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推算
「緊急軍情？」朱厚照的興趣被勾了起來，「你這逃到蒙古的漢人竟然還知道什麼緊急軍情？」
「小人在蒙古部落十年了，蒙古人早就不防著我了，而且小人要說的軍情在部落里也不是什麼秘密…」那個蒙古逃人殷切的說道。
他知道眼前的人貴不可及，一個衛所指揮使，一個游擊將軍說殺就殺，身份肯定不一般，所以他要抓住這個表現的機會。
「你叫什麼名字？」朱厚照忽然問道。
「小人叫賈貴…」那個蒙古逃人說道。
「賈貴，有什麼軍情就說出來，本將軍是不會吝嗇賞賜的…」
賈貴髒兮兮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連忙說：「將軍，達延汗正準備召集各個部落南下劫掠…」
賈貴的話引起眾人的一陣鬨笑。
「這算什麼緊急軍情？蒙古人這幾年哪年不南下？」江彬嗤笑著說道。
達延汗，也就是蒙古小王子一直在致力統一蒙古，草原上戰亂不休，每年南下的劫掠規模並不大，有的年份甚至並不大，一直到正德八年，達延汗終於統一了蒙古各部，南下的劫掠的規模就猛然增大了，更是年年都南下，只是每年劫掠的方向不一樣……
所以這幾年九邊的壓力都很大，朱厚照為什麼要帶著新軍一直呆在宣府不回去？他肯定是想試試能不能在宣府撞上達延汗南下劫掠，和達延汗一決雌雄。
「今年不一樣！今年蒙古人南下的規模將會更加大！」賈貴著急的喊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規模會更大？」江建功出聲問道。
「我所在部落是達延汗三兒子的直屬部落，每一次出戰，我所在的部落都會被徵召戰士，而我從部落逃走的時候，上面已經有風聲傳出來了，今年徵兵的數量將會是是往年的兩倍，連剛成年的戰士都在徵召之列。」賈貴解釋道。
「伱繼續說！」江建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直屬部落都徵召了那麼多的戰士，那達延汗肯定不會讓其他附庸部落留下太多的青壯，所以肯定會在附庸部落里徵召更多的青壯！」賈貴解釋道。
朱厚照聽明白賈貴的意思了，達延汗雖然統一了左右翼蒙古，但是統一的時間並不長，附庸部落里心懷異志的人並不少，要是把直屬部落的青壯都徵召走了，那附庸部落就可能會起歹心，所以會把附庸部落的青壯一併徵召走。
「你們怎麼看？」朱厚烇看向隨行的眾將。
眾將也是議論紛紛。
「大將軍，此人來歷不明，他帶回來的消息我們不能輕信啊！」一個邊軍將領說道，這也是在場大多數人的意見。
就在眾將議論的時間，江建功則讓參謀們拿來了食物和水，給了那些蒙古逃人吃喝，然後開始向每一個人問話。
朱厚照看到之後就說：「先回新河口堡，等參謀部收集一些情報再做結論吧」
江彬跟上了朱厚照的腳步，他看著在忙碌之中的江建功，只覺著此人無比的礙眼.
一直等到了晚上，江建功才滿臉疲倦的向朱厚照進行匯報。
「這五十二個逃人來自於十一個蒙古部落，其中有十個部落有今年加大徵召力度的傳聞.」江建功緩緩的說道。
「可以預見的是，今年蒙古人南下的規模肯定會比往年更大，參謀部預計今年蒙古人的南下的規模將會是8到11萬人之間」江建功說道。
「9到11萬人之間？」朱厚照的眼中迸射出無比驚人的神采，整個人瞬間就興奮了起來。
「敢問江參謀，蒙古人南下的規模會增大這一點我不反對，但你這個規模是怎麼猜出來的呢？難不成你是找了個算命先生算出來的？」江彬冷冷的問道。
「確實是算出來的」江建功對江彬的態度不以為意，淡淡的說道。
他拿出來一個長長的捲軸，打開之後是一張巨大的紙張，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數字。
他把這張金巨大的紙張攤在桌子上，朱厚照也好奇的湊了上來。
「其實算法很簡單，就是收集每一個蒙古逃人所在部落每年被徵召戰士的人數，再和兵部記錄的每年蒙古人入寇的人數進行對比，經過一些列換算，如果蒙古小王子從各部落徵召的人數就如各個部落傳言那樣多的話，最終算出來的數字就是9到11萬之間，靠現有的情報只能推算到這個精度了，要是有更多的情報，我能把這個數字算得更精確一些.」江建功指著一道道演算的公式說道。
江彬看著紙張上面的公式就一陣眼暈，但他還不依不饒的說道：「我們可是在邊鎮，離京城幾百里地呢，你到哪去查兵部的記錄？」
江建功詫異的看了江彬一眼，淡淡的說：「不用去查啊，兵部關於蒙古人入寇的記錄都記在我的腦子裡，不用查的，最近三十年蒙古人入寇的記錄我都記了下來…」
江彬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問題是如此的愚蠢，臉一下子就紅透了…
屋子裡響起幾聲嗤笑聲，有人還是沒忍住，都被江彬的蠢樣給逗樂了…
這讓江彬更加惱怒起來了，他猛地轉過身，屋子裡的笑聲一下子消失了，他正要說些場面話找回點場子，但卻被朱厚照給阻止了……
「都別爭了！參謀部推算的有道理.」朱厚照是比較擅長數學的，這種推算用到的數學公式也不複雜，他很快就看了個七七八八。
「9到11萬人，往年蒙古入寇一般也就是四五萬人，最多的時候也不過六萬人，今年竟然來了那麼多，本將軍真是得上天眷顧啊，一來邊關就碰上這種數十年難得一見的大場面，本將軍要和蒙古小王子一決雌雄！「朱厚照整個人都激動的顫抖了起來。
這種機會簡直是天載難逢的好機會，朱厚照的鬥志已經燃燒了起來。
而朱厚照的表現則看的在場的人面面相覷
張永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皇爺，國事為重啊！邊關的事咱們就交給各位將軍，咱們還是回京處理政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