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888一語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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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2章 一語成讖

  天就這麼毫無徵兆的冷了下去。

  穿上厚大衣的那一刻,許鑫還跟剛出差回來的妻子吐槽了一句:

  「怎麼感覺夏天才走呢?」

  「都入秋幾個月了,現在已經是冬天啦。而且根據天氣預報的說法,明天可能就會迎來第一場雪了。」

  「……真快啊。」

  許鑫看著窗外的秋風瑟瑟說道。

  「可不……」

  兩口子正說著,程虎從屋外走了進來。

  「虎哥,防滑鏈按上了?」

  「嗯。」

  程虎點點頭:

  「按上了。後排安全座椅也都檢查了一下,沒什麼問題。不過這雪地胎加防滑鏈,噪音會有點大。」

  「那沒事。」

  楊蜜擺擺手:

  「安全就行。反正是接孩子用的。」

  要下雪了,為了安全起見,許大強那台剛買沒多久的商務車就下崗了。

  直接丟到了大湖公館。

  從明天開始,楊大林用沃爾沃接送兩個外孫上下學。

  許鑫也沒添新車的打算。

  家裡的停車場就這都已經塞滿了。

  而穿好了衣服後,他抓住了行李箱:

  「那我走了?」

  「去吧。」

  楊蜜點點頭,踮腳給了老公一個吻:

  「到那邊了記得多穿點啊,給你買的戶外服都在箱子裡呢……」

  「姐,那是我家。它冬天什麼樣我能不知道?」

  哭笑不得的嫌棄妻子的瞎操心……但轉念一想不對勁:

  「你把我當兒子養了?」

  「哎呀你趕緊去吧!」

  沒好氣的把老公推出了門,她嘀咕了一句:

  「大兒ZEI~」

  而被推出家門的許鑫則和蘇萌一起,等著從衛生間裡出來的程虎坐上司機位,三人一起趕往了機場。

  接著在兩個多小時後,他抵達了榆林的榆陽機場。

  其實作為YL市管轄的神木人,按照道理來講,在08年通航後,他應該都走榆林這邊才對。

  不過……比起鄂爾多斯的機場,他覺得榆林機場小。

  而且最關鍵的是,從榆林到神木的路上大車多,不如走鄂爾多斯舒服。

  但這次不行了。

  他是來取景的。

  《暴裂無聲》的主要取景地,就在榆林和神木之間這一片。

  所以這次他直接回到了榆林。

  下飛機後,比起燕京而言刺骨多了的寒風在天空中吹著,雖然這是他從小長到大的生活環境,但還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真冷啊。」

  耳朵上戴個毛茸茸兔子耳包的蘇萌也點點頭:

  「乾冷。」

  「走吧。」

  推著箱子,他上了通勤車。

  接著在人煙稀少的停車場裡看到了一輛雷克薩斯的570,車牌照還挺炸彈的。

  李豪帶著一個面帶幾分緊張神色的年輕人正沖他招手。

  「豪哥。」

  許鑫笑著走了過去。

  「嗯。」

  李豪應了一聲,扭頭看了一眼年輕人。

  年輕人立刻明白了李豪的意思,上前了一步,說道:

  「叔,呢叫王小軍,二喜是呢舅。」

  「……?」

  許鑫一愣。

  喊自己……叔?

  他瞅著這年輕人……不對,這哥們的年齡其實和自己都差不多。

  於是滿眼疑惑的看向了李豪。

  這是啥情況?

  「這是喜哥的二外甥,跟著喜哥手底下幹了兩年了。榆林到神木這幾個地方他路也熟,給你當司機。」

  聽到這話,許鑫便明白了李豪的意思。

  他口中的「喜哥」,歲數其實就比許大強小几歲。

  兩家是遠方親戚,按照輩分,二喜哥和許鑫一個輩分。

  他二外甥可不得喊自己叔麼。

  至於二喜哥,他是榆林本地人,從陝北發現了煤礦之後,就一直在做當地的煤炭運輸生意。光是配貨站就有十幾個,神木、綏德、榆林、或者一些更小的大保當、小保當之類的鄉鎮上面,都有他的煤站。

  可以說在陝北這邊,喜哥把業務已經滲透到了大大小小的每個角落。

  而王小軍這個年輕人既然跟著二喜哥兩年,那麼就等於代表著喜哥。

  陝北……其實除了煤炭資源外,其他基礎方面發展的還挺一般的。而越落後的地方,人情就越大於一些其他的交際手段。

  二喜哥能做到讓榆林這片地方,三教九流都給個面子,作為他二外甥的王小軍自然也能做到。

  畢竟要看二喜哥的面子上麼。

  而他這次去選景,要走的幾個地方其實都相對偏一些。

  跟著個「本地人」也挺好。

  於是笑著點點頭:

