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南城天黑得較晚,外頭還是一片火燒雲的景色,橘紅色的晚霞流光溢彩,如鑲金邊的太陽緩緩落下,為沙灘撒下了殘血的餘暉。
小司趴在沙發上,照常給司禹打著電話。
「哥哥,你什麼時候能來啊?」
一接通,小司就不高興地問道。
那頭的少年有些無語,這都是她第幾次問這個問題了?
「快了。」
他沒給一個確切的時間,畢竟這東西目前還說不準。
小司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她哥再不來,以後犯點錯都沒人幫兜著了。
想到白天發生的事情,小司覺得自己的屁股現在還有些隱隱作痛。
司禹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問道:「小司哭過了嗎?」
沒想到他會這麼問的小司頓時有些驚訝。
「哥哥看得出來?」
司禹瞥了她一眼,這小不點怕是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多腫吧?
「所以發生了什麼?」
難不成是因為昨天那點事?
他倒是去問了阿金,將來龍去脈都理清了一下,也是有些擔心小司會因此被嚇到。
「唔......我不小心惹爸爸生氣了。」似乎是覺得有些丟臉,小司支支吾吾地回答。
司禹愣了一下,隨即有些發笑。
看來是被父親教訓了啊。
「你做什麼了?」他來了興致,托著下巴含笑看她。
小司一點都不想去回想那些不好的回憶,只是含糊道:「也,也沒什麼。」
成為黑歷史的事情哪裡能隨便告訴別人。
最好全都爛在肚子。
不過,知妹莫若哥,聽她這麼閃爍其辭,司禹一語道破真相:「那我猜猜,小司定是惹父親生氣後被打屁股了吧?」
小司有些心虛地躲閃了一下,紅著個臉否認:「才沒有!」
看她這個樣子,司禹就知道自己完全猜中了。
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了。
「小司說沒有就沒有吧。」他輕笑著道。
不然他還能怎麼樣?
這麼蠢妹妹還是順著她一點吧。
不過他也很快就可以去南城了,聖安斯那邊他已經申請了不參與期末考試,後面再忙個幾天完成司霄給的考核,相信不出三天,他就能出發了。
聖安斯作為一個頂級貴族學校,裡面的規則自然是為了上層社會服務,有需要的學生只要修夠學分並且完成相應的考核,就可以申請提前離校,不用參與期末考。
不過司禹並不打算現在就和小司說。
就當是給她一個驚喜吧。
——
翌日,小司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發現完全沒有昨天的那種痛感之後才微微放下心來。
她走出了房間,心情愉悅。
下樓的時候還美滋滋地想著今天早餐會有什麼。
到客廳的時候偶然瞧見沙發上有一個身材高大的身影,小司還以為是司霄,屁顛屁顛地就跑了過去。
「爸爸!」
不過,等那人回過頭的時候,小司才發現,這人竟然是顧宴。
男人還是平時一副散漫的模樣,手裡邊還點著一根煙,臉上總著讓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看見小司,他隨手就將吸了一半的煙熄滅,開玩笑道:「小司可算是喊對人了。」
「顧宴叔叔?」
她有些疑惑,這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那她爸又去哪裡了?
顧宴向小司招了招手,「過來讓叔叔看一下。」
上次見她都不知道是多久之前了。
不過這孩子好像也沒什麼變化,最多是臉看起來胖了一點。
小司乖乖走過去,任由男人將她抱起,顧宴掂量了一下,開口道:「是不是胖了?」
摸著還挺軟乎。
小司沒好氣地看他一眼,「我才沒胖!」
這人還是老樣子,一點好話都不說。
一大早的好心情全沒了。
「怎麼了?」司霄不知道從哪裡走了過來,脖子上還搭了條毛巾,臉上出了不少的汗。
小司一看見她爸,馬上就過去要抱住他的腿,但被男人皺著眉頭給推開了。
「爸爸身上有汗。」
他剛跑完步回來。
顧宴交疊著一雙長腿,壞笑道:「小司,咱們別理他。」
司霄看都不看他一眼,這個傢伙不由分說地就跑來他這邊,說什麼也要度假。
說的好像他在這邊沒有別墅一樣。
司霄蹲下身來和小司道:「餓了就先去吃早餐,不用等我。」
他還得先洗個澡。
小司乖巧地點點頭。
背靠沙發的顧宴忽然挑了挑眉,站起身來就直接抄起了小司。
「走,不待家裡了,叔叔帶你去外面吃。」
司霄上樓梯的腳步一頓,神色不虞地回頭警告:「顧宴。」
又想帶他女兒去哪裡?
顧宴擺擺手,笑得十分欠揍:「放心,今晚一定把小司還回來。」
說著就抱著人往外走去。
司霄沒有說話,對他也還算是放心,畢竟都是個當爹的,只是心裡有些不爽這人明明有個兒子還整天搶他女兒。
這麼喜歡女兒怎麼不見他去生一個。
而夾在兩人中間毫無話語權的小司:「......」
你們能不能問一下我的意見?
她怔愣了一下,發現自己已經被抱了出去,隨後抬頭問道:「叔叔,我們去哪裡呀?」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家裡也沒什麼好玩的東西了,跟著顧宴到處轉轉好像也不錯。
顧宴看了一眼懷裡那個小孩,笑道:「不急,叔叔先給你介紹一個人。」
小司不明所以,乖乖待在他身上。
等到出去外面之後,小司這才知道,顧宴要介紹的人竟然是他兒子。
少年坐在一輛騷紅跑車的副駕上,臉上帶著一副黑色墨鏡,微棕的頭髮在太陽光下閃閃發光,身上是一件簡單的黑色體恤,偶然瞥見小司,勾唇笑了一下,活像個攝人心魄的妖精。
「小司,早啊。」
「......顧祁哥哥早。」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這個人也會出現在這裡。
他不是應該還在京城上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