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子憂心情頓時老大不爽了,怎麼走到哪都有人想著要挖她家的那隻狐狸相公。
被那隻小鳳凰給挖了牆腳不說,如今這位曾經的盟友天子居然也蹦躂出來整事,真當她死了嗎!
「你你你!!!」
天子騰然起身,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眶中蹦到桌子上了。
秦紫渃低頭看著這隻毛茸茸的狐狸腦袋,嘴角微微抽搐。
挖牆腳?誰的牆腳?
你的嗎?
太可怕了,那葉世子在你眼中已經是你的人了嗎?
牧子憂從她懷中一躍而出,墜地時便已經化作了少年漠漠的模樣。
天子嘴角抽了抽,然後無奈的看了秦紫渃一眼,沖她擺了擺手。
「渃兒,遠古一路回來辛苦了,你先行回清音殿,朕與這位……有事商談,晚些時候,朕再去清音殿親自看你。」
秦紫渃素來對於國事不敢興趣,對於他們接下來要商談之事也沒興趣。
她此番回宮本就主要是向父皇報個平安,然後將漠漠領路至此罷了。
「那兒臣先行告退。」
秦紫渃走後,天子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牧子憂,無奈搖首道:「當年你入京之時,怎麼不說清楚葉陵與你之間的關係。」
牧子憂皺眉道:「因為不想說,所以沒說。」
況且她當時也沒想到,這天子居然有著要將自己女兒嫁給他的意圖。
天子頓時覺得腦袋好疼,揉了揉腫脹的太陽穴,道:「算了算了,先不說那小子了,此番入宮,有事?」
牧子憂面無表情地說道:「在遠古之地,我與陵天蘇遇到了北族的人,而且不出我意料,北族很快便會與大離,有著合作盟約了。」
天子眼瞳皺縮!隨即一臉陰沉的坐下,他目光陰晴不定良久:「朕早該想到的……」
天子有些疲倦的用手掌撐著沉重的額頭,眉宇間的躁意漸漸轉化成為凌厲的殺意。
「趙家有著北遷的動向,本想著在憐兒與北離聯姻只是拖上一拖,暗中將趙家勢力解決。
可誰知,偏偏在這緊要關頭……趙家老祖又閉關出世!哼!本以為那老東西千年之前便死在了趙家生死關內,不曾想在朕籌謀好一切的時候,這老東西又死出來了!」
牧子憂目光落在天子的那張御座之上,皺眉道。
「對付趙家?趙家家主看似只有安魄境界,但畢竟是京都九大世家第三,是一棵盤根交錯的巨大惡樹,必是暗藏了一些可怕的底牌與實力,這點想必陛下比我更要清楚這一點。」
朝露般的眸子閃爍著睿利鋒芒,她看著此刻眉目沉重的天子,繼續說道。
「可是陛下仍是火急火燎的想要對趙家出手,看來……陛下是在這御書房內,遺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天子緩緩放下撐著額頭的手掌,從那淺淺魚尾紋便能夠看出滄桑的那張臉龐驟然陷入蒼白。
他緊抿著唇問道:「你如何得知?」
牧子憂緩步上前,靜靜地看著那御座前的書案桌面。
她抬起一隻手掌,凌空在桌面平攤而下。
掌心之下,泛起一抹淡淡的玄光,她閉眸感知說道。
「這桌案下方另有乾坤封印,應該是藏有你大晉至關重要之物,可是封印尚在,裡面的東西卻不在了。」
天子瞪大眼眸,兩道濃黑的眉因為震驚而瘋狂的跳動著,他顫聲道:「你通元了?」
能夠感知到桌案下封印的少之又少,而能夠感知到封印深處內里的更是絕無僅有!
