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婉清!你給我站住!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因為時差的緣故,許鑫到家後,就迷迷糊糊的想歇一會兒。
他不得不歇。
自己忙到了現在才回家,年前無論是岳父岳母那邊的親戚,還是這邊的親戚,包括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家長里短的都是媳婦在操持。
他能做的有限。
臣,今夜唯有讓小三金鞠躬盡瘁,過剛易折,死而後已!
所以打算趁著現在趕緊睡一會兒,好應付晚上的這場硬仗。
結果剛迷糊下去,忽然就聽見外面楊蜜嗷的一嗓子,一下子把他給嚇了個激靈。
他本能的從沙發上起身,然後就瞧見了許淼、張倩站在窗台邊兒上,院子裡的楊蜜手裡拿個…家裡掃院子的笤帚正追著暖暖跑。
他一懵,有些不懂發生了什麼。
可想了想,還是起身,披著衣服走出了屋。
「啊!!爸爸!!!」
暖暖看到他出來,趕緊就往這邊沖。
許鑫一把就給閨女抄了起來,半個身子側著,單騎救主之後看著欺身而進的楊蜜:
「幹嘛啊幹嘛啊?」
而這時候他才看到…院子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條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小狗。
「你給我起來!許三金!我真發起火來連你一起收拾!」
許鑫嘴角一抽。
趕緊給她使眼神,意思是「旁邊還有人,給點面子」。
可看到他這眼神後,楊蜜卻忽然樂了。
「…誒,你聞聞你閨女的右手。」
聽到這話,許鑫抓著閨女的右手放到了鼻前。
然後…
「嘔!!!」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臭味瞬間上頭,讓他不自覺的乾嘔了一聲。
這時,楊蜜的聲音響起:
「小狗在拉屎,你閨女去捅人家pY。怎麼樣?好聞麼?」
許鑫徹底無語了,看了看一臉壞笑的閨女,以及和閨女如出一轍的親媽…二話不說,抱著暖暖直接去洗手了。
剛走幾步,暖暖忽然把手戳到了爸爸的鼻孔里:
「爸爸聞聞…」
「嘔…」
「哈哈哈哈哈…」
楊蜜在後面開始狂笑。
而鬧了這麼一出,許鑫那點困勁也沒了。
狗屎是真臭…他算是明白了。
沒好氣的把閨女給甩下來,他用濕漉漉的手接過了許淼遞來的煙。
「大寶呢?」
又開始擼狗的暖暖下意識扭頭:
「啊?」
「滾犢子!」
許鑫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和她娘如出一轍的坑爹閨女,又看了一眼老老實實在那用煤塊在自家水泥外牆上不知道畫啥的兒子…心說還是兒子好。
養兒防老,古人誠不欺我。
這種坑爹閨女就是來要債的。
許淼無語的推了許鑫一把:
「當爹的沒個正型。」
隨後才說道:
「在屋裡睡覺呢,和哥哥姐姐玩了一天,累了…估計這一覺下去,得到七八點了。」
許大寶許沐宸如今也快4歲了。
不得不感慨…時間過的可實在是快。
許鑫點點頭,看著那條在暖暖的蹂躪下,只敢嗚咽,卻不敢動彈的狗娃子,納悶問道:
「從哪弄的?」
「大妗給的。暖暖非得要,才剛滿月…」
楊蜜一邊吐槽,一邊把小狗拉的狗屎給用鍬鏟了起來。
「陽陽,給媽媽拿個塑膠袋去。」
剛畫了半幅…也看不出來是什麼玩意的牆畫,正靜靜欣賞自己傑作的陽陽聽到這話,直接在煤棚里翻找出來了一個髒兮兮的塑膠袋:
「媽媽給。」
「撐著。」
在大人眼裡,明顯能看出來不樂意的陽陽雖然不情願,但還是用兩隻小手撐開了塑膠袋。
然後等媽媽把那一鍬狗屎探過來的時候,他嫌棄的瞥過了頭。
看的許淼瞬間就樂了:
「哈哈哈哈…」
張倩也一個勁的在那笑。
可大人的笑聲卻沒換來陽陽的不滿。
他反倒瞪了一眼在那擼狗的姐姐。
雙胞胎嘛。
有心靈感應。
暖暖下意識抬頭,看到了弟弟的眼神後…
「?你瞪我!?」
說完,鬆開狗就站了起來,顯然是要找弟弟的麻煩。
陽陽呢,瞬間把塑膠袋一收,攥到了手裡,高高舉起…
沒說話。
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你敢過來,我就抽你!
