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喝了,但是呂景知的臉色卻並不好看,畢竟整個呂家都受到了羞辱。→
「各位吃好喝好,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千萬不要客氣!」葉奈落大笑說道,語氣略帶嘲諷,在這種場合下嘲諷的語氣變得更加尖銳。
「你……」呂綺玲見自己父親等人受辱,氣得不行,想要拍桌子,但是被江辰一把抓住了手腕,她滿臉不解地看著江辰,卻看到江辰向她微微搖了搖頭,呂綺玲這才冷靜下來。
現在他們是客人,這裡是葉家,正在舉辦的壽宴,就算他們受了委屈,鬧將起來,難做的還是葉芬蘭老太太,所以呂家人就算再不忿,也只能夠忍耐。
葉奈落見呂家人滿臉不爽卻不得不忍耐的模樣,心中暗喜,他不顧呂家長輩殺人的目光,徑直走到了江辰的面前,笑呵呵地說道:「江辰姑表弟,我敬你一杯!」
「請!」江辰象徵性地舉了舉杯子,很是敷衍地抿了抿。
呂安民和呂綺玲也有樣學樣,都沒有給葉奈落好臉色看,但是同桌的其他人可不敢這般拿大,他們還沒等葉奈落走近,就已經誠惶誠恐地站起身來了,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想要跟葉奈落套近乎,在他們看來,葉家的長房長孫能夠給他們敬酒,絕對是莫大的榮幸。
葉奈落敬完酒之後,也不著急離開,反而笑呵呵地看著江辰,從他的角度,頗有幾分居高臨下的快感,尤其是今天,江安市市座辦公室副主任楊炳強還有江夏市趙氏重工董事長趙雲堂以及幾位大公司的老總連襟而來,給了葉奈落滿滿的優越感和底氣。
「江辰姑表弟,不知道你跟趙董認不認識?」葉奈落笑著問道。
「曾經有過幾面之緣,並不熟悉!」江辰淡淡地回答道。
「這樣啊,那真是太遺憾了!」葉奈落哈哈大笑道。
「江辰姑表弟可是荊楚傳媒的副總經理,居然只是跟趙董只有幾面之緣而已,不過不要緊,按照流程,等會兒每一桌都會派代表到客堂的主桌給我爺爺敬酒,江辰姑表弟可要把握住機會,等會跟趙董多聊兩句啊!」
葉奈落說完這句話,邊得意洋洋地離開了。
「阿辰,這個傢伙實在是太過分了!」呂綺玲氣憤地嘟囔道,秀目如刀,狠狠地瞪著葉奈落的後背,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現在葉奈落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是啊!你可千萬別去敬酒,我擔心那個傢伙憋著壞,想要整蠱你!」呂安民不無擔心地說道。
「敬酒?趙雲堂受得起嗎?」江辰笑了笑,用只有自己能夠聽得到的聲音呢喃了一句。
客堂的主桌只坐九個人,葉元吉、費春花、葉芬蘭三位老人,還有楊炳強、趙雲堂、楊景天三位貴客,然後就是葉元吉的大兒子夫婦,他們代表的是長房,除此之外就是葉奈落了。
葉元吉跟楊炳強、趙雲堂相談甚歡,臉上笑容滿溢,觥籌交錯,氣氛相當和諧。
楊炳強對離席去敬酒的葉奈落讚譽有加,趙雲堂同樣也誇獎了幾句,這讓在場的葉家人都感到臉上有光,笑容更甚。
按照昨天的午宴、晚宴的座位安排,費春花和葉芬蘭是分別坐在葉元吉的左右兩旁。
但是壽宴的座次,費春花卻是挨著葉芬蘭坐,這是費春花主動要求的,葉元吉倒沒有多想,只覺得自己的老伴兒很給面子,心中頗為感慨。
費春花和葉芬蘭這對妯娌,此時也聊開了,費春花笑臉盈盈,主動湊到葉芬蘭的身邊,跟她咬起了耳朵,費春花把聲音壓得很低,只有她們倆人才聽得清,在外人看來,還以為她們姑嫂之間關係和睦,但實際上費春花說的並不是什麼好話,相反的卻是刺耳無比。
「芬蘭啊!你瞧瞧,這些來給你哥哥拜壽的,可都是真正的大人物,你嫁到呂家後,恐怕是沒有機會見到吧?」費春花炫耀地說道。
「我們呂家只是普通家庭,當然沒有跟這些大人物結識的機會!」葉芬蘭不想要在這樣的場合跟費春花爭辯什麼,再加上這些年她修身養性,脾氣也不像年輕時候那麼火爆了。
「那真是可惜了,小門小戶,就是缺少些機遇!」費春花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郁,「說起來,也是我這老太婆有福氣啊,兒孫都很爭氣,都是有出息的,不用給人打工,自己就是老闆!」
「二嫂的福氣確實深厚!」葉芬蘭淡淡地回了句,語氣已經變得冷漠了下來,她脾氣再好,也受不了費春花這沒完沒了的陰陽怪氣。
「芬蘭啊,不是嫂子說你!你瞧瞧你的那幾個兒子,哪個有出息的?學歷最高的,是你家老二吧,也只是高中畢業,辛辛苦苦地在工廠上班,一輩子掙的錢,還比不上我那幾個孫子孫女的一單生意呢!」
費春花仿佛沒有看到葉芬蘭的面無表情,越說越囂張,「你們呂家的年輕一輩,也沒有哪個有出息,倒是你那外孫江辰,還混到了荊楚傳媒當上了副總……」
「只不過,我聽說這孩子他媽年紀輕輕就沒了,他爸又是個不著家的浪蕩兒,這就是家庭教育的問題,真是可憐啊,要我說……」費春花越說越眉飛色舞,她也是憋了好多年了,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能夠徹底羞辱葉芬蘭一番,現在這個機會剛好,不管她怎麼說,葉芬蘭都得乖乖受著,除非葉芬蘭想要跟自己親哥哥徹底鬧掰。
葉芬蘭原本還能夠生生忍下來,但是當費春花提起了江辰的父母,她心頭的火氣頓時就壓不住了,這件事情就是她的逆鱗,在呂家根本沒有人敢提起來。
費春花還在喋喋不休,葉芬蘭端起了茶杯,好像準備要喝水,忽然手一抖,茶杯就掉了了桌面上,裡面的熱茶頓時流淌了出來,費春花被燙了一下,頓時發出了痛呼。
主桌上的眾人頓時停下了說笑,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都怪我,人老了不中用了,連杯子都拿不穩了!」
葉芬蘭一臉黯然地嘆了口氣,然後緊張地看著費春花問道,「二嫂,你沒事吧,我給你拿紙巾擦擦……」
「你、你……我沒事!」費春花知道葉芬蘭是故意的,但是又不好當著眾人的面說什麼,心中怨氣更深了幾分,自己扯過面巾紙,黑著臉擦了起來。
「哼!葉芬蘭,你們呂家的子孫沒有出息,還怕被人說,居然用這種上不了台面的小伎倆,你給我等著,總有你苦頭吃!」葉芬蘭心裡暗自發狠。
主桌上的眾人只是看了一眼,見費春蘭老太太沒什麼事情,大家也並不在意,老人年紀大了,拿不穩東西,那是再正常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