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一看著他呆呆道:「禁元丹?你個傻逼玩意!跟個傻鵝似的,別人塞你禁元丹你就吃嗎?
那玩意就算是我也沒法一時半會解開的,現在好了……你廢狗一個,別人要你性命輕而易舉,你這樣如何幫我找無祁邪!」
陵天蘇看著溯一微笑道:「那請問一下溯一大神,在我被人塞禁元丹時,你在幹嘛?
為何神通廣大的溯一大人如今才知道此事。
如若我不找進來,溯一大人是不是到現在還不知道我發生了何事?」
溯一在這副微笑表情下莫名身體一寒,毛茸茸的臉上神情僵了僵。
實在沒好意思說自己這幾天的小竹子吃得差不多了,但嘴巴又控制不下來。
於是就天天掉著小魚打打牙祭,閒來再曬曬太陽,日子過得倒也悠閒。
久而久之,生了惰性,兩耳不聞窗外事,還真不知道近日來陵天蘇發生了這麼多事。
溯一趕緊轉移話題說道:「既然你服用了『禁元丹』,又如何能夠來此地?」
「此點我也不知曉,這個不是重點,稍後我會再去探清緣由,你方才說想破解這丹的藥效一時半會也沒有辦法?」
溯一點頭道:「是啊,禁元丹說是一枚丹藥實際上是由無數封印元力的符印凝結而成。
一旦入腹,那丹藥便會瞬間溶解分散成無數符印流入你的身體每一個角落,將你全身元力卡死不動,如同一個普通人。」
陵天蘇頗為頭疼,不過聽這溯一的語氣倒不是無計可施。
便問道:「一時半會解不了不代表你沒辦法解吧?」
溯一昂起圓圓的腦袋,牛氣哄哄道:「那是自然,我需得稍後觀察觀察你體內禁元丹的構造,因為這世間的禁元丹每一枚都是不一樣的。
有的禁元丹是由十道封印符印凝結而成,有的則是二十道,三十道,甚至整整百道的都有。」
陵天蘇不難聽出它話中何意,沉聲道:「若我沒有猜錯的話,符印數量越多,解起來越是繁瑣,對嗎?」
「聰明,若是百道符印的禁元丹,即便是我也解不開。
不過你放心,如果真是百道符印的禁元丹,不管你身體裡的這點元力是從哪裡的,都能給你瞬間吸收封印得死死的。
更別提進這九重鳴幻鈴的世界中來了,所以這一可能性並不成立?」溯一面上絲毫不見緊張之色。
陵天蘇也鬆了一口氣,道:「能解就成,那就靠你了。」
溯一又變得愁容滿面起來,依依不捨的目光看著周圍的一切一切。
如同一個即將離開丈夫懷抱的幽怨小女人,模樣可憐兮兮的。
陵天蘇汗了一下,不懂這傢伙又要整什麼么蛾子。
溯一晃了晃圓大的腦袋,唉聲嘆氣道:「看來是時候離開這裡了……」
陵天蘇楞道:「離開?你能離開這裡了嗎?」
這傢伙不是靈體狀態的器靈嗎?
不是只能寄活在九重鳴幻鈴裡面的嗎?
感情它是可以離開的啊!
溯一理所當然的點頭說道:「能啊,當然能啊,不然你以為我這麼多小竹子是白啃的嗎?
如今我的靈體不算完全恢復,但以現在這副模樣出世還是可以的。」
陵天蘇上下打量了它一番,這模樣真是越看越蠢,幾欲吐血道:「你打算就這個樣子出去?你出去要幹啥?」
溯一爬起肥胖的身子,將身旁滑落的草帽戴在頭上,將那兩隻圓圓的黑耳朵遮住。
然後扯了扯魚竿,魚線瞬間脫離水面,魚鉤上竟然真的咬住一條黑色錦鯉,再半空中撲騰跳躍著。
溯一大爪子凌空一抓,厚實的毛髮中瞬間彈出鋒利如刀的爪子,那黑色錦鯉登時仿佛被什麼無形力量牽引著。
血珠飛濺,點點猩紅灑在青青草地之上。
黑色的魚身被那隻略顯憨厚的爪子貫穿,無力的掙扎撲騰兩下便沒了聲息。
溯一咧嘴一笑,將這隻死透了魚兒扔入大口之中,生嚼兩下便吞了下去。
過了一會,溯一才慢悠悠的輕咳兩聲,「噗噗噗……」的吐出一根根魚刺。
他看著陵天蘇說道:「你既然會被人強行灌下禁元丹,那就意味著如今在這外頭,有人想要你的性命。
而你的性命可寶貴著呢,如今的你毫無修為,我得出去貼身保護你才是。」
「呃……」
雖然陵天蘇也明白這理,但是讓這麼一個憨貨跟在自己身邊,貌似很沒面子吧?