暖暖才不管他的威脅呢。
鐵頭就要衝鋒。
這模樣算是把許淼給看無語了。
這可是親姐弟倆…咋都這麼…這麼…不拘小節呢。
趕緊下場,抓著小侄女後,對陽陽努努嘴:
「快,把狗屎丟門口垃圾桶里去。記得看著點車。」
而被他拉著,暖暖嘴上還不饒人呢:
「要不是大叔拉著,你死定啦!」
「我甩你一臉狗屎!」
「啊!!你敢!我打死你!!」
許淼心說這倆孩子才一年不見,怎麼嘴皮子成了這德行?
而沒成想,陽陽剛打開門,忽然就扭頭對門裡面喊了一聲:
「媽媽,二姑奶來啦。」
話音落,門口來了個歲數在四五十歲,穿金戴銀的貴婦。
許鑫和許淼趕緊喊了一聲:
「二姑。」
「嗯。陽陽乖…蜜蜜,走哇。」
「噯,好。暖暖,把狗放下,咱們走啦。」
許鑫納悶的問道:
「幹嘛去?」
「二姑帶我和嫂子去吃飯。」
楊蜜說完,張倩也點點頭,對許淼說道:
「孩子你照顧好啊。」
「放心吧。」
許淼應了一聲。
至於許鑫這邊…楊蜜壓根就沒管他。
帶著倆娃直接就出門了。
瞬間,熱熱鬧鬧的院子就剩下了兄弟倆。
許淼看了弟弟一眼,一指鍋爐房:
「添兩鍬煤去。」
「好。」
許鑫點點頭往煤棚走。
許淼沒跟著。
再次過來時,手裡已經拿上了嬰兒呼叫器。
兄弟倆就如同小時候那樣,坐在溫暖的煤棚里,看著鍋爐裡面那些黑煤緩緩的開始冒煙。
「老王結婚,這次我見了王叔後,我倆聊了聊…」
許鑫一邊分給他一根煙,一邊把和老老王的聊天內容說了一下。
許淼點點頭:
「嗯,他上次確實和我是這麼說的。不過不讓那麼走也不是我的主意,是咱爸定下來的。咱爸的意思是做民生,可能一間房要掏空幾代人的錢包,萬一資金出現問題,咱們損失得起,別人損失不起。沒那個必要…又不缺錢,當個事業弄就行了。」
說著,他從火塘里夾了一塊煤火,給自己和弟弟都點燃了煙後,忽然來了句:
「咱爸在煙臺弄了一塊地,蓋了個改善型小區,叫冰悅城你知道不?」
許鑫一臉黑人問號的表情。
「煙臺?」
「嗯。」
「冰…?」
在許淼那略帶幾分古怪的沉默中,許鑫啞口無言了片刻,來了句:
「老漢泡妞下血本啊…」
「啪!」
許淼沒好氣的給了他後腦勺一下:
「胡說啥呢?」
「…那我能說啥?論泡妞還是老漢有本事?」
許鑫哭笑不得,接著吐槽了一句:
「我要是當初有老漢這本事,現在我能騎楊蜜脖子上拉屎!」
「…你咋那麼埋汰呢。」
許淼臉上全都是嫌棄的味道。
緊接著又來了句:
「哦對,你初幾走?」
「打算是過完元宵節再走。」
「這麼晚?楊叔那邊…」
「倆人去北海道泡溫泉去了,也是十五之後回來。」
「可我看新聞,不是2月6號就開幕了麼?」
「我今年又沒電影,不用去那麼早。15號走,16號就是閉幕典禮。我和楊蜜頒完獎17號就回來…咋?你也想去玩玩?」
「我不去…那你要是初七不走,把飛機給我用用吧。我初六就得回魔都,初八要去海南,初十還要去鄭州。」
許鑫一臉疑惑。
家裡兩台私人飛機。
名義上是兄弟倆一架,老漢自己一架。
但實際上,這麼多年,老漢用許淼那架比較多,另外一台…因為小兒子和兒媳的工作緣故,基本上是全年使用。
雖然許淼這話沒啥毛病,可許鑫卻還是納悶的問道:
「你的飛機呢咱爸開年要忙?」
就見許淼搖了搖頭:
「咱爸倒不忙,不過…他說飛機初六要一直用到正月十七…」
許鑫嘴角一抽。
「讓我猜猜…航線也是去柏林?」
「…嗯。」
這下,許鑫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行吧。
老漢泡妞…真下血本啊!
意思是老刁他們今年享受私人飛機的待遇唄?
