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生命等級序列

  燈國，佛州。

  時間已經接近半夜，大街上沒有人還在外面閒逛。

  燈國夜晚的治安本就令人垢病，再加上最近幾年天災人禍的加劇，社會更加動盪，除非特別繁華的城市，每天太陽落山後，外面基本見不到什麼人了。

  瑞德酒吧還亮著燈。

  方堂帶著猴子走進酒吧。

  吧檯邊靜靜地坐著幾個嚴肅地男子，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感受。

  聽到門鈴響起，幾個男子全都警惕地回過身來打量著古怪的客人。

  一個金色頭髮，身材火辣的典型燈國大妞服務員走過來。

  她先是奇怪地盯著那隻穿著漂亮盔甲的金毛猴子看了兩眼，心想，真是個怪八：

  燈國向來不缺少怪人，這個年頭怪人更多，女孩並沒有在意，笑道：「先生，今天不接待客人了。」

  方堂笑道：「既然還開著門，自然該接待客人，放心，我們坐一會兒就走。」

  說著，將一個物件遞過去。

  女孩發覺手裡沉甸甸的，低頭看時才發現是拳頭大小，金燦燦的一團金屬。

  黃金？！

  誰會用這東西付帳！

  女孩狐疑地捧著黃金走向吧檯。

  吧檯後面除了捲曲頭髮的年輕調酒師，還有一個褐色頭髮，三十幾歲的知性女人，正在輔導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功課。

  女服務員將金子擺在她面前，將剛才的怪事對她說一遍。

  「恐怕來者不善，愛瑪，我去把他趕走。」

  吧檯前面一個面容冷酷的男子說道。

  愛瑪搖搖頭，說道：「我去看看。」

  說著向門口座位上的方堂走去。

  方堂剛落座，就被酒吧的寬屏電視裡吸引了注意力。

  這時電視機里正在重播白天的新聞。

  有個漂亮女人，正揮舞拳頭，氣勢高昂地對民眾做著演講。

  可以容納十幾萬人的廣場，被各地趕來的民眾塞得滿滿當當，無人機鏡頭下，到處是人的海洋。

  這些人手中揮舞著條幅與標語，隨著女人的演講，而發出海浪般的歡呼聲。

  顯然，女人已經贏得他們全身心的熱愛。

  方堂出神地打量著電視機里女人熟悉的面容。

  因為康靜療法和冰凍沉眠的緣故，傅明月與他離開藍星時，容貌並沒有很大改變，只是她如今的氣質顯得自信而凌厲，與他之前熟悉的樣子大不相同。

  這應該與她現在扮演的角色有關。

  身為異世界來的，身份可疑的女人，僅僅用三十年就爬上這個世界權力的頂峰。

  怎麼想都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先生似乎很讚賞這個女人。」

  愛瑪走到方堂身邊，見他出神地望著電視機里的傅明月，說道。

  方堂笑道：「這是個很厲害的女人，不是嗎？」

  愛瑪道：「很厲害，所以才危險。」

  她的語氣中流露出濃濃的敵意。

  方堂對此並不感覺意外，笑道：「你好像很討厭她。」

  愛瑪道：「我不討厭她，我只是對她可能帶來的災難感覺憂慮。」

  「怎麼說？」

  愛瑪道：「她是異世界的人，沒有人知道她真正的底細。」

  「她到處向人們推銷一個所謂的神明，惹得人們為她瘋狂。」

  「如果這個所謂神明是假的，那她就是個滿嘴謊話的陰謀家，這樣的人從來只會給這個世界帶來災難。」

  「如果這個所謂神明是真的，那就更糟糕。』

  「她這樣大肆宣揚，無非是想要接引這個所謂神明降臨。」

  「一個異世界神明降臨，恐怕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滅頂之災。」

  「不論哪種情況，她都萬分危險，可惜民眾愚昧，竟然被她蠱惑，將她推上高位。」

  方堂不置可否，說道：「所以你寧肯激怒泰坦，藉助泰坦的力量毀掉她，為此不惜犧牲千萬人？」

  愛瑪神情一驚，問道：「你是她的人？」

  錯，應該說她是我的人，而不能說我是她的人。

  方堂心中想道。

  「如果我是她的人，現在這裡已經被飛彈炸成廢墟了。」

  方堂淡淡道。

  愛瑪認同地點點頭，說道：「這個說法很合理。」

  她頓一頓，說道：「泰坦至少是這個世界的生靈，比她這樣的異世界來客，

  可要安全得多了。」

  方堂失笑道：「泰坦們可未必認同你的說法，它們打鬥起來，毀滅城池無數，可從沒在意你們是否同屬一個世界。」

  愛瑪道：「這種時候只能從大處著眼。」

  「泰坦們無論多麼恐怖，終歸是這個世界生態的一部分，所有生命都能在這個生態中尋找到一個平衡。」

  「異世界的生靈卻不一樣，誰也不知道她的目的，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而很可能是這個世界的毀滅者。」

