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漠翻了一記白眼,說道:「你腦子秀逗了嗎,我們小公主一開始就堅持反對的好吧,你看有用嗎?」
想想也是哦,那貨本來跑了,後來不一樣給逮回來關小黑屋了?
漠漠目不斜視,突然說道:「你就這麼不想娶我們小公主嗎?」
陵天蘇苦笑:「我還小,不想那麼早成親,而且還沒找到母親呢,也不知道她中不中意這個兒媳婦。」
漠漠噗嗤一笑,譏諷道:「你這什麼爛藉口。」
「行吧,回頭我與小公主說說你的想法,看她怎麼想。」
陵天蘇握住漠漠的手,興奮說道:「真的啊?漠漠你太好了,我太愛你了!」
起身就要去擁抱漠漠。
漠漠手肘一把抵住他的胸口,不讓他靠近。
「肉麻死了,行了,滾吧你。」
陵天蘇回到自己房中沒多久,一個獸耳還沒褪去的丫鬟卻意外登門拜訪,送上一封邀請函,函上邀請人寫著牧子憂。
陵天蘇吃了一驚,暗道這漠漠辦事效率就是快,看來他與牧子憂關係不錯嘛。
陵天蘇拆開信封仔細端詳,嗯,墨香撲鼻,是上好的玉微墨,字寫的不錯,筆力險勁,氣韻生動,氣勢秀溢。
食拇兩指輕輕搓揉宣紙,他發現宣紙也是極佳,宣紙上的墨韻清晰,層次分明,濃而不渾,淡而不灰,其字躍然紙上,飛目生輝。
紙上赫然寫著:「今晚三更,百里梅湖見。落款牧子憂。」
陵天蘇心思有些混亂,有點緊張,要見牧子憂麼?
「咦?少爺~落款是牧子憂喲~不錯嘛,這麼快就勾搭上了,三更約的你,這是要做什麼羞羞的事啊。」
陵天蘇猛然回頭,香兒神出鬼沒的從身後竄出,一臉賊賊壞笑。
陵天蘇發現他家香兒有點像猥瑣大叔,還勾搭,用詞如此不堪。
「香兒,我晚上出去一趟?」
「曉得,我曉得……」
香兒縮著脖子,笑得雙眸亮晶晶的,一副只有你知我知的樣子。
陵天蘇不忍直視的偏過頭不去看她,簡直太猥瑣了。
陵天蘇眼睛一動,發現屋外有個身影好像在探頭探腦。
香兒也看到了,臉上笑容如同冰雪消融,瞬間消失不見,只見她繃著張小臉,隨手撿過桌上的一個茶杯扔了出去。
她仍的很隨意,那人明明可以避開,卻不敢避開,只聽「哎喲」一聲,那人捂著通紅的腦門,訕訕走進屋中,一臉傻笑的看著香兒。
陵天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看他修為倒是不賴,有著凝魂中期實力,樣貌英俊,但怎麼一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了。
「香兒姐姐,他是誰啊?」陵天蘇問道。
香兒磨了磨牙,憤憤說道:「這就是我跟您說過的那個臭傢伙懷山。」
香兒看了他一眼,不客氣說道:「喂,我不是跟你說過叫你不要再來找我了嗎?」
「那……那個。」
被稱之為臭傢伙的懷山倒也沒生氣,模樣有些手足無措,說道:「上次那件事,在下深感抱歉,特來向香兒姑娘陪個不是。」
香兒一臉嗤之以鼻,極為不屑。
懷山看了一眼陵天蘇,歉意一笑,說道:「小陵公子,上次懷山背後說人壞話,亂嚼舌根,著實是我的不對,還望公子海涵。」
陵天蘇覺得此人還算不錯,能夠如此坦然道歉。
懷山細細打量著陵天蘇,發現陵天蘇也沒他想像中那麼不堪,模樣可以說得上是討喜,唇紅齒白,誠然一副俊俏小郎君的模樣。
「看看看,你看什麼看!」
香兒見他死盯著陵天蘇不放,不滿叫道。
懷山收回視線,沖香兒溫和一笑,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四角方盒,打開蓋子,露出一枚枚精緻的酥餅。
「既然來道歉,當然不能空手來,上次看香兒姑娘吃點心,這種酥餅香兒姑娘是拿的最頻繁的一個,想必是非常合你口味的,我特意出族,買了一些回來,請香兒姑娘笑納。」
香兒臉上依舊一副不屑於顧的樣子,說道:「笑話!本姑娘怎麼會被你這區區點心收買。」
話是這麼說,可那盒點心不知何時落去了香兒手中。
陵天蘇捂著臉,麵皮有些發燙。
真是抱歉了,我家侍女也有這麼丟人的時候。
懷山見她收下,呵呵一笑,眼底的喜意掩飾不住。
「香兒姑娘你喜歡就好。」
香兒猶自嘴硬道:「誰說我喜歡了,只是本姑娘看你那麼辛苦,特意離族買來我才收下的。」
「是是是……」
陵天蘇看不下去了,也待不下去了。這兩人周圍氣氛透著一股粉色的氣息,讓他有些甜得發膩。
夜幕降臨,繁星點點。
陵天蘇沐著星光,來到百里梅湖。
陵天蘇終於知道為什麼這裡要叫梅湖了,一整條湖面凝結成冰,湖兩周梅樹成排,梅花散滿了整個湖面,煞是好看。