好傢夥。
那乾脆讓兒子我坐民航算了。
而兄弟倆沉默了一會兒後…許淼仿佛今天就是來扎他心的,又來了句:
「三金,要是咱倆忽然又多了個弟弟或者妹妹…」
許鑫瞟了他一眼。
許淼看到後,眼神變得訕訕的…
見狀,許鑫問道:
「咱爸讓你問的?」
「那倒沒有…但有些事情都見苗頭了,總得往後考慮考慮了。」
「我…」
許鑫張了張嘴。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說。
說難過吧…沒有。
更不生氣。
只是…有種很莫名的彆扭。
但也不強。
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張不開嘴。
想了想,他反問道:
「那你的意思呢?」
「我…也不知道。」
當了一輩子大孝子的許淼這次卻忽然開始畏首畏尾了起來。
猶猶豫豫的嘬了一口煙。
「噗…家產其實我倒不在意…就是…啊呀,呢也說不好哇!」
「那就順其自然哇。」
這下輪到許淼驚訝了。
許鑫隨手把那半截煙丟到了火塘里,仿佛說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
「天大地大,不如咱爸開心大。你又不是離了咱爸就啥都不行的二世祖…我自然也不是。在說,無非就是倆人分變成仨人分而已。只要咱爸過的好,我就沒啥問題。」
瞬間,許淼徹底無語了。
甚至在心裡感覺自己成了弟弟。
明明這話應該是自己說才對,怎麼從他嘴裡說出來了?
但出奇的是,他卻沒有任何反駁。
盯著那逐漸開始泛紅的火塘,微微點頭:
「嗯,行。」
夜晚,許大強大醉而歸。
帶回來了兩輛570。570里裝滿了各種各樣的玩具…這是給孫孫們的新年禮物。
隨後再破老許家晚上不喜接電話的傳統。
本來還在沙發上逗許大寶,結果一個電話打過來,老漢就回屋了,一晚上再沒出來過。
看的許鑫一臉古怪。
咋就那麼膩乎呢。
大年三十一早。
上墳。
如今孩子歲數逐漸大了,許大強想了想,這次便讓三個孩子都跟著。
其實孩子們由於還沒接受過這些薰陶,所以對於所謂的「墳包」之類的,並沒有多大的恐懼感。
只是有些好奇。
而這次楊蜜也很鄭重的告訴了暖暖,絕對不能胡鬧。
如果胡鬧,回來就用小竹條打她的屁股。
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暖暖都礙於媽媽的壓迫,不敢胡來。其他倆孩子就更別提了。
陽陽本身就讓人省心,只要周圍沒漂亮姐姐,那他絕對是媽媽爸爸最貼心的小太陽。而許大寶則唯姐姐馬首是瞻。
所以,三個孩子都很聽話,讓磕頭就磕頭,讓幹嘛就幹嘛。
磕頭,燒紙。
許鑫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妻子疊的金元寶今年燒的特別旺。
剛點上,就火光熊熊,沖天而起。
黃紙餘燼的飛灰盤旋上升…看的他怔怔出神。
等紙燒完,墳也掃了,一家人開始往回走。
結果剛回家…三個孩子就同時犯困。
中午飯都沒醒。
許大強一瞧不對勁,趕緊親自開車出了村,請了個附近十里八鄉都很出名的先生給看。
老頭過來看了看,擺擺手說沒事。
意思是:先人們第一次見到小傢伙,心裡開心,跟著回來看看。天黑之前肯定走。
然後…剛過中午,三個孩子就醒了。
就挺玄學的…
但許大強還是按照先生的吩咐,把兩千塊錢買的三張黃符包在了荷包里,掛在了三個孩子的脖子上。
誰也不許摘。
下午,專業的廚師團隊來收拾大飯。
天黑之後,許家灣的炮仗聲開始響徹。
把那隻暖暖抱回來,取名為「鼻涕」的狗給嚇的渾身打哆嗦。
至於為什麼叫鼻涕…許鑫也不知道。
反正是閨女給取的名字。
一桌大飯在7點出頭準時端到了桌子上。
打開電視,調到了一台,大家開始就著新聞聯播喝酒。
那話怎麼說來著?