  「我的目的就是消滅這個潛在的威脅。」

  方堂笑道：「真是個警惕的護衛者。」

  愛瑪聽出他語氣中有諷刺的味道，但是並不動怒，她笑道：「你不是她的人，卻又知道我們的秘密計劃，你究竟是什麼人？」

  方堂道：「不用在意我，我只是個看戲的人。」

  「你們都有自己的信念，並且以為自己的信念就是真理。』

  「只是有的人最終難免被自己的信念引到地獄，從看戲的角度，我很想看看你的結局會不會步這種後塵。」

  「另外，我的猴子很兇，你的小姑娘最好不要逗他。」

  愛瑪低頭看去，發現女兒麥迪森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身邊，正蹲下來逗那隻穿著漂亮鎧甲的金毛猴子。

  猴子那雙極富人性的眼晴正無奈地看著小姑娘。

  愛瑪有一種錯覺，這隻猴子似乎能聽懂他們說話。

  我真是瘋了。

  愛瑪搖搖頭，笑道：「你不是她的人，那我們就不是敵人，你可以在這裡隨便坐著，想坐到什麼時候都可以。」

  「這東西太貴重了，你還是收回去吧。」

  說著，將那塊金子又擺到方堂面前的桌子上，

  方堂笑道：「不用客氣，這東西我有很多。」

  事實上，這塊金子是他進門前臨時捏出來的，對於能夠隨意破壞原子結構的他來說，這並不困難。

  小姑娘麥迪森戀戀不捨地跟著媽媽往回走，路過方堂，她由衷地讚嘆道：「先生，你的猴子真酷！」

  「謝謝，很多人都這麼覺得。」

  方堂道。

  愛瑪走回吧檯後面。

  方才的危險男子警惕道：「要不要我把他關起來逼問？」

  愛瑪看向方堂，猶豫片刻，說道：「不用了，我們的布置已經完成，誰也沒法再破壞它，沒必要傷害無辜的人，我能感覺出來，他不是那個女人的手下。」

  喬格斯島，對泰坦事務總指揮部。

  個人休息室中，傅明月披著睡衣，身子劇烈顫抖，像是在忍受著難以形容的痛楚。

  陸瓏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問道：「祖婆，你還好嗎？」

  「請叫我明月姐，謝謝。」

  傅明月強笑道：「沒有大礙，應該是康靜療法期限要到了，細胞的衰老程序將會再次啟動。」

  陸瓏道：「我看過資料，你的康靜療法還有將近十年期限，不該現在就到，

  你應該是太操勞了，不如給自己放個假，修養一陣。」

  傅明月嚴厲地看她一眼，說道：「咱們現在就像是站在一根懸空的鋼絲上面，四周都是萬丈深淵，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我也是被人架起來了，想退也沒有退路。」

  「哪有這麼嚴重」

  陸瓏嘟囊道。

  傅明月搖搖頭，說道：「咱們這些年的安穩，不過是仗著他的威信，狐假虎威。」

  「可是老虎終究不在，咱們不知還能借用他的威信到何時。」

  她知道，自己現在已經面臨嚴重的危機，比她三十年前剛來時，還要危險。

  當時她面臨的是這個世界人們的不信任，以及可能面臨的泰坦巨獸的侵犯。

  對於突然出現在自己世界的一座島，所有人都抱著十足的敵意。

  人們一度想要衝上島，將島上的一切進行徹底的「清理」。

  就是在這種危機時刻，隨著喬格斯島一起穿越而來的人將她喚醒。

  身為檔案館的元老，以及神聖公館和家族墓地的保管者，她責無旁貸地負擔起保全喬格斯島的重擔。

  她一面與試圖登島的各方勢力周旋，一邊苦思在這個世界立足的根據。

  就在這個時候，她看到愛瑪-羅素博士的論文，

  在論文中，愛瑪指出，所有生命都處在一個生命等級的序列中，而序列的最高層，她稱之為阿爾法。

  阿爾法生物的等級信息，可以從它的聲音中表現出來。

  基於這種理論，愛瑪曾試圖合成一種阿爾法聲音，用來震泰坦巨獸。

  可是這種設想最終只成功一半。

  因為在所有泰坦中，就有兩隻阿爾法。

  哥斯拉。

  基多拉。

  愛瑪合成的阿爾法聲音，只能激起這兩隻阿爾法泰坦的斗性和憤怒，而沒法震它們。

  對於這個世界的人們，愛瑪博士的理論只是個雞肋。

  因為他們無法找到在生命等級序列中位於哥斯拉和基多拉之上的生物。

  傅明月卻從中看到一線光明。

  因為她確實知道，有那麼一位，他的生命等級，遠遠凌駕於這兩隻恐怖的泰坦巨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