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天蘇失笑:「為什麼呢?我一向覺得自己運氣挺好的。」
運氣好是一回事,但他能夠走到今日這個地步,甚至會走得更加久遠。
那可不僅僅依憑的是『運氣』這二字。
賀珏嘲弄一笑:「自然因為你的對手是我,別多說廢話了,開始吧。」
在賀珏眼中看來,葉陵固然體修十分強悍。
但安魄境,卻是一顆天大的巨石,橫欄在一切凝魂境一下的螻蟻之前。
螻蟻力氣在大,只因自身體積容量受限,根本無法撼動那顆巨石,自然也無法撼動得到他。
賀珏不會在戰鬥中憐憫對手,他只想極快結束這場對他而言有些可笑的比試。
他拔出袖中之劍,那是一把僅有半隻手臂長的小巧袖劍,十分輕便。
碧綠如玉的劍柄被他穩穩握在手中,青寒的劍鋒從翠玉龍頭中吐露而出。
劍身極窄且鋒,一面明亮如鏡,一面卻刻有山川大海,迎面撲來莊嚴古老的氣息。
「小山河劍?!」
袁福臉色微變,轉頭看著上國柱賀洋,說道:「你對你兒子倒還真挺捨得啊,此等鎮宅古劍就這麼贈給了小輩?」
賀洋捋了捋鬍鬚,笑道:「小孩子對這次大試充滿了期待,我這做父親的不支持一二怎麼能行。
如若不然,像你家日照小子那般落在了百名之後,我這做父親的可真是怕他就此一蹶不振啊,畢竟我兒可不如你兒那般堅強啊。」
因為這句話,袁福的面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灰白的鬍子一顫一顫。
袁日照敗給潘白的事,本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無人敢提。
而賀洋卻是直言不諱,表面看似讚嘆他兒堅強,實則還是暗諷戰敗之事。
然而還未等袁福反唇相譏,一旁的胡海牛哈哈一笑,道:「日照賢侄前些日子,進山圍獵,捕捉妖獸「稚魘」,受了些許傷勢,影響戰力也無可厚非,更何況那對手還是潘白,雖然敗了,卻也不是什麼丟人之事。」
袁福臉色頓時好看不少。
這位胡家家主大笑完畢後,斂了笑容後,他嘲弄說道:「可你家這兒子可真是有本事的,對付一個元力被禁的體修者,居然還直接動用小山河劍,說是勝之不武也不為過啊。」
「這話說的,好像我兒不用此劍那葉陵小兒就能獲勝似的。」
賀洋絲毫不以為意,淡淡一笑道:「要知道,武器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我兒是個認真的性子,即便是對待不公平的戰鬥,也要全力以赴,這是對對手的尊敬。」
袁福當即嗤笑:「可你那兒子上一場對陣之人可是趙家的一名子弟,怎麼不見他拔出小山河劍,還頗為禮讓?」
賀洋面色一僵,沒有說話。
胡海牛冷哼一聲,道:「袁兄你這就有所不知了吧,被小山河劍所傷之人,身體必定會遭其劍中山河劍氣的侵蝕。
一個普通人的身體,可禁受不住一縷劍氣的侵蝕,這賀珏……怕不是想戰勝對手,而是想要了葉小子的命!」
「胡說八道!」
對於此事,賀洋自是不能認。
袁福哼哼冷笑:「賀家,真是好厲害啊,這是吃死葉家這根獨苗了?若是勝了倒也罷,若是動用了小山河劍還敗給了對手,你家這小子,怕是丟臉要丟到姥姥家吧。」
袁福可不在乎葉家子孫是死是活,他說這話時連他自己都不信。
純粹的是想噁心噁心這自視過高的傢伙。
賀洋豈會被這麼一句話給打擊到,哈哈大笑:「袁兄可真是說笑了,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可不比那等子下九流的採花大盜,他若是如此不爭氣的給我敗了,我第一時間就折斷那把傳給他的小山河劍!」
