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曲阜孔家

  第579章 曲阜孔家

  從山東曲阜孔家來的中年文士名叫孔聞典,和當前的衍聖公孔聞韶是一輩人,不過他是孔家的遠支,也是孔家的管家之一,這種機密的事情孔家自然是派自家人過來.

  孔聞典聽到顧中孚的話,略一沉吟後說道:「顧先生說的是,那奸王倒行逆施,殘害忠良,輕慢儒學,辱沒聖人!若無儒學,則綱常崩壞,倫理淆亂,社會何以有序,國家何以安寧?如此治國,那奸王豈能久矣?」

  「孔先生所言極是!」孔聞典的話聽得顧中孚和洪文鼎連連點頭。

  「為先生的這番話共飲此杯!」洪文鼎端起酒杯說道。

  氣氛一下子熱烈起來了,孔聞典喝了幾輪酒後,臉上多了一些紅暈,身上多了一些醉態.

  他感嘆著說道:「兩位之前可能有所耳聞了,天下要說哪家被那奸王禍害的最嚴重,那肯定非我孔家莫屬!」

  然後他就開始講述起孔家在這幾年裡的遭遇了.

  孔聞典說的沒錯,孔家確實被朱厚烇這幾年的政策打擊最大的家族,因為朱厚烇在推行他一系列政策的同時拿孔家當了典型。

  沒辦法,誰讓孔家在山東曲阜呢,山東正是朱厚烇統治的核心區域之一,皇家集團的力量也很強大,而孔家就是山東最大的地主,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對上了.

  在朱厚烇看來,孔家作為天下第二大家族,聖人之後,天下文脈所在,就是一個必須攻克的典型,如果不把這個典型給拿下來,那何談在整個天下推行他的政策?

  而在孔家看來,孔家是天下第一家族(他們私下裡認為的,孔家人向來看不起皇族朱家,認為朱元璋出身太差,比不上他們傳承千年,所以把皇族朱家排第二,龍虎山天師道張家是第三),他們是聖人之後,是最特殊的,所以就有恃無恐,完全不把朱厚烇的政令放在眼裡,明里暗裡和朱厚烇作對。

  這可把朱厚烇氣樂了,你孔家有幾個師?敢這樣和我作對?

  於是他就對孔家用上了各種手段

  孔夫子是值得敬仰的先賢,但是他的子孫們就沒那麼爭氣了,傳承了兩千年的家族各種陰暗的事可有不少,對周圍百姓各種欺男霸女、不法的事情可沒少辦,只是曲阜的地方官看在孔家的面子上都給壓了下去(曲阜知縣一直都是孔家人擔任的),這反而讓孔家人愈發的猖狂起來了。

  朱厚烇上來就收掉了孔家的保護傘,讓孔家這個大家族藏污納垢的事情都暴露在了陽光之下,讓天下人都十分的驚詫.

  好在當代衍聖公孔聞韶還比較清醒,明白孔家頂不住朱厚烇的一系列打擊,直接來了個滑跪請罪,連夜入京請罪。

  朱厚烇念及孔家在讀書人心中的地位,就放了孔家一馬,但是孔家該清的田,該繳的稅都必須如數上繳(孔家有一定額度田地是不用繳稅的,孔家人也永遠免徭役,但這兩點被濫用了),已經查實的孔家子弟的罪行也必須得到秉公處理,但不對外宣揚了.

  至此,孔家才逃過這一劫,但在天下人面前也丟盡了顏面,讓孔家人在私下裡深恨朱厚烇。

  不過孔家的服軟,也讓朱厚烇的一系列新政能更順利的推行了,想要抗拒新政的人都要好好想一想他們的勢力比得上孔家嗎,連孔家都服軟了,他們自然也沒有抵抗的可能了

  「斯文掃地!真是斯文掃地!我也不怕說出來你們笑話,當時那奸王派了一個叫陳弘的人來曲阜,那個陳弘沒有任何功名,甚至連論語都背不全,還是一商人之子,就這樣不學無術的粗鄙之人,帶著同樣不學無術的工商之徒,竟然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殘害聖人苗裔,真是辱沒聖人啊!」孔聞典眼中含著熱淚說道。

  「說句實在話,就是在蒙元韃虜竊據神州之時,我孔家也沒受過此般羞辱,那奸王比蒙元韃虜還不如啊!」孔聞典狠狠的說道。

  孔聞典的話說的顧中孚和洪文鼎連連嘆息

  顧中孚嘆了口氣說道:「那奸王最大的罪行就是輕慢儒學!我本隱於山林之間,以清風為伴,明月為友,逍遙自在,靜聽松濤,閒觀雲卷,悠然忘世,不為世俗所擾,但聽到那奸王所為之後,就連忙出山了」

  「觀那奸王二十年來所為,他自己痴迷於工商之道也就罷了,竟然想以工商之道治國,簡直聞所未聞,驚世駭俗,這讓天下儒者如何能忍受呢?」顧中孚臉上出現了幾分忿色。

  「是啊!夫孔夫子者,聖之至也。其德配天地,其道貫古今。儒學之精義,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良策。仁以為本,義以為行,禮以規範,智以明斷,信以立身。此乃為人處世之準則,也是治國安邦之大道。若無此等理念,何以規範人心,何以使社稷安穩,何以使百姓安居樂業?」

  「然今奸王輕慢儒學,是忘本也,是失德也。想我朝之興,賴儒學之化育;盛世之治,憑儒學之引導。昔者聖王,尊儒重道,方能四海賓服,天下歸心。那奸王是在破壞我大明根基啊!正是如此我和顧兄才毅然決然的出山謀劃這靖難之事」洪文鼎也說道。

  洪文鼎的一番話聽得孔聞典是連連點頭,如痴如醉,端起酒杯說道:「兩位先生說的好!我來敬位先生一杯.」

  三人舉杯痛飲,氣氛更加熱烈了

  他們三人說朱厚烇輕慢儒學,其實也並不太準確,朱厚烇只是不親近儒學,在面上是很尊重至聖先師和儒學的,在任何場合都沒做出輕慢儒學的舉動。

  其實朱厚照對儒學也是這種態度,不親近但尊重,但為什麼朱厚照沒出問題,而到了朱厚烇這裡卻出了問題,讓士紳們認為朱厚烇在「輕慢」儒學呢?

  原因很簡單,朱厚照不親近儒學,但他還得去重用儒家之人,因為他只有儒家之人可以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