而她如此微微感應,便能夠感應到其中,除了破境通元,他想像不到其他什麼可能性。
牧子憂緩緩睜眼,卻並未急著收回手掌,她看著天子平靜說道。
「陛下這桌案之下的封印十分古老強大,我沒辦法盡數破除,即便是破境狀態下的我,也無法取出其中之物,難道陛下就不好奇,為何有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取走嗎?」
天子看著她認真點頭道:「不錯,朕被此事困擾許久,還望你能為朕解惑。」
那隻停頓在桌案上方的玉手輕輕划動,纖薄的手掌之下,輕柔的帶出一陣微弱的輕風。
那道輕風含有微弱的弧度,弧度在空氣中劃出一道玄妙的線條。
她的動作渾然天成,甚至一點也不快,然而她的掌下那一團虛無的空間裡,卻是爆發出了破裂的厲風之音。
那雙好看的朝露眼眸微微眯起,清澈的雙瞳之中捕捉到了幾抹漆黑流影,掌下的玄光忽然變得急驟凌厲起來。
幾縷透明無形的氣勁在玄光之中浮動而出,將掌下一道空無一物的虛空緊緊縛束。
緊接著,在天子大睜震驚的目光之下,一輪原形漆黑的虛空鏡面在她掌下硬生生的被逼迫顯現而出。
牧子憂眼眸寒澈,看著掌下那一輪鏡面,她冷笑道。
「在我踏入這御書房內,便感受到這一抹微妙而又熟悉的痕跡。」
天子眉頭大皺,看著那魔氣森森的鏡面,凝聲問道:「那盜竊之人……便是依靠此物盜取封印下的圖卷嗎?這小小一輪黑鏡,竟有著如此力量。」
牧子憂微微挑眉,說道:「力量不能夠決定一切,若是這黑鏡真有這如此強大的力量,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被我捕捉到痕跡逼迫而出。
只是這世間,萬物相生相剋,而這黑鏡力量雖不強大,卻有著空間妙用,我想那盜竊之人,有著特殊的空間本領,能夠竊取此物。」
天子的面容變得無比難看,他沉聲道。
「在圖卷失竊前一晚,朕便做了一個夢,夢中,朕取出桌案下的封印之物,卻不是在這御座之前取出的,而是通過一面鏡子。
朕將手伸入鏡面之中,將封印之物取出,可在取出瞬間,那物便瞬間在朕的手中消失。
次日清晨起來,朕便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便匆匆趕入這御書房中來,才發現桌案之下,封印依舊,只是其中之物,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子驟然抬首,看著牧子憂問答:「你既然能夠感知到這氣息熟悉,可知曉是何人盜走朕的封印之物。」
牧子憂手掌輕輕握緊,掌下的黑鏡瞬間被氣勁絞殺成渣。
她緩緩垂下手臂,說道:「不是人,而是魔,詭異莫測的鏡淵魔。」
「鏡淵魔……」天子臉色蒼白如紙:「竟然是他!」
牧子憂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看來天子已經知曉是何人了。」
天子低垂著腦袋,模樣看著一下子老了十歲不止,他嘆息道。
「今日清晨,葉家影侍暗入宮內,與朕稟告,說是北離使臣有個兩個身份,一是北離太子,二為鏡淵魔。」
牧子憂冷笑:「所以我才說,我那家族,早已有著想要與北離合作的打算,居然使用的手段都是同出一轍。」
她看了一眼面色難看的天子,問道:「不知遺失的是何物?」
天子微微皺眉,沒有立即問答。
牧子憂笑了笑:「看了陛下對我仍是心存警惕。」
天子難得坦蕩說道:「你畢竟來自北方。」
對於天子的疑心,牧子憂並未有多大反感情緒,倒不如說有著幾分理解。
畢竟他是一國之君,若是輕易信人,那才是不可取的舉動。
當然,對她而言,更重要的是,畢竟不是人人都是那傻小子,可以全心全意的信任於她。
想到這裡,她心中反而多了幾分開心。
「不過是個遺失之物,其實陛下說與不說不重要,我只需知道,此物對於大晉十分重要即可。」
天子皺眉看她,問道:「你想表達什麼?」
牧子憂說道:「你口中的那位北離使臣,可曾離開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