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小司只能認命地隨便挑了一隻玩偶抱在手上。
是一隻藍色的狸貓，頭比她的還大，抱起來軟乎乎的，小司很喜歡這個手感。
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軟綿綿的，她沒有穿鞋，走進那扇落地窗面前。
現在還是白天，望下去到處都是車流和行人，小司頭一回理解了為什麼總裁都愛把自己辦公室設在最高樓的地方了，那種俯視眾生的感覺使小司的心臟砰砰地跳起來。
這就是權勢的魅力嗎？
小司突然清醒過來。
「我剛才怎麼會有那種感覺？」她立馬對著013問道。
013：「正常，這個世界都是圍繞著權勢來描述的，很容易會被帶偏。不然為什麼那些配角個個都想攀附上豪門。」
小司盯著外面微微出神。
她還是個孤兒的時候就已經明白錢和權到底有多麼重要了，無數人都對這兩樣東西趨之若鶩。
如今的這個世界和她從前生活的沒什麼兩樣，只不過是這裡的人的欲望被無限得放大了而已。
唯一不同的就是她有了親人。
很多很多的親人。
是上天在補償她嗎？
她兩輩子加起來也沒二十歲，對外界事物還保持在一個新奇的態度上。
有些事情不是她這個年紀就能想得通的東西，小司一般選擇屏蔽。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過好當下的每一天吧。
小司的心情總是來得快去的也快，連013都佩服她寬廣的心胸。
司霄正坐在辦公桌前對著電腦開會，嘴裡講的話是小司聽不懂的語種，許是在開遠洋會議。
她有些無聊地東摸西摸。
最後停在司霄不遠處的地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司霄想不注意到她都難，對著屏幕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提前將會議結束了。
他摘下無線耳機，「嘆氣做什麼？」
小司扔下手裡的公仔，兩隻小短腿飛快地跑了過去。
司霄摁住她，沉聲道：「慢點，不要跑這麼快。」
「爸爸什麼時候能下班？」
「還有幾個小時。」
聽到司霄的回答，小司露出失望的神色。
司霄有些好笑，把腿邊的小不點提溜了起來。
「怎麼了？」
小司打了個哈欠，朦朧著眼睛道：「有點無聊了。」
「這才半個小時，你可是哭著鬧著要我帶你來的，現在就覺得無聊了？」
小司順勢趴在他肩膀上，小聲嘀咕：「誰知道爸爸要工作這麼久。」
「爸爸不工作你哪有奶粉喝。」
「爸爸......」
「嗯？」
「你能不能翹班啊？」
「......」
「你不是老闆嗎？」
司霄知道他這個女兒聰明，但也沒想到這聰明全用教他早退這方面上了。
他屈起手指輕敲了一下小司的額頭。
小司立馬捂住自己的腦殼，並給了司霄一個控訴的眼神。
男人直接伸手捂住她的眼睛，黑暗之中，聽到她爸無奈道：「困了就去睡覺，走的時候再叫你。」
小司沒動，耍賴道：「那爸爸抱我去睡覺。」
司霄：「......」人小鬼大，真是越來越無賴了。
作為無法拒絕女兒的老父親，司霄也只能帶著小司去了隔間的休息室里。
休息室應有盡有，但毫無使用痕跡，潔白的床單上一絲褶皺都沒有。
小司一接觸到柔軟的床面就滾進了棉被裡面。
司霄輕手輕腳地走出去，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就看見地面上一片狼藉。
小司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那些玩偶都丟在了毯子上面。
花里胡哨的的顏色給這間冰冷的辦公室增添了一絲暖意，身穿馬甲的高大男人正在彎腰一個個撿起。
特助進來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
他第一次覺得司總這麼有煙火氣過。
司霄收拾好小司的玩具，重新坐了回去。
「司總，這是下個月的競標項目，您過目一下。」特助立刻回神，進入工作狀態。
——
到後面小司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車上。
司霄還在她旁邊翻閱文件。
「唔......爸爸？」
司霄摸了摸她的額頭。
「快到家了，可以再睡會兒。」
「哥哥也到家了嗎？」小司下意識問道。
「你哥還在學校，不過也快要放學了。」
小司突然清醒，坐起身來，邊揉眼睛邊道：「那我們去接哥哥吧。」
司霄扯開她的手，「不許用手揉眼睛。」又拿過一旁的紙巾塞到小司手裡，這才回答她方才的話：「你哥有司機去接。」
整天惦記著司禹，一口一個哥哥，聽得司霄有些氣不過來。
小沒良心的，也不想想誰對你最好。
「不要......我想去接哥哥。」她還沒去過呢。
司霄丟開手裡的文件，抓起窩在旁邊的一小團放在腿上，向小司問了一個致命的問題：「小司更喜歡你哥哥還是爸爸？」
小司也知道這是道送命題。
反正肯定不能正面回答。
但是看她爸那副要吃了她的神情，好像不回答也不行。
於是她選擇了一個折中的方法：「都喜歡......」
「不行，爸爸現在要你必須選一個。」司霄根本不管她死活，仿佛不給一個確切的答案就決不罷休的樣子。
小司在心裡瘋狂抓耳撓腮。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她爸還會吃哥哥的醋啊？
她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會碰上這種死亡送命題。
013嘲笑道：「宿主，看來你今天運勢不錯喲~快點回答吧！作為你的系統我也是很想知道的呢。」
小司想，要是013有實體的話，她早就一個爆錘過去了。
而司霄還在催促道：「嗯？小司怎麼不說話了？」
小司閉了閉眼，破罐破摔：「最喜歡爸爸！」
聲音清脆洪亮，如同主人視死如歸的心情。
小司默默為哥哥點了根蠟燭。
對不起哥哥，誰讓你現在不在場呢。
這種問題就是誰不在場誰吃虧。
下次等哥哥問的時候就回答哥哥吧。
司霄終於滿意地笑出聲，「嗯，爸爸也看出來了，那作為你最喜歡的爸爸，當然得滿足你的願望了。司機，掉頭。」
小司：無語=_=。
小司心中暗自腹誹，她爸慣會裝模作樣。
在外頭當著風風火火的冰山總裁，回家後卻是連自己兒子的醋都要吃，而且還逼著自己女兒說「最喜歡他」！這要是傳出去，絕對能讓所有人大跌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