把陸雪陵嫁出去,他也很難受。
「粥粥,以後景緒要是欺負你,你告訴爺爺,爺爺永遠給你撐腰。」
「嗯!」
父母準備著要離開了,陸懷柔牽著陸粥粥的手走到客廳里。
景緒看著妻子的髮髻盤在頭上,眸子裡泛過一絲光亮。
陸懷柔牽著女孩走到他面前,將她的手鄭重地交到了景緒手中,說道:「她是我的寶貝。」
景緒知道,這幾個字沉甸甸的重量。
陸懷柔對她付出了全部的愛,此刻讓他交出自己的寶貝,是怎樣的切膚之痛……
「爺爺放心。」他緊緊地牽著陸粥粥的手:「我會對她好。」
一生一世……
一家人離開之後,陸粥粥去洗了澡。
朦朧的水霧瀰漫著,陸粥粥站在鏡子前,打量自己。
她穿的是蔣清霖送的新婚之夜性感吊帶小睡裙。
蔣清霖死不正經,這條睡裙也是她千挑萬選,叮囑陸粥粥,新婚之夜一定要穿著。
陸粥粥不想辜負閨蜜的心意,所以穿了這條裙子,但是這裙子也實在是……
她都不敢往下看,心跳加速,臉頰也掛了緋紅。
她在裙子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絲綢小披風,走了出去。
景緒正在鋪床,紅色的床單被套喜氣洋洋,繡著金色的龍鳳和鳴。
他隨意地問:「你喜歡睡左邊還是右邊?」
陸粥粥坐到他身邊,緊張地說:「我喜歡睡中間。」
景緒疊被的手微微一頓。
他已經看到了她身上這件睡衣的風光。
「睡中間,是要把老公趕到床下睡嗎?」他用鼻翼輕輕蹭了蹭她的臉蛋。
「隨便你睡哪裡。」
陸粥粥說著,害羞地鑽進了被窩裡。
景緒看著小姑娘露出一截白皙漂亮的腳踝,他握住腳踝,輕輕往外面拉了拉。
隨即,陸粥粥聽到了解皮帶發出的金屬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