果際新聞喝一杯。
果內新聞喝一杯。
孩子們吃完飯就下桌了。
許大強把一樓的一間臥室專門騰了出來,弄了個玩具房。
前兩天剛買的玩具都在那屋裡。
對仨孩子而言,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而孩子們下桌,大人們就照常喝酒,吃飯。
7點57分,臨近春晚3分鐘之前。
楊蜜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沖許鑫說道:
「今年春晚是馮曉剛當總導演吧?」
許鑫點點頭:
「嗯。」
「剛好看看啥樣…你有興趣不?」
「沒有。」
許鑫給出了很堅決的答案:
「年前我跟沈小陽聊過,我問他今年不打算上個項目麼?他直接告訴我小品他已經想放棄了。一方面是春晚對語言類作品的審核越來越離譜,另一方面是想不出什麼新包袱…雖然他是以個人觀點說出的這句話,但審核尺度這種事情確實沒啥辦法。我又不是老頭,帶著鐐銬跳舞這事兒可太難了…勞心勞力,多方照顧,最後還不一定能讓觀眾滿意,別說人家沒邀請我…邀請我了我也不去。」
這話許鑫說的堅決,但許大強卻挺開心的。
美滋滋的抿了一口酒。
而讓他如此開心的原因也很簡單。
別的不提,聽娃的語氣…你瞅瞅,春晚想上就上。
啊呀…
美滴很!
而就在這份美意中,2014年的春晚緩緩拉開序幕。
至於這場春晚的質量嘛…
也就那樣。
其實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春晚不好看」反倒成了理所應當。
似乎當年那種萬眾期待的心態,伴隨著趙麗容、趙本山等老前輩藝術家們的退出,而一去不復返了。
馬年這場春晚,許鑫真覺得挺一般的。
不過沈滕、馬莉演的那個《扶不扶》的小品倒挺有意思。
在演完了之後,許鑫難得的說道:
「這小品不錯。挺有意思的。」
「那是。」
楊蜜得意的點點頭:
「你也不看看是誰給把關的。」
「你啊?」
「不是,趙老師。」
許鑫一愣…
「本山老師?」
「對啊。沈滕他們想出個小品,覺得心裡沒底,我介紹他們去的遼寧,找的小品巨人。裡面的包袱梁子都是巨人親自把關的。」
這下別說許鑫了,全家人眼裡都是驚訝。
許鑫心說難怪呢…
難怪裡面的語言結構段落那麼熟悉。
「東郭先生與狼、呂洞賓與狗、農夫與蛇、郝建與老太太…」
這種一連串說出口的語氣,可太像了啊。
只是…
沈滕很好。
真的挺好的。
可畢竟不是趙本山啊…
回憶著兒時就開始活躍在記憶裡面,那一年一度始終都帶給無數人歡樂的長輩,許鑫拿出了手機,找到了趙本山的微信,發了條語音過去:
「趙老師,我是小許,我給您拜年啦。祝您身體健康…」
趙本山回復的相當快:
「哈哈哈,好好好,小許啊,我也祝你新年快樂。祝你和家人身體健康…」
聽著趙本山如同順口溜一樣的祝福語,許鑫其實特別想問一句:
「您還打算上春晚麼?不是地方台,而是央視的春晚。」
不過到底他沒問出口。
也問不出口了。
最後,一家人一起守歲。
在主持人們的倒計時中,一家人舉起了酒杯,高喊出了那句:
「新年快樂!!」
2014你好,2013再見。
新年伊始。
許鑫首先收穫的,就是堆在沙發上的一堆現金。
當然了,家裡的茶几上也擺了一堆。
許淼許鑫兄弟倆得帶著晚輩去別人家串門。
同樣的,別人家的孩子也得來到自家串門。
許大強今年準備了三百萬的現金當壓歲錢,而其他人家準備多少不提…反正許淼這一路和不少發小都碰了面。
看著你一兜我一捆的人們,大家都露出了幾分無奈的表情。
壓歲錢…固然多。
但問題是,這一趟一趟往回搬誰也受不了啊。
你去這家,我去那家。
一趟一趟的,幾個孩子最後頭都磕暈了。
時近中午,走家串戶的拜年終於結束。
而接下來就是那一波遠方親戚,以及不是村子裡的一些人了。
照例,楊蜜開始清點壓歲錢。
連帶著許大寶的也都算上了。
清點完,一上午的時間,三個孩子壓歲錢一共收了一百七十多萬。
那可是實打實的現金…
然後呢,許大強讓清點一下桌子上的錢,看還剩下多少。初二還要走親戚啥的,別再不夠了。
然後一點…一百二十來萬。
也就是說…這一上午東家串門西家走的,到最後圓扯圓。