溯一感受到了他的遲疑,將自己的胸口拍得悶響,說道:
「放心,我很厲害的,而且如今我可以掌控這小世界,即便是在外界,也可跟這九重鳴幻鈴有著十分密切的關聯,可隨時吸取其中靈氣。」
陵天蘇無奈,誰擔心你這個了……
「行了,別磨磨蹭蹭的了,你外頭來人了,你先神識歸體,待無人時分我再出來看看你體內的禁元丹如何解除。」
溯一揮動著大爪子,陵天蘇的神識便瞬間飄離起來。
那爪子看似揮舞得隨意,但其中那磅礴不容抗拒的力量顯示著溯一自誇的那一句『我很厲害』絕非虛言。
神識歸體後,陵天蘇睜開眼睛。
剛欲掙紮起來坐直身子,一直寬厚的手掌便撐在了他的後背之上,手腕微微用力便將他輕鬆托著坐起。
陵天蘇側頭看去,便看到葉沉浮蒼老的面容。
葉沉浮沖他笑了笑,竟頗有幾分爺爺的和藹味道:「方才見你睡著了,便沒叫你,現在醒了,快些把面吃了吧,不是餓了嗎?」
陵天蘇怔了怔。
他居然親自吩咐王廚子下面,更是親自等候雞湯麵出鍋,又親自端了過來。
看著眼前這蒼白更帶著一絲陌生的臉孔。
陵天蘇不知為何,竟是將他與遠在他方的狐奴爺爺的面容重疊在一起。
一時之間,心頭百感交集,又酸又澀。
他不知用何種表情來面對他的這份和藹笑容,更不自此時應該說些什麼來回應他,只能默默的點了點頭。
葉沉浮從來沒有幹過這種伺候人的活。
在軍中戰場上廝殺了大半生,難免有些動作生硬顯得粗手粗腳的。
雖然他此刻的動作有些呆板可笑,卻是十分輕柔的將孫子身子扶直,生怕弄傷了他。
然後端過那晚雞湯麵用筷子挑起兩根竟是要餵他吃麵。
陵天蘇有些惶恐的捧過碗道:「我……我自己來。」
葉沉浮沒有強求,任由他將碗端過去。
陵天蘇捧著面,大口大口的吃著,味道一如既往的美味。
他吃了兩口,抬頭看了一眼葉沉浮,道:「爺爺您不罵我嗎?」
葉沉浮嘴角一抽,道:「你還知道我會罵你,我還以為你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呢。」
陵天蘇捧碗笑道:「爺爺若是想罵那就儘管罵吧。」
葉沉浮氣笑道:「放心,這一頓臭罵你是逃不掉的,老夫只是見你一身傷不忍心罷了,待你傷勢痊癒,還是要罵的。」
陵天蘇笑笑不吭聲,低頭剛將一碗熱乎乎的雞湯麵剛吃完,打了一個飽嗝。
葉沉浮含笑接過碗筷,顯然是看到自己孫兒如此好胃口,心情也隨之好轉起來。
陵天蘇吃飽後,感官也變得清晰不少。
鼻間更是聞到一股若有若無血氣,那血氣縈繞鼻間久經不散。
顯然這血氣並不微弱,只是被身上濃郁的藥味掩蓋的比較完美罷了。
若是常人,恐怕還真察覺不到這血氣。
只是陵天蘇的嗅覺本就異於常人,雖然他的一生元力被封印。
但是這並不就意味著天生的野獸嗅覺也隨之消失了。
陵天蘇抬起手臂輕嗅兩下,發現這血氣竟是從他身體傷口內散發出來的。
但是他血氣絕非屬於他自己的氣息所散發出來的,更何況他身上的傷口此時已經結痂。
(ps:致歉各位可愛的小讀者,北北是個智障,縱橫存稿箱的後台不是很熟悉,第三百四十二章跑最上頭去了,結果跳發了一章,現在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