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陵天蘇這一指之下,她那一直難以收回的貓耳與尾巴也隨之消失不見。
她驚喜的摸了摸腦袋,並未摸到那兩隻毛茸茸地耳朵。
她仰著小臉笑容燦爛,「師父真厲害。」
陵天蘇含笑看了她一眼,隨即目光微冷的轉移到白玉洞府那一方。
他冷冷說道:「在這裡,只有我葉陵的徒弟,何來的隱世宮必殺之貓妖,大家有看到嗎?」
隨即,四周傳來無盡嘲弄的笑語之聲。
「貓妖?哪裡來的貓妖,我只瞧見那有個嬌俏可愛的少女徒弟。」
「哈哈,不錯不錯,白玉洞府這群眼睛長在屁股上的貨色,只會說瞎話!」
「小人說得話,也能信?」
陸離怒視眾人,道:「你們!」
雲瓊站出來,沉聲道:「廢話少說,如今獸潮以滅,塵埃落定,你們白玉洞府,該交出解藥了!」
陸離冷哼一聲,道:「解藥?真當我傻,你們這麼多人,若是我交出解藥,豈不是自尋死路?」
陵天蘇看著雲瓊問道:「什麼解藥?」
還未等雲瓊回答,蘇邪便已經踮起腳尖,在陵天蘇耳側將一切原委與她的主意給說了出來。
陵天蘇皺眉看著陸離,冷笑道:「既然是你許諾了人家解藥,如今卻轉頭反悔,你們白玉洞府的臉面,還真是給你丟盡了。」
陸離何曾被一個比自己還要年幼的少年這般指著鼻子罵過。
他面上籠罩著厚厚的一沉冷意,暗想今日這小子勇斗惡龍,與隱司傾還有蘇邪解救了眾人,終是得了部分人心。
他白玉洞府的人再繼續呆在這裡,只會令事態越來越糟。
只是這解藥,不論如何,他也不會交,也不能叫!
「我們走!」
陸離振臂一呼,就要招呼著一眾白玉洞府子弟離開此地。
今日對他而言,可謂是半分收穫都無。
不僅暴露了他白玉洞府的野心,打草驚蛇,南晉的重要修行者們,更是一個都未殺死,真是失敗徹底!
陵天蘇冷冷地斜了他一眼。
「想走,未免想的也太簡單了些吧。」
陸離面色陰騭,「怎麼,你還敢攔我不……」
一句話尚未說完,他便瞧見陵天蘇一揮衣袖,腕間那枚銀色雕鳳銀環瞬間爆發出驚人的火焰纏繞。
銀環化作火環,迎風就漲,朝著白玉洞府一眾之人迎頭就籠罩了下去。
火環深嵌地底,熾烈熊熊的火光沖天而起,竟是將一種白玉洞府之人盡數隔絕其中。
這一次,鳳火環乃是陽環,火殺之意極其濃烈。
再說,陵天蘇也並未刻意留手去護火環中的人,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施加壓力。
陸離面色瞬間慘白,饒是那金色的熊熊聖火也無法將他的臉色照暖一分。
他的一雙瞳孔甚至在短短一息之間,縮至了針孔般的大小。
他的聲音沙啞暗沉,喃喃響起:「鳳火環……」
怎麼會是鳳火環呢?!
他分明記得,在隱司傾乘鳳離去之時,將這枚至寶收走了的,怎麼會在這小子手中!
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他記得,鳳火環乃是一對,一陰一陽。
陰環主守,陽環主殺!
這枚鳳火環火焰熾烈剛猛,殺意十足,分明就是陽環!
雖然這是唯一的解釋,但是他仍舊想不通……
為何這枚陽環會在這個小子身上!!!
他實在無法想像,那位清冷如聖雪山巔之上只可遠觀的雪蓮般傾城女子,如何會將一枚對物且是貼身之物送給一名毫不相干的少年!
等等!
他們之間的關係,真的毫不相干嗎?
葉陵說,他是與她同乘一鳳而來。
雖後有解釋並非他為她解毒,但即便如此,他們之間的關係就真的不親密了嗎?
