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並無任何交集,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那就是韓水依。
陵天蘇本想著在萬首試結束後半路截殺韓水依,如今這合歡宗的人倒是先找上門來了。
「葉少,這點還真不必蘇姑娘特意過來告知了,方才本少已經認出韓水依了。」顧瑾炎得意一笑,說道。
陵天蘇心中一動,暗想那女子詭計多端,怎麼可能這般輕易被他認出來。
還未等他出言發問哪位是韓水依,一旁的蘇邪卻先輕笑說道:「那還請顧少現在再認認,我合歡宗弟子門人中……哪位是韓師姐了。」
「這有何難。」
顧瑾炎對於自己的記憶力素來自信,只要被他一眼認出,便不可能忘記。
他的視線如急驟風雷一般掃視而去,隨即輕咦一聲。
他面上的自信神色很快就僵在臉上,面色有些難看起來。
「怎麼……」
蘇邪莞爾一笑,伸手探去,卻是往陵天蘇的懷中探去。
陵天蘇微微皺眉,看著她纖細潔白的手掌空無一物,並未看見那日掌心詭異的寒芒閃爍,所以任由她的動作,並未出手阻止。
很快,小手在他懷中摸索一陣,在顧瑾炎一副吃了屎的表情以及陵天蘇的面無表情下。
她面上含笑的摸出一顆小青梨,然後送入口中輕咬一口,櫻唇被梨水微微沾濕。
這顆小青梨是方才陵天蘇出去見蘇天靈時,怕她口渴,隨手拿了兩個帶給她。
但蘇天靈只拿了一個,還剩一個被他隨手塞到了懷中。
沒想到這合歡宗的小妖女居然還一直在暗中關注他,這麼一個隨手的小動作都給她看了去。
她輕咬著梨肉,說道:「看不到了……是嗎?我合歡宗有一門秘術,為老祖親傳,名為遮衍天機術。
可將自身的氣息融入天地元力流動的軌跡之中,即便你一時捕捉,轉瞬間,便又會流轉而去。
除非顧少能夠掌控這片天地間的元力流動軌跡,否則,你根本無法找出韓師姐究竟是哪位。」
韓水依為合歡老祖的親傳弟子,這遮衍天機術她自然也會。
只不過方才韓水依在言語之上惹惱了蘇邪,她悄悄破術,故而被顧瑾炎察覺到了韓水依的存在。
如今蘇邪已經沒有刻意為難韓水依,顧瑾炎自然又成兩眼一懵的狀況。
顧瑾炎嘴角慢慢下沉,心情鬱悶之極。
這種明知自己的仇人就身在不遠方,卻偏偏在人群之中無法認出來的感受,實在不好受。
陵天蘇挑眉看著神色鬱悶的顧瑾炎,說道:「她們合歡宗的弟子就在那,她不願交代出韓水依也無妨,待到萬首試結束,全部將之拿下,一個個逼問,總會遇上嘴松的,顧少,這種方法想必不用我教你了吧。」
「拿下我合歡宗弟子?世子好大的口氣啊。」蘇邪淺淺一笑,面上卻是絲毫沒有懼怕之色。
她為這次合歡宗的領頭弟子,對於自己手底下這些師姐師妹們的實力,她是了如指掌。
且不說能夠縱橫於這天下知名的盛世之城永安城內。
但在永安城內,全身而退的自保能力還是有的。
僅憑一個葉陵一個顧瑾炎就大放厥詞要將她們全部弟子拿下。
那就好比如一個三歲孩童揚言要金榜題名一般稚嫩可笑。
要想拿下她們,怕是得出動葉家軍或者顧家的五方衛才能夠辦到吧。
可惜……不論是葉家軍還是顧家的五方衛,都不會輕易出動,更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出動。
顧瑾炎正是心知此點,所以對於陵天蘇的話他並未附和接下,而是嘆了一口氣,說道:「蘇姑娘既然不是來找本少的,不如直接說明來意吧?」
蘇邪捧著小青梨慢條斯理的輕咬著。
目光平靜的看著望歸台上的陸離並未以劍擊敗對手,而是漫長的指點幾個回合後。
他的對手大汗淋漓,面色暢快滿足的領先收了劍。
然後恭敬的朝著陸離行了一個持劍禮,主動認輸。
陸離含笑抬手,面上欣慰,好一個清氣滿乾坤的正人君子風範,頓時引來無數少女吶喊尖叫。
蘇邪卻是淡淡一笑:「沒什麼,只是相較於那邊,你們這裡要安靜不少,尖叫聲…太吵。」
她口中的那邊自然指的是合歡宗聚集之地,那塊誠然已經成了全場最歡之地。
顧瑾炎本就看那離國陸離大為不爽,見到一群女子為之瘋狂更是嫉妒心作祟得難受。
聽到蘇邪來了這麼一句,頓時更是欣賞她了。
覺得蘇邪與那群有眼無珠的庸脂俗粉大為不同,當即回應道:「不錯不錯,那邊實在太吵,姑娘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呵呵……」
