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司回到司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十分灰暗,寒風也比去的時候冷冽得多,不過車裡的人對此卻是一無所知。
因為小司正趴在車上睡覺。
司機把車停在了門口,不知在和什麼人交談,她在迷迷糊糊之中能聽到有人在喊她,隨後就感覺到自己被一個輕柔的力道給抱了起來。
她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但最終還是被困意打敗,沉沉睡了過去。
外面的狂風還在呼嘯著,拂過樹木時發出「沙沙」的聲音,枝幹不夠堅硬的樹枝更是被無情折斷,震耳發聵的噼啪聲此起彼伏,好似在哀嚎著什麼。
小司原以為她再次睜眼的時候會是大白天,但此時眼前的這一片黑暗讓她有些犯懵。
也不知道現在是幾時幾點了。
熟悉的感覺告訴她這裡是自己的臥室。
她稍微動了一下,結果自己的肚子忽然有種翻天覆地的異樣,底下那股脹脹的感覺非常明顯。
小司頓時在困頓中清醒過來。
完了,好像吃太多蛋糕,要拉肚子了。
感覺下面就要呼之欲出了!
她強忍住即將要釋放的菊花,試探性地翻了一下身,可還沒等她翻身成功,肚子就傳來了「咕咕咕」的聲音,像是在叫囂著什麼。
小司:......
可惡啊,感覺再動一下就要出來了。
這種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感覺真的好難受啊啊!
尿床可以,但是絕對不能在床上拉那玩意兒!
她一定要忍住!!!
也幸好之前的刻意練習沒有白費,她目前還能控制得住。
穩住穩住,衛生間就在不遠處,她會安全抵達的。
小司心中盤算了一會兒,待會兒得先坐起來,而這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她默默在心裡告誡自己一定要用手撐起來,千萬不能用腰力。
後面就比較簡單了,打開房門,走進衛生間,然後開始釋放。
規劃好之後,她兩手撐在床邊微微用力,一點一點地把自己從床面拔起來。
不過起身的時候好似是壓到了肚子,一瞬間,那股衝勁又涌了上來。
小司死命地跟自己的身體神經抗衡,沒一會兒就滿頭大汗了。
這時候,她才開始悔恨為什麼在宴會上的時候要吃這麼多甜品。
現在好了,當時她有多開心此刻就有多後悔。
這就是報應啊。
幸好這個狀態也就持續了一小會兒,她稍稍緩了一下,又開始艱難地站了起來。
等到完全站穩的時候,小司這才步履維艱地慢慢挪到門口,房門沒有關緊,是王姨平時進出的時候為了不打擾她特意留的,輕輕一推就可以推開。
推開房門後看到廁所的那一瞬間,小司覺得自己即將離勝利不遠。
穩住,努力會有結果的!
後來,一切如小司所願,等到坐上馬桶時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人生都圓滿了。
終於是舒服了。
可想而知,要是她現在沒有醒來的話,明天得該有多丟臉。
而且按照上次尿床的經驗,可能還會做一個自己在泥潭裡翻滾的夢吧。
這種事情就算是地球爆炸都無法平靜她內心的尷尬和羞恥。
不過沒關係,她以後一定吸取教訓。
下次少吃幾塊就好了。
而小司就在衛生間一瀉千里的時候,還在臥室看書的司禹忽然走了出來。
他在房間裡就隱約聽到了些聲響,有些不放心地出來看了一眼,這也正好看見了亮著燈光的廁所。
少年放下手中的書,踱步走了過去。
他先是輕敲了一下門,隨後問道:「是王姨嗎?」
一般這個點只有王姨還沒睡了。
裡頭的小司驟然聽到敲門聲,嚇得菊花一緊,而她的肚子也因此又翻滾了起來,發出了「嘰里咕嚕」的聲響。
司禹沒能得到回應,又問了一聲:「是誰在裡面嗎?」
這麼久都沒應,難不成是小司?
可是抱她回房的時候,她就已經睡著了。
他耐心地等待著,並沒有開口催促。
良久,裡頭忽然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哥哥......」
聲若蚊蠅,若不是周圍環境太安靜,司禹還真的有可能聽不出來。
「小司?你怎麼在廁所?」他有些錯愕道。
這孩子什麼時候醒的?
小司在裡面忍了忍,聽到司禹在問她,剛想回答的時候,冷汗突然不斷地從額頭冒出,胃那裡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了一般,十分痛苦。
司禹沒聽到小司的聲音,頓時有些焦急。
「小司,小司?沒事吧?」
衛生間的門被鎖住了,根本打不開,所以他也只能在門外詢問。
良久,裡頭才傳出小司帶有哭腔的聲音:「嗚嗚嗚哥哥......我的肚子好疼啊。」
司禹聽著這細小如同幼獸的聲音,心中止不住地泛起心疼之意,但他進不去察看她的狀況,只好輕聲安慰道:「小司不哭,哥哥在的。肚子疼的話,要不要我幫你拿點藥上來?或者你先把門打開。」
小司聽到最後一句話,立刻喊道:「不......不開門。」
這麼丟臉,她才不要!
司禹知曉她對這種事的敏感,也沒強求,柔聲道:「好,不開就不開,那我幫你拿點水和藥過來好不好?」
小司考慮了一會兒,虛弱道:「好......還要記得幫我拿個糖。」
藥太苦的話,保不准還會吐出來。
司禹沒想到這傢伙在這種時候都都能想到這些,失笑道:「行,那你先等著。」
隨後他就離開了廁所門口。
小司又緩了一會兒後,這才慢慢地把自己的屁股擦乾淨。
沖完馬桶後,她感覺自己肚子沒有剛才這麼痛了,這才去把衛生間的門打開。
幸好裡面有張小板凳,不然她就要被困在這裡一整晚了。
剛走出去的時候,司禹就不知道從哪裡跑過來了,他蹲下身子和她平視,問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小司搖搖頭,「比剛才好了一點,但還是脹脹的。」
天殺的,她以後再也不會一次性吃這麼多蛋糕了。
司禹牽著她的小手把她拉到面前,而後順勢將人輕柔地抱了起來。
「先去我房間休息一會兒吧。」
小司的肚子還在隱隱作痛,索性直接將頭埋在了少年的頸窩裡,眼睛緊緊閉起,獨自忍耐著疼痛。
司禹見狀,腳步加快了一會兒,到了他的臥室後,他也沒急著去催促小司,順手拿起一張毛毯蓋在了她身上,手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後背。
不知過了多久,小司才緩緩動了一下,司禹見狀,手臂的力道也鬆開了一些,低聲問道:「怎麼樣?好一點沒有?」
小司點點頭,肚子確實是要比剛才直不起身的時候好上太多。
她咳了咳嗓子,司禹適時拿過一旁早已備好的熱水遞給她,「先喝點水。」
小司接過,小口小口地細抿著。
少年看了她一會兒,又轉身去拆開那盒消食的口服液。
蓋子被他靈活地撬開,淡淡的藥香味瀰漫在房間裡。
小司聞到這個味道就想吐,露出了痛苦面具,小心翼翼地問道:「我能不喝嗎?」
司禹只是勾唇笑笑,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反問她道:「你說呢?」
小司:「......」好叭,看來是不可以了。
她有些不情不願地接過那兩瓶玻璃瓶,喝之前還放在鼻子底下微微嗅了一下,結果那股藥味瞬間就直衝上她的天靈蓋。
「........」
去它大壩的,怎麼這麼難聞。
第一次罵了髒話的小司欲哭無淚。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