湖邊落著一個小亭,亭內燈火幽幽,輕紗薄帳,懸掛樑上,紗帳在夜風中輕舞,隱約可以看到一個消瘦清冽的身影立於其中。
陵天蘇有些緊張的邁著步伐,心中苦笑,嘴上雖然說著無所謂,但心中果然仍是會在意啊。
「南族陵天蘇,見過牧小姐。」
進去亭中,陵天蘇拱手行禮,發現亭中原來還有一人,是名侍女,為其掌燈。侍女容貌嬌好,想來牧子憂也差不到哪裡去,不然怎麼能讓北族上下為之瘋狂,陵天蘇胡思亂想著。
「你來了。」
聲音清冷,卻不失動聽,牧子憂緩緩轉身。
陵天蘇笑了笑,正欲說話,卻驚見她容顏,久久不能言語。
「怎麼了?」
牧子憂有些調皮的歪著腦袋問道,動作雖然是調皮的,只是她臉上十分僵硬,卻沒有多餘的表情。
陵天蘇緩緩閉上雙眸,醞釀了一下思緒。
另他久久不能言語的,並不是她的容貌有多驚人,驚人的是原來迷倒北族一眾青年才俊的牧子憂小公主長得這般平凡,平凡到扔進人堆里一時之間都未必能找出來。
硬要說她唯一突出的地方就是那雙如同朝露般清澈的眼睛了,只是那清澈的眼睛上慫搭著兩片稀稀拉拉沒幾根的眉毛著實有些另人難受。
長得如此一般也就算了,卻偏偏在那張平凡的臉上撲那麼多粉,估摸著怎麼說也有一盒的量吧。夜晚中,一副慘白如鬼的面孔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另他有些發怵。
這真的是牧子憂嗎?陵天蘇不動聲色的撇了一眼掌燈的侍女,不會這位才是本尊吧?
「沒……沒什麼,只是第一次見到牧小姐,有點緊張罷了。」
陵天蘇臉色恢復如常,他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只是心裡落差有些大罷了。
「你不必緊張,我也是第一次見你,你生得真好看。」
牧子憂看著他,由衷說道。
陵天蘇不知該怎麼接這話。
只聽她接著說道:「族裡人常說我生得好看,無人能及,如今看來,你生的才叫好看。」
姑娘...感情您的貌美是被人捧出來的。
陵天蘇無奈說道:「那……那個,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一個大男人同一個女子比美,著實有著不太美麗。
「好的,事情我已經聽漠漠說了,他說你想娶我,可族裡好多人不同意這門婚事,所以你托他來當說客,勸我點頭答應。」牧子憂淡淡微笑道。
這句話無疑一道驚雷轟在陵天蘇的心中,雷得他外焦里嫩。
是這樣的嗎?他有拜託漠漠來當說客?沒有的事吧?還是說,他的語言表達能力有問題?陵天蘇腦子有點蒙圈。
思來復去,心中陡然浮現出漠漠那張一本正經的面孔。
臭漠漠!你坑我!
「他是這麼跟你說的?」
陵天蘇的聲音有些沙啞。
牧子憂目光灼灼的盯著他,朝露般的眸子似乎要滴出水來。
「是啊,本來我還不同意的,不過見了公子一面之後,覺得此事也不不是不行了。」
聲音居然嬌滴滴的。
陵天蘇幾乎站立不穩,腦內一陣眩暈。
呃……
剛剛那個清冷的背影,清冷的聲音,是你嗎?怎麼前後變化這麼大。
陵天蘇又悄悄偷看了一眼那名掌燈的侍女。
不會是在整蠱我吧?
思緒飛轉。
陵天蘇突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喜不勝收的說道:「能獲得牧小姐垂青,小子簡直三生有幸,既然小姐覺得在下不錯,那就趕緊明日稟告老族長,就說您同意了這樁婚事,然後趁早尋一個良辰吉日,早日成親吧,原本聽說小姐要死要活不肯同意,還離家出走,讓在下好生難過,如此看來,是在下多慮了。」
牧子憂臉色一僵,厚厚的脂粉撲落幾片在地,顯然很是意外。
掌燈侍女正在挑燈,聽到這番話,手指一抖,差點把燈給挑媳了。
牧子憂輕咳一聲,有些扭捏的說道:「既然陵公子有比意願,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明日我就去向父親說明我倆的心意,讓他老人為咱們主持婚禮。」
說完,還一臉嬌羞的捂著臉吃吃偷笑。
陵天蘇拱手說道:「那就勞煩小姐了。」
掌燈侍女一臉呆滯,這是什麼發展?
牧子憂嘆了一口氣,說道:「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瞞著蘇郎了,此番前來,我心中沒有什麼底,也不知蘇郎是怎樣的人物,變請人幫我易了容,其實……我真實容貌並非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