對於這貨色心大起的同時,智商急速下降,陵天蘇已經無力吐槽,居然信這小妖女的滿口胡言。
不過三言兩語間,能夠將顧瑾炎哄得這般服服帖帖的,陵天蘇也是挺佩服她的。
萬首試開啟到現在,許是望歸台上出現了幾名各方不得了的年輕人物。
有陸離,有刀越宗的白唯,生死道門的許睿封。
場面終於漸漸溫火,人聲逐漸喧天熱鬧,各自勢力的弟子們紛紛為同宗門人叫陣加油。
這一輪,在刀越宗白唯挑飛對手手中武器,割傷對手手腕的時刻結束了。
望歸台陷入短暫的平靜,無數符文順著光幕仿佛永無止歇的升華著。
玉牌很快再度傳來灼熱的反應,陵天蘇握著玉牌笑了笑,說道:「顧少,該你上場了。」
顧瑾炎咬著一串葡萄,噗噗噗的吐出一連串葡萄籽。
然後翻身下了便床,穿上長靴,口中念叨著:「對手居然是夏家人,可真沒意思,夏運秋十分討厭夏家弟子,本少若是將那人虐得太過分豈不是隨了他的心意。
可若是贏得不瀟灑又會落了陸離的下乘,那這樣就不帥了,真是苦惱得很吶……」
陵天蘇滿頭黑線,無語道:「你那對手已經上場了,看模樣是凝魂巔峰境界,與你同等境界,你現在說這話是不是太多餘了。」
顧瑾炎穿好靴子,一掀衣擺,模樣說不出的風流倜儻。
他意氣風發自帶氣場的瀟灑走出涼亭之外。
左手轉了轉右手上的古銅戒指,很是裝逼的回首說道:「放心,少爺我敗不了。」
然後揚長而去。
水映月實在是在這待不下去了,在顧瑾炎走後。
她幽怨的看了一眼陵天蘇,也出了涼亭。
好傢夥,現在偌大的奢華涼亭,之聲陵天蘇與蘇邪二人了。
陵天蘇端起茶杯,邁步走向太師椅,瀟灑地一甩衣袖在太師椅上坐下。
蘇邪亦是起身,將咬了兩口的小青梨湊在他的唇邊相餵。
小巧的齒印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正對著陵天蘇。
淺淺可見白色果肉與碧色青梨果皮之間的胭脂紅印。
陵天蘇端茶的手微微一抖,抬首看了她一眼,然後嘴巴張開咬下一大口,將那青白中摻夾著的那點胭脂紅印盡數吞嚼於腹中。
反正又不是沒吃過,他自然不可能因為這點舉動就失了分寸……
除了手有點抖以外,一切很完美。
「方才顧瑾炎說的那一句話,我聽見了,可是我沒有哦。」
蘇邪靠著陵天蘇的大腿坐下,說了一句顯得有些沒頭沒腦的話。
既然是沒頭沒腦的話,陵天蘇自然是聽得一頭霧水。
「哪句話?你沒有什麼?」
蘇邪一隻手臂撐著他的大腿,柔弱無骨的身子低低伏下,梨渦淺笑迷人眼。
另一隻小手卻不知握著個什麼東西,因為她的速度飛快,根本沒有讓人有看清的機會。
小手快如閃電般的探入他衣襟懷中,她笑著從他胸口衣襟中抽回小手。
而陵天蘇卻感覺,自己胸口衣服下,多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他一臉錯愕的抬首準備取出懷中之物看清究竟為何,居然這麼神神秘秘的。
誰知卻被蘇邪阻止他的動作。
她依靠在他肩邊,沖他耳側輕輕吹了一口氣,笑道:「下次……可要好好學學如何為女孩子穿衣服了。」
銀鈴般的少女輕笑聲漸漸淡去,身側蘇邪柔軟的身體似是風中迷霧,被吹散而去。
這一身法,當初在漁村中陵天蘇見韓水依施展過類似的手段。
所以他對於合歡宗的詭異功法早已是見怪不怪。
他坐直身子,摸了摸胸口,朝涼亭外看去。
只見蘇邪那小妖女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回到了她原來的位置,正襟而坐,一本正經的看著望歸台上的比試。
仿佛方才模樣勾人輕佻躺在他身側的人不是她一般。
陵天蘇微微茫然。
這小妖女到底來是幹嘛的?
難不成就是為了取他懷中的小青梨,才調情餵他一口?
伸手入懷,掏出那個觸感軟軟的東西。
陵天蘇握著那團軟軟的東西,心中第一感覺是……
嗯……怎麼手感有些怪熟悉的。
然後拈起一角抖了抖。
嗯……怎麼場景動作也有點熟悉,好像什麼時候做過一般……
唰的一下將手中那團軟軟的,小小的布料抖開。
陵天蘇整個人頓時僵住!
好傢夥!
難怪方才她說她聽到了顧瑾炎的那句話。
起初他還不能夠理解,現在看著手中迎風飄揚的粉紅肚兜。
肚兜之上繡著鴛鴦戲水圖,肚兜兩側的細繩很是調皮的北風吹卷,曖昧的纏繞在他的腕間卷啊卷……卷啊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