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五章:可不就是女人嗎……

  想像中的血腥畫面並未如約而至,那握得甚至可以說不是很緊的拳頭輕易的就破開了他的黃沙龍捲。

  土黃色的沙龍驟然崩潰,「噗」的一聲輕響。

  看似堅不可摧的龍捲如同雲層散去那麼簡單,飄飄灑灑的落在了台面之上。

  陵天蘇高躍的身體躲過了身下的攻擊,其餘四道龍捲紛紛激撞在一團,霎時潰不成軍。

  大皇子臉色難看無比。

  他認真的一擊,居然這麼輕易的就被這小子給破了!

  這小子身法詭異,那一拳看似普通,卻能輕易化解他的攻擊,怕是其中也是門道重重,倒還真是小看了他。

  眼角忽的閃過一絲晶體,視線微移,落到天空中散落下來被陵天蘇一拳轟散的黃沙之中。

  那黃沙之中,似乎還摻夾了其他的什麼東西……

  大皇子定睛看去,卻發現那點點的黃色細沙表層,覆蓋了一層晶狀物體,在陽光的折射下,份外顯眼。

  攤開手掌,接過一部分黃沙。

  手掌頓時傳來一陣冰涼之意,心中頓時清明。

  看來這小子那普通一拳中,似乎摻夾了一絲寒意。

  是了,他亦是有所耳聞。

  這小子體質屬寒,想必主修寒屬性。

  可惜奈何現在修為太低,無法讓冰寒屬性化作為真實形態來攻擊。

  所以只能通過拳勁來化解他的攻擊,倒也合理。

  不過終歸是投機取巧之功,算不得什麼上得了台面的東西。

  大皇子依舊是那副一切皆在他掌控之中的模樣。

  黑色身影在不遠處倏的落下,陵天蘇穩穩的站在台面之上,面色如常,好似絲毫沒有被大皇子的種種手段所嚇到。

  「大皇子,這就是你的手段?未免也太讓人失望了吧?」

  大皇子面色陡然一陰,森然笑道:「急什麼,這才剛剛開始,小試牛刀罷了。」

  陵天蘇輕輕一笑,眼眸微眯,目光銳利如鋒芒,仿佛早已看穿一切:「哦?是小試牛刀嗎?怎麼在本世子眼中看來,大皇子卻是有些吃力呢?想來也是,這麼大場地里的黃沙,僅憑大皇子如今的修為,操控起來想必也是十分艱難的,故此大皇子事先準備好的符籙也是情有可原,不然……若是召喚出的,不過是個小如蚯蚓般的土龍,那可真是丟死人了。」

  「你胡說!」

  大皇子面上震怒,心中卻是驚駭無比,這小子怎麼知道的……

  他今日進宮,本就是衝著這小子來的,所以事先就準備了師傅所贈送的『隱土符』藏在身上。

  有了此符籙加身,可助他對於御土之術愈發的得心應手。

  他修煉二十餘載,至今未點燃體內的屬性種子。

  若是沒有符籙,他自然無法弄出這麼大仗勢,卻也不會像陵天蘇口中所說的那麼不濟。

  「是不是胡說,想必大皇子心中自己有數,不過嘛,就算你依靠這些外力,使這些小手段,就真的以為可以穩贏嗎?」

  陵天蘇唇角帶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大皇子的臉陰沉得十分難看,心中感覺到一絲怪異之處。

  這小子……面色平靜得有些反常了。

  從指定賭約到現在,這小子面色從未出現過驚慌之意。

  看似天真,但經過第一次對決,事實真的如此嗎?

  大皇子眉目沉了沉。

  或許這小子真的有些手段,不然也無法打敗紙奴,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不認為自己會輸。

  不過是事情變得棘手了一些,勝得不會預期中的那般瀟灑。

  最終,勝利的天平終歸會倒向他這一邊。

  沒有接陵天蘇的話,元力再度催發胸口衣衫下的符籙,散落在台面的黃沙再度凌空匯集。

  大皇子右手手臂齊肩平抬握拳,黃沙如同富有生命力一般,朝著他的拳頭聚攏匯集。

  砂礫之間,緊湊密集到了極致,好似無一絲縫隙一般,在他拳頭以及腕間,形成一個拳刃,鋒利無比。

  大皇子口中一聲暴喝,幾個疾步就來到陵天蘇面前,一拳轟出!

  厲風再度生起,攻向陵天蘇面門而去的勁風裹挾著凌厲的細微砂礫。

  陵天蘇眼神極好,即便大皇子的攻擊速度很快,但他仍舊看清了那砂礫卻不再是不規則的圓形。

  而是每一粒都被打磨成細微得肉眼難以察覺的利刃形狀。

  陵天蘇眉頭微跳,頓時來了興趣。

  那利刃雖小,但數量確實成千上萬,鋒利的刃芒依舊不可小覷。

  他依舊沒有急著取出凜冬,霜葉。

  五指併攏,手掌形成一個極為鋒利的弧度,手中無刀,刀意卻生!

  掌鋒劃落,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半圓形態。

  在看不見的空氣中,疊出層層如海潮般氣浪。

  『浮生』起手式!