數完了錢,許鑫直接翻了個白眼:
「早知道這樣,大家都打個電話拜年得了。這不乾折騰麼?」
話音未落,就聽見暖暖的一聲哭嚎:
「嗚啊!我的!我的!!!呢滴!呢滴!!爺爺,爺爺!媽媽搶呢滴!」
「媽媽不是搶,媽媽是替你保存!」
別的不提,許淼三人是一臉古怪。
果然,天底下的父母都一般黑。
跟有錢沒錢無關。
但不管怎麼說吧。
新年伊始,總是要有些新氣象的。
而許鑫的新氣象就是喝酒。
所有發小都回來了,初一也拜完年了。那接下來可就該喝起了哇。
今年中午這個請吃羊。
晚上那個吃海鮮的。
別說許鑫了,連楊蜜也沒逃過。
當初那些跟著自己屁股後面學化妝的弟弟妹妹們也都長大了,學會喝酒了。
在加上這麼多年,家裡這邊的紅白喜事也都是她在走。
讓她經營起了一片相當相當龐大的社交網絡。
甚至在縣裡,誰家領了女朋友回來…或者是誰家去年結婚,楊蜜沒去,但把禮送到了的這種也都在喊。
今天這個請,明天那個請的。
誰都知道能請來楊蜜是一件倍兒有面子的事情。
而為了成全這些人的面子,楊蜜也是來者不拒。
甚至有時候還得區分關係遠近,得趕場。
這個趕上了敬一杯酒,那個拍個合影啥的露個面就走…
她比許鑫還忙。
許鑫最多是在村里玩,或者被發小拉著去某個地方。
她是人家掃榻相待,純純的貴賓。
從初一下午到初五晚上…楊蜜咋樣不提,許鑫就沒清醒過。
而就在初五晚上,許鑫剛結束了一場,迷迷糊糊躺著睡覺的時候,坎城那邊公布了入圍作品名單。
他喝多了,啥都不知道。
但楊蜜那邊是被孫婷給打電話吵醒的。
她其實也喝的半醉。
不過好在不算多,頭腦還算清醒。
「喂,婷婷。」
「姐,名單公布了。主競賽單元里,《暴裂無聲》是唯一一部入圍了的華語電影!」
孫婷的聲音談不上特別激動。
畢竟這麼多年…許哥拍一部進一部,她已經習慣了。
而楊蜜一聽,醉意盎然的思維陡然清醒:
「入圍了!?」
「對,入圍了。這次的舉辦時間是5月14號開始。我要開始安排日程嗎?」
「安排。」
「嗯,好的。」
「行,那我休息了,喝多了,難受。」
「好的,姐。」
孫婷直接掛斷了電話。
而楊蜜扭頭看了一眼老公,推了推他:
「誒,你入圍了!」
「嗯?」
許鑫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瞟了一眼這個模糊的人影后,忽然手一擺…
「換一批。」
楊蜜嘴角一抽。
奶奶個腿兒的,勾欄聽曲兒去了是吧?
我就說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緊接著,她就注意到他連衣服都沒換,牛仔褲還穿著呢。
這哪行?!
你勾欄聽曲兒我不管。
在外面把人家絲襪都擼拔絲了都沒事。
可你穿外面的衣服回家不換,那不行!
於是,她二話不說就開始脫許鑫的衣服。
許鑫這會兒其實已經沒有意識了,可察覺到有人脫自己衣服後,卻把手死死的捂住了胸口:
「別…別…不要…我結婚了…」
楊蜜手的動作一頓。
心裡還挺欣慰的。
心說算你個狗東西有良心,知道自己結婚了。
但問題是你結婚了也不能穿外面的衣服上床啊!
於是,她繼續開始扒。
絲毫不顧及老公身上這件LV的毛衣是自己花了兩萬多買的,連拉帶扯的,那叫一個粗暴。
可她越這樣,許鑫的掙扎也越狠。
「不行…老婆…我老婆呢?…老婆…」
楊蜜又翻了個白眼。
但嘴角卻徹底見了笑。
還行,警惕性挺高。
因為她把毛衣給拽下來後,許鑫已經死死的捏住了自己的褲腰帶。
哎呀,有男德的小哥哥什麼的…
最喜歡歐尼醬啦!
於是,她開始摳腰帶。
一邊摳,一邊說道:
「行了,別墨跡了,趕緊脫了。」
許鑫的動作一頓。
似乎是察覺到了這是自家媳婦,於是便鬆開了手。
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躺,咕噥了一句:
「媳婦…」
「幹嘛?」
「嗯!」
楊蜜愣了愣,無奈的捂住了額頭。
總覺得越來越沒法直視這句話了啊。
一邊琢磨,她一邊扒掉了老公的褲子,查驗了一下小三金的狀態後,滿意的點點頭。
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