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一直待到司禹傍晚放學才一同跟著回去。
也不知道司禹是怎麼和司家人說這件事的,竟然一直沒有人來找她,只有中午吃飯的時候許管家打了個電話過來,然後就沒有了什麼事了。
她重新坐回那輛有點熟悉的賓利,心中稍稍有點心虛。
不為什麼,要是司禹把這件事告訴了司霄和梁媛,指不定她會被說教成什麼樣呢。
小司有些焦急地等待著司禹上車,少年把她安頓好之後又出去了一趟。
原本她也想跟著去的,但他以人多為由拒絕了,並且還叮囑司機把門鎖好。
「......」真是的,用得著這麼防她嗎?
司機有了上午的事情,不用司禹提醒他也會這麼做的,那股子後怕感還縈繞在他腦子裡。
他在後視鏡看到了坐立不安的小司,主動道:「小小姐啊,小少爺很快就回來了。」
小司抬眼,嘟了嘟嘴巴,有些悶悶地「噢」了一聲。
司機見了,眼含笑意,不再言語。
這對兄妹的顏值真是很能打,哥哥從小長得就帥氣,妹妹也白白嫩嫩的,跟個奶娃娃似的,只有兒子的司機一對上小司那雙秋水無塵的大眼睛,心中就忍不住的升騰起陣陣遺憾。
唉,要是他那老婆子生的是個女兒的話那得有多可愛啊。
沒過多久,司禹就拎著一袋東西敲了敲后座的車窗,司機見狀,連忙下車迎接。
小司見到司禹,兩隻眼睛就一直追隨著少年的身影,直到他剛剛坐好,她就迫不及待地靠了過來。
司禹按住她的頭,問道:「靠這麼近,你要幹什麼?」
小司扯著他的衣角,靈活地躲開那隻魔爪,然後十分狗腿地把自己的頭靠在了少年的腿上,嘿嘿笑道:「哥哥你剛才去幹嘛呀?」
司禹伸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勾起嘴角道:「我幹什麼還要跟你報告?」
小司捂住自己額頭,控訴道:「不准敲我的頭!」
她以後可是要當天才神童的,分分鐘學完唐詩五百首的那種,萬一敲傻了怎麼辦?
司禹不知道她的神童夢,若是知道了指不定會笑出聲來。
他用指了指方才拿回來的那個袋子,「給你買了蛋糕,今晚可以吃。」
小司聽到自己今晚有蛋糕吃,心情變好了一些,但一想到早上那檔子事,小臉又垮了下來。
蛋糕的甜遠比不上被罵一通的苦啊。
司禹見證了這個小傢伙的神情變化,有些好笑地問道:「怎麼突然就愁眉苦臉的?」
往常他買蛋糕回來的時候不是都很激動嗎?
怎麼今天這麼懨?
小司沒回答,只是悄悄往他身上挪了一步,說道:「哥哥......」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有些難以啟齒。
司禹十分耐心地聽著,接腔道:「嗯?怎麼了?」
小司思考了一會兒,有些糾結到底要不要問,問了的話,司禹肯定又要開始說她了,可是不問的話......
想到她爸那張自帶威嚴的冷臉,小司果斷選擇了前者。
對比起來,一人打總好過男女混合雙打。
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上午的事情......你是怎麼和許爺爺說的啊?」
許管家平時會把小司每天的行跡和狀態統統匯報給司霄和梁媛,可以說,許管家就是這夫妻倆放在小司身邊的監控器。
要是許管家知道了,那麼她爸也肯定知道了,這基本上就可以宣判死刑了。
司禹聽聞,笑了一下,裝傻道:「上午有什麼事情嗎?」
「就......我調皮跑去後備箱的事情啊。」小司還真以為他不記得,愣愣地解釋。
司禹面色不變,還是那副笑盈盈的臉,勾唇道:「原來小司這麼有自知之明啊。」
不得不說,顧祁和司禹在嘲諷人的時候真的是有得一拼。
「......哥哥你不要裝傻!」小司怒道。
什麼叫自知之明?
她就幹過這一次竟然就說她調皮了。
是不是親哥啊?
司禹看出她心中所想,薄唇一張一合道:「你不是調皮是什麼?難不成還要我誇你活潑可愛?」
「......」又來了。
「不過我也沒想到小司的膽子竟然這麼大,連死都不怕。」
「......」
「說你是為了讓你長記性,要是你是個男孩的話我早就打你屁股了。」
「自己能意識到錯是最好的,要是沒意識到......」司禹忽然停頓一下,笑得有些陰森,「我也是不介意充當一次家長的職位的。」
小司忽然有些瑟瑟發抖。
但少年的狠話還沒放完,惡魔般的低語傳進她的耳朵里:「畢竟有個成語叫『長兄如父』。」
「......」
小司徹底不敢再問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剛才就是在找虐受。
她這張該死的嘴啊!不該問的不要問!
司禹瞧見她的反應,不再言語。
這個丫頭只有嚇她的時候才會聽進去一點,要是和聲和氣地跟她講,指不定又在慶幸自己又逃過一回,然後下次再犯。
小司聰明他一直都知道,但沒想到這個傢伙的那點腦子全用在各種鬼點子上了。
真是個不乖的搗蛋鬼妹妹。
——
車子一路通暢地開回了司家。
司禹先小司一步下來,他把自己的書包背在側邊肩膀,手裡提著蛋糕,對著小司伸出另一隻空閒的手,「下來。」
小司一想到進門的時候自己要面臨的事情,有些不情不願地下車。
望著自家富麗堂皇的大門,她往院子裡停車的位置瞄了一眼,期待著她爸沒有回來。
不過事與願違。那輛高調的黑色邁巴赫正張揚地停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小司不合時宜地想,爸爸待會的臉色一定要比他的車還要黑吧?
哈,她還挺幽默的。
小司緩緩走進去,但走一步就頓一下,速度堪比烏龜。
司禹覺得有些好笑,怎麼她回個家跟英勇就義一樣?
他跟在這個小傢伙後面,最後實在受不了,直接單手把她拎了起來。
小司掙扎無果後,乾脆生無可戀地趴在他肩膀上。
並且在心中老成地感嘆:人生,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