  「行,那這兩天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哇,叔。」

  王小軍臉上的緊張神色稍褪,主動說道:

  「叔你放心哇,神木就不說了,出了神木,可能有人不知道四爺爺的名字,但他們一定都知道呢舅!呢經常和他們打交道,叔你要去哪,呢就帶你們去,絕對沒問題哇!」

  「哈哈,那可太好了。」

  聽著許鑫的話,李豪也笑道:

  「和周邊的幾個礦長也都打完了招呼。這車……」

  他拍了拍570:

  「他們也基本都認識。你有啥事,隨時給我打電話就行。」

  「嗯,我爸呢?」

  「在家呢。說不讓打擾你,你想什麼時候回去就什麼時候回去。」

  「那……」

  許鑫本來還想問什麼的,而李豪也看出來了,說道:

  「沒在一塊,說是戲開了,前兩天剛走。」

  聽到這話,許鑫知道,應該是《白日焰火》開了。於是應了一聲:

  「行。那我就直接出發了。小軍中午吃飯了沒?」

  「吃過了,叔,呢隨時都能走。」

  「好,那……豪哥,我就走了啊。」

  「嗯。」

  李豪擺擺手,王小軍手腳勤快的幫許鑫和蘇萌把行李箱給裝進了570那寬敞的後備箱。

  他開車,許鑫坐副駕駛,蘇萌在后座。三個人一起離開了。

  車上,王小軍問道:

  「叔,咱們先去哪?」

  「康家灘這兩年經濟形勢咋樣?還窮麼那地方?我記得那邊村子挺多的吧?」

  「一般……叔你想找啥樣的村子哇?」

  「窮一點,二節樓沒那麼多的,窯也破破爛爛的那種。」

  「這地方多哇。」

  「最窮的那種。」

  「……那呢知道不少,呢先帶你去看幾個哇?」

  「行,走。」

  有熟悉情況的本地人帶領就這點方便。

  570一路往YL市外開。

  開了接近一個小時後,下了高速,進入了省道。

  很快,一個看起來不咋地的村子映入許鑫眼帘。

  有窯洞。

  看著也不咋地,不過就是山不夠高。

  570出現在村子裡,引起了一些老頭老太太們的矚目。

  但許鑫沒管。

  他只是環視四周,先是用肉眼進行觀察。

  接著發現了幾個還不錯的取景地,便從蘇萌那要了她一直背著的單反,以及用來裝在單反上,用來模擬攝影機鏡頭的取景器。

  組合起來後,拿著開始四處看。

  而大家雖然好奇,但這些老頭老太太也只是盯著,卻不多問。

  並且,村子裡基本沒什麼年輕人。

  當這些老頭老太太看到許鑫沿著低矮的牆頭,拿著那個照相機對著自己家在照的時候,這才起身打算過來問問。

  看看這後生要做甚。

  可惜,老頭的腿腳不快。

  他剛起來,沒找到自己想要的畫面,許鑫已經繼續下一家了。

  而等幾個老頭老太太都圍過來的時候,許鑫也拍到了村長的家。

  村長過來溝通,王小軍說了幾句話後,對方就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還邀請帶著口罩、絨線帽,捂的都看不見臉的許鑫進屋。

  但許鑫也只是笑著擺擺手,對王小軍說道:

  「這邊不行,下個村子吧。」

  ……

  車上。

  王小軍問道:

  「叔,那去下一個村子哇?」

  「嗯。」

  這一路倆人你一根煙我一根的也算熟悉了,見許鑫點頭,王小軍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叔,具體想要個甚村子樣子?呢再好好想想。」

  「這個嘛……」

  許鑫想了想,說道:

  「很難形容。用……我認識的一個導演的說法,叫做:我在尋找一種感覺。但實際上……也差不多。找的其實是在鏡頭下的一種美感。或者說鏡頭感,你問我具體要什麼樣的,我也跟你說不出來。但只能說,有些東西,我透過這個小玩意……」

  他提起了手裡的相機:

