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菜單木板上的字,如果單從書法造詣的角度來看,絕對是顏體書法中難得的佳品,按照江辰的估計,「聚德坊」的招牌至少價值百萬,菜單木板的價值也絕對不會低於這個價。
不過,寫著菜單的人,可能身子骨比較文弱,筆勁不足,江辰雖然是臨摹著寫,但是卻也加入了自己對書法理解,還有一些獨門的技法,聞人正老爺子能夠一眼就看出他寫的書法比木板上的強,這也證明這老頭兒厲害。
「來來來,小哥兒,咱們好好聊聊……」聞人正老爺子忽然來了興致,目光炯炯地看著江辰。
「這……那好吧……」江辰被聞人正老爺子的熱情嚇了一跳,盛情難卻,只得跟他隨意聊了起來。
聞人正老爺子在書法方面確實是行家,可惜他問不倒過目不忘的江辰。
倆人一問一答,到了最後,聞人正老爺子怔怔地看著江辰,深深地嘆了口氣:「枉我苦學書法二十多載,請教的大師無數,但是懂得卻還不如你這個小年輕多,老了,真的是老了……」
聞人正老爺子說這話,江辰倒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坦然接受了誇獎,不過嘴上還是謙虛了兩句,聞人正老爺子對江辰更是一番盛讚,看得出來,這老爺子是真心喜歡書法的,一來二去,倆人聊起來沒完。
「聞叔叔,辰哥,你們吃完再聊吧,這飯菜都涼了!」林敏霞一臉無奈地看著兩人。
「夠了,夠了,不吃了!」聞人正將木託兒撂在一旁,擺了擺手說道,「我也就是嘗嘗味道,這東西不錯,可惜我不能多吃,年紀一大,吃多了一些,肚子就受不了,晚上睡覺的時候,胃部總是疼痛難耐,就像是刀子攪似的,我現在大多時候三餐只是喝點兒白粥配鹹菜,別的東西都不怎麼敢吃!」
「聞叔叔,您這胃疼的毛病,沒上醫院瞧瞧嗎?」林敏霞有些擔憂地問道。
「怎麼沒去看?我跑了國內國外好些大醫院,也看了好多的專家,檢查也做了不少,中藥西藥吃了一大摞,保健品更是吃了無數,結果還是半點作用都沒有,年紀大了,渾身上下都是病,不重用了!」聞人正老爺子重重地嘆了口氣,目光中滿是黯然之色。
林敏霞明顯能夠感覺到,他身上有種英雄遲暮的感覺。
江辰細條慢理地吃完木托內的東西,抹了抹嘴,對聞人正說道:「聞叔,你舌頭伸出來,讓我瞧瞧!」
聞人正有些愕然看著江辰問道?「你讓我伸舌頭做什麼?」
林敏霞小腦袋瓜靈光一閃,驚聲問道:「辰哥,你還懂醫術?」
「嘿嘿,你辰哥我連算命相術都懂,區區醫術自然不在話下!」江辰笑著說道,「自古巫卜不分家!」
林敏霞點了點頭,江辰確實是非常厲害,似乎什麼都懂,什麼都精。
林敏霞這丫頭對江辰有種盲目的信任,就算江辰說自己能夠生猴子,她說不準也會相信的。
這是江辰長久以來給林敏霞留下的不可磨滅的印象,無所不能!
說起醫術,江辰也不免有些感慨,他上次施展醫術,也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似乎是幫許金英搽藥吧。
江辰回憶了幾秒便回過神,笑著對聞人正說道:「聞叔,我這書法學到的只是皮毛,形似神不足,還缺少幾分沉澱,但是我對自己的中醫還有些自信,你給我瞧瞧,又沒什麼損失,說不準我能看出些什麼?」
「這樣啊,那你就給我瞧瞧吧……」聞人正猶豫了片刻,將信將疑地伸出了舌頭,在聞人正心裡,並不覺得江辰能夠瞧出什麼,畢竟那麼多杏林好手都沒有法子,江辰這個小年輕能有什麼好法子?
江辰端詳了聞人正舌頭幾眼,然後伸出手想要扒他的眼皮,聞人正老爺子嚇了一跳,原本想要躲開的,但是他見江辰一臉正色,也沒有惡意,便停下了躲閃,任他查看。
瞧過了舌苔,扒過了眼皮,江辰又伸出手按了按聞人正身上的脾經、胃經對應的穴位,輕輕地戳了戳,一邊按壓,江辰一邊問道:「這裡疼嗎?這裡呢?還有這裡?」
聞人正老爺子原本並不對江辰報什麼希望,不過現在見江辰檢查做得輕車駕熟,不像是在尋他開心,心裡也信了幾分,配合著回答道:「這兒不疼,那兒也是……沒感覺。」
林敏霞一臉崇拜地看著江辰,目光有些痴了,都忘了吃東西了。
「嘶!哎呀!疼疼疼!」聞人正倒吸了一口涼氣,忽然高聲痛呼了起來,這叫喊聲不小,周圍的人都瞧了過來,還有些人被嚇了一跳,差點將手上的木盤子給摔了。
江辰見狀,縮回了手,朝著周圍眾人歉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對聞人正說道:「老爺子,您這身體沒有什麼大毛病……」
聞人正老爺子神色稍安,江辰又補了一句,「不過這樣下去,過兩年恐怕會胃潰瘍、偏癱、老年痴呆……」
「夠了!」聞人正老爺子表情一僵,隨即怒道,「這麼嚴重,還叫沒什麼大毛病?」
「在我這裡,確實不算什麼大毛病!」江辰輕笑一聲,朝著林敏霞伸出手說道,「敏霞,紙和筆!」
「好!」林敏霞當即從雖然的包包里掏出了簽字筆和小本本,作為秘書,這些東西她都是隨身攜帶的。
江辰接過紙筆,就用剛剛的顏體行楷,飛快地在本子上「刷刷刷」寫了起來,寫完之後,撕下那頁紙遞給了聞人正老爺子,囑咐道:「聞叔,你回去之後,按照我寫著的方子,我保管你三天起效,七天去痛,只要堅持下去,最多一個半月的時間,你這毛病就能夠徹底根治了!」
「此話當真?」聞人正滿臉放光地問道。
「聞叔,我有騙你的必要嗎?」江辰佯裝生氣地反問道。
「要是我這老胃病能夠治好,你這小子,就是我的大恩人!」聞人正語氣激動地說道。
正所謂胃痛老毛病,痛起來要人命,這牙疼和胃痛最是難捱,聞人正這老胃病痛起來,可比他說的更嚴重幾分,雖然他說的時候故作輕鬆,但是他卻是有苦自知,多少個夜晚,他都輾轉反側,疼得幾欲昏厥。
有時候,聞人正老爺子真的是疼得受不了,覺得還是死了算了,死了還能夠落了個輕鬆,不管是求醫還是問藥,聞人正都沒少去做,他也不差錢。
但是不管是國內國外的專家院士,聞人正老爺子看了許多,那些醫師給出了各種各樣的解讀,說法各不相同,他也吃了很多的藥,可惜都沒有什麼用處,甚至連什麼黃大仙、活佛濟公的符水他也喝過了,同樣沒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