…………
微風吹動樹葉索索作響,鬍鬚皆白的老者閉眸微微抬起臉頰,感受著微風拂面的輕柔觸感,承受著如女子柔荑輕撫著耳垂的舒適。
等候矗立與虛境空間中參天古樹之上的一位老者,自然絕非尋常耳聾眼花的垂蒼老者。
所以他能夠清晰的捕捉到風聲中的人語之聲。
也不知是聽到了什麼,他面容上的蒼老皺紋突然變得溫柔舒緩起來,一時間看起來竟是那麼的平易近人。
「真是可惜嘍……一把好劍,真是好賤吶……」
惋惜的話語卻用了最散漫的語氣吐出,蒼老的面容之上,居然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
賀珏面無表情的看著陵天蘇,戰意已起。
陵天蘇突然一笑,平攤出一隻手掌,卻是做出了一副打斷一下的姿態。
他面色笑容帶著一絲羞澀的不好意思,另一隻手掏出一枚儲物戒指,說道:「那個……打斷一下,我能參加這場賭局嗎?」
賀珏愣住,完全愣住。
他實難想像,在這樣一個對於葉陵來說十分緊張的狀況下還能性子如此跳脫,提出這樣的要求。
賀珏頓時哭笑不得。
「那麼你想壓誰贏,壓我贏若你故意輸給我,那可對其餘人不公平啊。」
他故意這般說道。
陵天蘇笑道:「本世子怎麼會做這種漲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的猥瑣事來,自然是壓我自己贏。」
賀珏不屑冷笑。
既然是送上門來的錢,豈有不收之理。
更何況,他以動用小山河劍,饒他體修再怎麼強悍,只要割除一道血口,那山河劍意便能夠直接摧毀他體內生機。
到時候死人一個,即便是有錢也無福消受,倒不如便宜了宋贏那小子,做一個順水人情。
他微微一笑,收起手中的劍,回身朝著宋贏那邊打了一個手勢。
宋贏頓時一愣,隨即會心一笑點了點頭,亦是打出一串手勢作為回應。
賀珏看著陵天蘇說道:「可以,你打算下多少賭注?給我即可。」
陵天蘇將手中空間戒拋給他,說道:「我錢也不多,隨便玩玩,也就一百萬金。」
也就……一百萬金……
賀珏接過空間戒的手一抖,差點沒給捏碎了。
他以元力感知空間戒中的金額,果真不多不少,一百萬金。
他不禁為之錯愕。
這小子哪來這麼多錢?
若是輸了,十賠一,那就是整整一千萬金,宋贏那小子即便是傾家蕩產也不夠賠的吧。
這個想法一升起,他自己反而先笑了起來。
他怎麼會讓葉陵贏。
多想了……
這一百萬金來的是時候,他幫宋贏贏了這麼多錢,怎麼說也能拉攏人心一番,讓他好好效忠自己。
他再度打了一個手勢,將金額報出。
宋贏哈哈大笑,心情大好,周圍之人紛紛恭喜。
眾人看到這一幕,他們嘲弄大笑,暗道這葉家小世子可真是能整么蛾子,這不是明擺了給人送錢的嗎。
大皇子面露譏笑:「不自量力。」
隨即他吩咐身邊小太監,說道:「你過去一趟,壓一萬金,賀珏勝。」
不是他不願意多壓些錢,只不過近些日子他實在是悲慘,輸了承影劍,輸了一百上品靈石。
最後八層樓拍賣會被陵天蘇故意抬價,更是大放血一回,如今可謂是眾多皇子中最窮的一個。
若是不想辦法贏點錢回來,日後這日子怕是還真不好過。
「諾……」
蘇邪看了一眼身側躍躍欲試的韓師姐,笑道:「師姐也想賭一把?」
韓水依取了一張金票,交給身旁一位同宗師妹。
「二十萬金,幫我送去給宋家那小子,賭賀珏勝。」
「是,師姐。」
「等等。」
蘇邪叫住那位師妹,亦是掏出一枚空間戒,在韓水依驚詫的目光之下,交到她手中說道:「我這裡是一百萬金,嗯…壓葉陵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