  「透過這個鏡頭看到了,我就知道是它了。能聽懂我的意思麼?」

  「這……呢不好懂哇。但叔你厲害,呢知道。」

  「哈哈~」

  許鑫笑著遞過去了一顆煙。

  接著也不再說話了。

  其實他說的一點都沒摻假,確確實實,他在尋找一種感覺。

  雖然陝北是他從小生活到大的地方,《暴裂無聲》涉及到的諸如煤礦、窯洞,甚至是派出所等地,他都知道該是什麼樣。

  但問題是這種「應該是」,其實也是他根據家鄉的風土人情所聯想出來的。

  該怎麼找,他很清楚。

  但具體去哪找,還是得轉。

  不過他也不急。

  慢慢來就是了。

  反正陝北就這麼大。

  ……

  許鑫是11月2號到的陝北。

  等回到神木時,已經是11月8號了。

  甚至在看到神木縣的收費站時,他還跟蘇萌吐槽自己這也算三過家門而不入了。

  不過成果是喜人的。

  基本上,關於《暴裂無聲》的選景,都被他給弄了個七七八八。

  他是和蘇萌一起回來的,王小軍沒跟過來。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回榆林了。

  不過倆人有微信,有了這次的事情,以後又多了一個可以走動的「朋友」。

  到許家灣的時候是下午2點多。

  許鑫家的大門是自動的,配著有遙控器,自駕車回來的時候,按下遙控器,大門就開了。

  這輛570里的遙控器他沒找到,估計是不經常往家開。

  他直接把車停到了路邊。

  剛下車打算拿鑰匙開門,忽然發現了不對勁……

  「嗯?」

  他眨了眨眼,看著自家那已經變形了的大門,有點懵了。

  這……是什麼情況?

  誰把我家大門給撞了?

  膽子不小啊。

  看著那明顯是從外往裡撞,才導致變形的鐵門,許鑫是真驚了。

  這時,他發現了自家大門也不再是電子落鎖……其實這也是廢話。大門都變形了,鎖肯定也沒法嚴絲合縫了。

  這會兒就是用一個好大的U型鎖給鎖起來的。

  啥情況啊?

  有人攻城了?

  他下意識往許淼家的鐵門上看了一眼。

  好好的。

  啥事沒有。

  正納悶的打算問問老爸是啥情況的時候,打對面過來的一輛霸道停了下來:

  「三金,回來了哇!」

  許鑫一看,點點頭:

  「正新哥,好久不見。」

  「哈哈哈,可是好久不見哇!」

  看起來微胖,梳著個平頭,三十來歲的男人跳下車,一邊從兜里掏出了煙。

  許鑫迎了幾步,接了過來,沒等自己這堂哥寒暄,直接問道:

  「哥,呢家這門……」

  「你從三水家進嘛。」

  「不是,這門是咋回事啊?有人來家裡鬧事了?」

  「不是。」

  男人擺擺手:

  「前些天你新風叔回來了,呢也在。大家在一起喝酒,新風叔喝多了,非要開車走,結果掉頭時候,一屁股懟上去了。這兩天不是礦上忙,四叔也麼修……你剛回來哇?來監督那個……電影導演組工作哇?」

  「對,剛回……嗯?」

  搞清楚原因,哭笑不得的許鑫又一愣:

  「甚?導演組?」

  男人點點頭:

  「對哇,四叔說是你投資的哇。咋……你不知道?」

  「……《白日焰火》?」

  「好像……是這名字哇。呢也忘咧,昨天來的哇,在礦上呢。你不知道?」

  「我還真不知道。」

  許鑫算是真無語了。

  拿起了電話就給許大強撥了過去。

  「呢問問。」

  「莫問了哇,呢正要去,走,坐呢車走。啊呀,三金,真是好久不見你了哇……」

  男人不由分說的就把許鑫往普拉多上拉。

  見狀,許鑫招呼了蘇萌一聲。

  倆人很快上了車後,普拉多朝著家裡的礦上走去。

  話簡休煩。

  一路都在和正新哥聊天,他也沒給老漢打電話。

  正新哥的閨女說是去留學了,他不咋去國外,就開學的時候去過一次。這會兒天天惦記,一上車就跟許鑫開始聊國外的事情。

  畢竟許鑫去的多嘛。

  聊了一路家長里短,等該從岔路拐彎的時候,許鑫發現……

  「路出問題了?」

  他看著路口那幾根三角樁,和旁邊站著的幾個抽菸的男人,詫異的問道。

  「滴滴。」

  許正新按了兩下喇叭。

  聽到了動靜,看到了普拉多後,那幾個抽菸的男人趕緊挪開了三角樁,讓車輛往礦上通行。

  這時他才說道:

  「麼,不是劇組要拍戲哇,四叔就給封了兩天。工人休息,來這個礦的車都分到其他礦上了。」

  許鑫到沒什麼。

  後面坐著的蘇萌嘴角忍不住抽搐了起來。

  跟著許哥這幾年,她可知道11月份對於煤炭行業來講是什麼日子。

  用個最恰當的比喻就是,那些來到礦上的空車都是拉著一堆一堆的金子走的。

  停工兩天?

  具體的損失,蘇萌不好預估。

  但……至少一兩百萬是有的。

  人工、機器、還有利潤……

  這一進一出……媽呀,《白日焰火》才投資多少錢啊!

  許叔叔……可真任性啊!

