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拉著司霄的手，示意他蹲下來。
男人疑惑地照做，正要開口詢問的時候，就看見了小司指著沙灘上的那一坨不明物體，兩眼期待看著他說道：「爸爸快看！」
快來膜拜她的藝術品！
不要再想洗澡了！
司霄不明所以，但還是非常捧場地看了一眼，隨後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看起來奇形怪狀的，而且無論是顏色還是形狀都形似某種動物的排泄物。
不過司霄十分高情商地沒有選擇說出來。
畢竟維護女兒的自信心也是他這個做爸爸的職責。
而小司一臉神秘道：「爸爸你來猜一下！」
這麼顯而易見，一定會看得出來的吧？
死都沒想到這坨丑的要死的東西會是自己的司霄：「......這是沙雕？」
原諒他再怎麼想像都想不出來和這個有相似性的東西出來，除了他之前想的那玩意。
小司對他的回答有些不開心。
這不是廢話嗎麼！
沙子雕的東西當然是沙雕了！
她提示道：「你沒覺得這個東西跟什麼很相似嗎？」
司霄：「......」覺得，不過是狗屎。
看見男人還沒猜出來，小司又十分好心地說道：「就比如說，某個人？」
她都提醒到這個份上了，她爸應該能猜出來了吧？
司霄：「......」幸好剛才沒說狗屎。
不過這東西居然還是一個人？
真的是......抽象啊。
不管說哪個人都會被得罪吧？
在小司滿懷期待的目光之下，司霄思索了許久才緩緩道：「咳咳.......小司雕的......是不是你顧宴叔叔？」
也就顧宴會長得這麼寒磣了。
他十分沒良心地想到。
而小司聽到他這麼說，臉色頓時就垮了下來。
這個爸爸，怎麼就這麼笨呢？！
不過小司沒有直接告訴他，而是又提示道：「是......是現在在場的人。」
這都相當於直接挑明了，她爸總該是知道了吧？
不過司霄一聽，毫不猶豫道：「噢，爸爸知道了，小司雕的是自己。」
反正他死都不會承認這丑東西是他。
小司頓時有些急眼了，立馬道：「我雕的是爸爸！是你！」
這麼明顯都看不出來嗎？
她爸是時候該去檢查一下眼睛了。
順帶連腦子也一併檢查了吧。
司霄一時間沒說話，忽然指了指地上那個東西，然後又指了指小司的短手短腿，一臉正經道：「你看你們這麼像，一定是你。」
小司連自己剛才要拖住他不去洗澡的計劃都忘了，瞪著他道：「明明就是爸爸！」
這哪裡像她了！
說完還怕司霄不信，指著那個頭道：「你看，這個是不是爸爸你的頭？」
司霄看著那顆扁扁的「頭」，嘴角抽搐了一下。
小司又指了指肚子的那塊地方，又道：「這裡就是爸爸的肚子。」
司霄看著那八個被分的方方正正的肚子，莫名陷入了沉思。
「還有這裡......這裡，都是爸爸身上的！」小司挨個解釋道。
明明她雕得這麼完美，沒想到她爸會這麼眼拙！
竟然還要她親自解釋才能領悟到。
司霄還是沒有說話。
因為他已經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到底是他眼神不好還是他女兒審美有問題。
「這坨......這個沙雕原來雕的是爸爸嗎？」男人有些不可思議道。
小司鄭重其事地點點頭，說道：「就是爸爸。」
「......嗯。」司霄沒有作出評價，因為他不想騙小孩。
說完之後男人就挪開了眼睛，似乎是不想面對。
「好了，爸爸先回去洗澡了。」
再不回去，他真怕自己會把那個東西給踢翻。
小司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計劃，扯著司霄的褲腳不讓他走，開口問道：「那你先說一下我做得怎麼樣？好不好看？」
司霄：「......」這要讓他怎麼說？
說實話嗎？他看了一會兒小司一臉期待的神色，默默將那些話咽了回去。
思索良久，開口道：「我先回去洗澡，待會再和小司說。」
等他洗完澡，這東西應該也快塌了吧。
這樣就可以不用糾結要怎麼說了。
不過小司就是要阻止他去洗澡，看見她爸又要走，連忙攔住了他。
「爸爸你再等一下！」她急忙道。
不過，小司在抓司霄的褲腳的時候，不小心瞥見了他手裡抓著的某個東西。
長長的，外包裝也很熟悉。
看起來好像是她剛才埋在沙灘下面的那支筆！！
小司頓時警鈴作響。
司霄回過頭來，問道：「又怎麼了？」
小司艱難地露出一個笑容，指著他手裡的馬克筆問道：「爸爸手上的東西是什麼呀？」
司霄沒想到她問這個，直接抬手給她看了一下，解釋道：「埋在沙子裡的，應該是垃圾。」
「那......能不能把它給我？」小司看著她爸那張真正意義上的大黑臉，有些心虛地問道。
作案工具絕對要銷毀！
而且看現在這架勢，她估計是必死無疑了。
司霄沒想那麼多，直接將筆塞到了她手裡。
「玩好後記得扔去垃圾桶。」他交代道。
「好......」她愣愣道。
小司望著她爸的背影，莫名地咽了咽口水。
她現在......要不要考慮逃走？
爸爸應該很快就要發現了吧？
可是這周圍都是保鏢在看管著，她能跑去哪裡。
小司待在原地有些發愁，忽然想起自己手裡還有那支馬克筆，她二話不說就立馬將筆扔進了垃圾桶里。
起碼到時候還可以狡辯一下。
——
這邊的司霄先是回了一趟房間，找好了待會要穿的衣服後才進了浴室。
浴室的洗手台前有一面鏡子，不過他平時除了刮鬍子洗臉的時候會照一下，其餘的時間都不會特意去看。
但今天與往時不同。
想起方才小司那個驚訝的反應，男人突發奇想地想看一下自己的臉上到底有沒有髒東西。
不然他女兒怎麼會是那個表情。
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司霄帶著好奇心去看鏡子。
不看還好，看了之後，男人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鐵青了起來。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自己平常白皙俊美的臉上此刻被畫滿了各種各樣的黑色線條？
看起來跟鬼一樣。
重點是他平時長鬍子的那個地方被全部塗成了黑色，完全看不出半分他原本的樣子。
上手摸了一下，結果那些顏色紋絲不動。
根本擦不去。
司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