為何他年紀輕輕便能夠擁有一對鳳翼?
為何她能夠毫不避嫌的與他同乘一鳳?
為何他們會分別有著對物之環?
這是否為他們的定情之物?
他不敢相信,無法深想!
只能像一個被逼到了絕境的狗一般咆哮吶喊著:「你為什麼會有鳳火環?」
陵天蘇冷笑看他。
此刻不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
因為能夠給這位心思深沉,無時無刻不在算計他人的陸離帶來絕大的痛苦與猜疑。
這便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給你十息直接,若是不交出解藥,你們皆會被焚燒成灰。」
沒有理會陸離的咆哮之聲,陵天蘇目不斜視的開始數數。
「一。」
火圈開始縮小,白玉洞府之內的人,面色無不驚恐。
這可是能夠阻攔獸潮的火焰,他們知曉,一旦沾染半分,那便只能等死!
「二。」
「三。」
「……」
「七。」
陵天蘇的聲音無情且冷酷,不帶一絲商量的餘地。
伴隨著他的聲音,火圈不斷縮小,任由裡面所有的人緊緊想湊也沒有停下半分。
「九……」
「住手!」
陸離眼神一下子變得無比挫敗頹廢,他整個人仿佛瞬間老了十歲一般。
他從懷中掏出一包藥粉,失神般地說道:「這是沖劑解藥,是百人的分量,沖在水中,給人服下,便可解毒。」
陵天蘇淡淡道:「扔出來。」
陸離扔出,黃色紙藥包穿過火焰,奇特的是並未被火焰灼損一分。
可見陵天蘇對那鳳火環的駕馭能力顯然是到了一種境界。
這不禁讓陸離的心更是刺痛。
陵天蘇接過藥包,打開輕輕聞嗅,察覺並無異樣,便轉交給雲瓊,並囑咐道。
「熬給中毒的人服下,若是成功解毒,我再放了他們。」
蘇邪奇怪的看著他,說道:「白玉洞府的人這麼可惡,你居然還要放了他們。」
陵天蘇道:「若是我的承諾,我定不會履行,管他那麼多,人家如何對我,我便如何對人家,殺了再說。」
隨即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蘇邪,道:「但是這是你與他的約定,你救了眾人,我無需再去殺他們,傾兒曾十分看重因果輪迴,我這是在守你的約定與因果。大不了下次見面,在殺了他們便是。」
聽到那極其刺耳的『傾兒』二字,陸離瞬間盛怒得像一個陷阱里的老獅子,咆哮道:「你叫誰傾兒呢?!傾兒也是你能叫的!!」
陵天蘇冷笑一聲,學著蘇邪那怪腔怪調的嗯哼了一聲,說道:「我與她直接的事,與你何干。我這般叫她的時候她都未多大反應,你在這瞎叫喚什麼?」
實際上,那時候的她反應很大,卻不是關於稱呼這方面。
只是這的確是他們二人之間的私密事,為何要與他同說。
果然,陸離再次受傷,咳血不斷。
陵天蘇沒有再理會白玉洞府的一干人等,而是四周張望了一番。
疑惑問道:「為何感覺此地修行者的人多了許多,還出現了一些老的一輩修行者。」
蘇邪笑道:「你忘了雙容公子了嗎?他與我一同來了即翼山,只是他與他表妹的速度太慢,被我扔在了後頭,所以被攔在了獸潮以外進不來,想必是他在外界集結了不少九州來的修行者前來幫助突圍吧?」
果然,陵天蘇在前方不遠處瞧見了雙容公子正在為一群被妖獸咬傷的人們療傷敷藥。
那副做派,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修為與身份而高人一等。
他依舊是那般清風玉露,乾淨出塵。
哪怕此刻他無法處理自己衣袍之上的塵土血跡,也以及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似是感受到了陵天蘇的目光,雙容公子抬首便看見了他。
他目光並無多大波瀾,顯然是在旁人口中聽到了陵天蘇也來到了此地的消息。
他沖陵天蘇微微一笑,將手中的銀針藥包交給身旁的李依依,便抬步朝著陵天蘇這方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