  對於數量多得密不可數的攻擊方式。

  『浮生』無疑正是最好的防禦反擊方式。

  去勢洶洶的黃沙拳勁頓時一凝。

  無數被削得極為鋒利的黃沙利刃速度驟緩,緩慢到陵天蘇足以躲過這次的攻擊,可他卻沒有躲開。

  手刀再度歸位,這次劃出的,卻是一個完成的圓滿弧形。

  『浮生』之力頓如深海鋪卷,滾滾如潮,浮度眾生。

  海之深廣,無窮無盡。

  砂礫再多,也不過是滄海一粟,不過是在浮生海面激起微末水花便被海水吞噬。

  『皇龍殺』所形成的勁風也不過是吹起層層漣漪,連帶著萬千砂礫被浮生之力推擋而回,再無一絲殺意。

  大皇子臉色大變,故作出一副的高人做派嘴臉也隨之崩散。

  眼見這自己腕間可輕易摧毀金石的拳刃寸寸龜裂。

  原本密不可分的黃沙之間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強行崩開。

  那土黃拳刃便如同被內部撐爆一般炸裂開來。

  再被迎風而來說不出是何種的壓迫力量將炸裂的黃沙紛紛鋪打在大皇子的臉上,砸得臉蛋生疼無比。

  還未等他展開任何防禦措施,那無窮的浮生之力再度欺壓而上。

  他的身體一時之間,仿佛落到了汪洋大海之中。

  如同一葉扁舟,被那看似柔和的力量推擋出了九霄雲外,手腳變得無比沉重,不能自已。

  大皇子身體離地,也不知自己飛出去多遠。

  待他反應過來勉強睜眼,卻發現自己哪裡是置身在九霄雲外,自己身後,分明就是試台邊緣。

  強烈的羞辱感湧上心頭,

  他若是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落到了台下,豈不是自己輸給了小自己十歲左右的臭小鬼。

  可是他現如今,連伸手掏懷,催動符籙的動作都辦不到。

  早知如此,便一開始就將那符籙的全部力量催動就好了,

  可誰又能想到這小子的手段如此高明,竟然能打得他個措手不及。

  好在陵天蘇不是一般的「善解人意」。

  他亦不想如此快的就結束這場戰鬥。

  他之所以答應與他比試一番,不僅僅只是想要贏得這場比賽,獲得那所為的『彩頭』。

  『承影劍』雖然難得,倒是個意外收穫。

  可最主要的,不過是這大皇子先前羞辱秦紫渃的一席話。

  他亦是有妹妹的人,正努力的想要當好一個好哥哥。

  如今卻看到這麼一個壞到極致的壞榜樣,怎麼也得好好教訓一頓。

  就在大皇子絕望之際,身前那股詭異的力量陡然消散,心中猛然一喜。

  暗道這小子手段雖然詭異,但奈何修為擺在那裡,體內元力想必壓根就無法長時間維持這功法,短短時間,就氣竭枯萎了。

  大皇子趕緊雙手成掌,自頭頂上方猛然下壓,腳面這才得以落地,穩住了身形。

  惡狠狠的像前方瞪去,準備捲土重來。

  誰知,眼前試台之上,早已是空空如也,哪裡還有陵天蘇的半點聲影。

  疑惑之際,毫無徵兆的,後勁汗毛陡然炸起。

  心中大警,正欲轉身格擋,可那急速飛踢而來的腿鞭快如閃電。

  還未等他有所行動,陵天蘇的腳尖便狠狠的點在了他的後背窩上。

  「啊!!」

  鑽心的疼痛自後背窩傳達至大腦。

  大皇子臉色霎時慘白一片,慘叫出聲,像沙袋一樣又再度被踢回了場內。

  台下黃沙之外。

  「咦?這麼快就發出如此悽慘的慘叫聲,嘖嘖,還以為那小子能撐得久一些,沒想到這麼快就慫了。」

  「哈哈哈,也難怪那小子了,大皇兄是何許人也,凝魂巔峰與中期之間的橫溝可是天差地壤,不可逾越的。」

  「嘖嘖嘖,這小子雖然被吊打是在情理之中,可這慘叫聲未免也太撓心了些吧,又尖又細,跟女人似的。」

  「可不是嗎,不過我看那小子長得細皮嫩肉,唇紅齒白,想必也是沒吃多少苦頭的,哪像咱們兄弟,每日辛苦操練,練習箭術,騎術,相較這小子而言,說他是女人也不為過。」

  「哈哈哈,有理有理,真是笑死我了,十一弟,你說呢?」

  十一皇子抱著手中為數不多的幾顆靈石,愣了愣。

  顯然是沒有想到怎麼就問起了他,反應慢了半拍後,才嘿嘿一笑。

  明亮的眼中儘是滿滿的嘲弄笑意:「可不就是女人嗎?」

  「嘖嘖,真是丟盡了葉家的臉面吶!」有人接著瞎起鬨道。

  十一皇子跟著笑了片刻,抱著靈石緩緩的低下了頭去。

  在無人所見的角度,嘴角沉了沉,面上附和的憨笑轉變成為一個淺淺的輕蔑笑意。

  可不就是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