  她暗暗感嘆道。

  可她不知道的是……

  「你給安暖氣了?」

  梁冰凝的微信文字雖然沒什麼表情,可字裡行間卻都透露著一股驚訝。

  許大強看著這條消息,用蘋果的手寫輸入法回道:

  「是。」

  其實平常交流,他都是用語音的。

  因為他玩不來拼音,手指頭又粗,手寫起來不是很方便。

  但他這會兒就在棧橋裡面,周圍有人,不好用語音說話,只能手寫。

  「鍋爐安在哪呀?」

  「下井口。」

  「……啊?那不是離傳送帶很近?這很危險啊!」

  「所以,停工了。」

  「沒必要呀,就兩個鏡頭而已。」

  「我,以為,是你拍。怕你冷。」

  這條消息發過去,梁冰凝沒在回復。

  而是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見狀,許大強對李豪指了指那個鍋爐。

  這東西確實離皮帶很近,都是用石棉給隔著的。

  劇組拍完,連夜就熄火拆走,同時,整個棧橋外立面的彩鋼板也都需要更換。

  棧橋因為運輸煤炭的關係,腐蝕性會很大,這些彩板都是刷了防腐塗料的。但因為安裝暖氣,要打釘子固定,彩板上有孔,如果不處理,最多兩年就鏽穿了,跟紙糊的一樣。

  許大強自然不會允許這種安全隱患,所以這邊劇組拍完,他就會讓彩鋼板的人重新安裝。

  價格倒沒多少錢,四五萬上下。

  關鍵是麻煩。

  早知道冰冰不拍,他就不弄這些了。

  李豪呢,心領神會。

  劇組拍戲,他不關心,那個導演也好,那個叫廖帆的演員也罷,他不在乎。重要的是要盯緊這鍋爐。

  為了讓劇組在冬天拍穿著短袖的夏天戲份,這火力可不小。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安全隱患,許叔也不會親自在這盯一天了。

  而許大強那邊在走進了寒風之中後,才接通了電話:

  「喂,咋了哇,這會兒不看劇本了哇?」

  「我還怎麼看啊~~」

  滿是撒嬌味道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

  「我的心都快化了……你能不能別這麼浪漫啊!我……我恨不得辭演了。我太想你了……」

  「啊呀,莫要說孩子氣滴話~」

  許大強笑呵呵的站在冷風裡:

  「你既然喜歡,那就好好拍哇。」

  「……我想和你滑冰。」

  「呢不會,呢就沒上過冰上玩。小時候摔滴疼哇~」

  「我抱著你。要摔,也是先摔我~」

  「呵呵呵呵~」

  許大強笑著說道:

  「那可不行。」

  「怎麼不行啦!我寧可摔我自己也不想摔你,我心疼~」

  「呵呵呵呵~」

  「哎呀……昨天剛說好不和你撒嬌的……」

  「呵呵呵呵呵~」

  「他們今天的進度怎麼樣?順利麼?」

  「呢也不懂哇。呢又不是三金,要是三金回來了,一看就知道了哇。呢不懂,就跟著瞎看看~」

  「哎呀!要是……許鑫回來發現了,問你為什麼安暖氣可怎麼辦呀!?」

  「呵呵呵~他去……那個甚……取景哇。不怕,回不來。」

  「萬一回來了怎麼辦,他不得怪你?」

  「怪呢甚?」

  看著自己侄子的那輛普拉多,許大強隨口說道:

  「礦上滴事,他又不懂。呢糊弄糊弄就完了哇。再說……咋會那麼……」

  忽然,許大強話頭一頓。

  看著停在面前的普拉多副駕駛方向出現的兒子,眼睛直接就瞪直了:

  「三金?!」

  「……?」

  許鑫一愣。

  看著自己那跟小偷看見警察一樣的老爸,納悶的問道:

  「啊!爸,咋了哇?」

  「……」

  許大強無言。

  嘟嘟。

  剛才還說想他滴女子也毫不留情的掛斷了電話。

  仿佛剛才說的甜言蜜語成了放屁。

  而這時,許鑫瞧見了兩根延伸到棧橋里的管道。

  「爸,那兩根管道是甚?」

  長這麼大,破破爛爛的棧橋他見過,全新的棧橋也見過。

  但……在棧橋上捅倆窟窿,往裡面塞管子的,他是真沒見過。

  這是個甚?

  新玩意哇?

  「……」

  許大強無言。

  沒來由的,一個他自己都忘記自己在哪聽過的詞語映入腦海。

  一語成讖。

  啊呀,這……

  說一下,15號那天出發去魯院,16號開始進修,一共9天,25號回家。這些天我儘量維持穩定更新,不過量肯定達不到現在的水平了。理解下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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