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誆騙

  汪子任面上獰笑加深。

  「看來我們離那兩個小雜種不遠了!」

  漠漠耳尖輕輕聳動,低聲道:「外面有動靜!」

  狐族本就天賦異稟,天生耳目驚人,再加上他一身不凡的修為,周圍百米的動靜都能探清。

  陵天蘇閉目側耳聆聽,道:「好像有什麼動物在地上爬,體積不大,後面還跟了幾人,已經離這很近了。」

  漠漠微微有些吃驚,看來這少爺也不是太膿包。

  「我們怎麼辦?要不要逃出去?」陵天蘇問道。

  漠漠沒有吭聲,伸手撫向樹身,摸到一個微微凸起的地方,輕輕一按,樹身裂開一個細微的縫隙,外界的光亮隨之透了進來,驅散了內界的黑暗。陵天蘇本來喜歡一些光明的事物,不喜歡呆在陰暗的角落,但此時的這一抹光明卻給他了不安的感覺,有一種快要被暴露的感覺,遠沒有剛才那狹小黑暗來的安心。

  「我們先看看情況再說。」漠漠通過狹小的縫隙將外界情況看得一清二楚,臉色不禁變得難看。

  「怎麼?」陵天蘇也擠上去瞥了一眼。

  「不好!是那群人。」

  漠漠嘆了一口氣,眼中染上決然之色,「躲不掉了,那幾人前面有一個探路的妖獸,正沿著我們經過的路線尋來,恐怕當初碰面時,那幾人在我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讓那妖獸尋著味道找了過來,殺出去吧,然後在想辦法找機會逃走。」

  「好!」

  陵天蘇重重點頭,不知不覺中他對漠漠已是及其信任,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將自己的生死毫無保留的交之對方,或許他救過他的命,亦或是從一見面就打從心底信任此人。

  就在丑鼻怪距離他們所藏之地不足五十米時,兩人從樹中一躍而出。

  「終於把你們給逼出來了,你們是逃不掉的,乖乖束手就擒吧!」汪子任狠厲一笑,臉色本就有傷,再這一笑的牽扯下,臉上鮮血直流,宛如厲鬼。

  陵天蘇眼珠一動,好似想起什麼,面上絲毫不見慌亂,雙手環抱胸前,嘿嘿笑道:「逃?我們為什麼要逃?」

  汪子任道:」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想好怎麼求饒了嗎?」

  陵天蘇嗤笑道:「該求饒的不應該是你嗎?」

  漠漠奇怪的看著他,見他沒有一絲想要血拼的動作,一時之間不知他要搞什麼名堂。

  陵天蘇拍了拍他的肩頭,示意他不要作聲,緊接著又道:「這位大哥,你現在不覺得你臉色被炸過的傷口有點癢嗎?」

  聽他提及傷口之事,汪子任大怒,他何時吃過這種虧。

  「小鬼!你找死!」

  陵天蘇擺了擺手道:「冷靜點,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我的玄雷果只有炸傷人這點威力吧?」

  玄雷果,汪子任皺眉,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那殺傷力大的嚇人的東西竟然不是人為製造出來的武器,而是一枚果子,實在匪夷所思。

  「你什麼意思?」汪子任眸子死死的盯著他,看他到底要耍什麼花樣。

  陵天蘇嘻嘻笑道:「我的玄雷果呢,不僅可以爆炸,而且生來自身帶有劇毒,你的臉可不知被炸傷那麼簡單,玄雷果毒已經不知不覺的滲入你的肌膚,侵蝕你的五臟六腑,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你現在不覺得臉上有點癢嗎?」

  經他這麼一提,汪子任還真覺得臉上開始犯癢,這不是什麼心理作用上的錯覺,而是真正癢到了心尖,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臉頰癢意越發加深,仿佛有無數根細針在輕紮腳心,明明知道臉上再發癢,卻又撓不到癢處。

  汪子任強忍著去撓的衝動,冷硬道:「小子!想誑我!」

  陵天蘇無所謂般道:「你不信就算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啊,你現在臉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發黑了,這是毒氣入體的徵召。」

  「啊!「

  燕小姐素手掩口,驚呼一聲,滿臉擔憂。

  「任哥哥,你臉色的傷口真的變黑了。」

  汪子任心情愈發煩躁,一身殺氣升騰到了極致,顯然是想殺人的緊了,聲音低沉道:「你究竟想怎樣?」

  陵天蘇冷笑,「我究竟想怎樣?這話應該我反問你吧,我們與你們無怨無仇,你們卻無故出手想加害於我們,更是一路追殺,還好意思問我想怎樣。」

  汪子任惡毒譏諷道:「人類獵殺畜生,天經地義,你有見過屠夫殺豬會去問豬的意見嗎?」

  「你說什麼!」

  漠漠眼眸冷冽,殺意肆掠,如此被人侮辱,他哪裡還忍得住,手中匕首在指尖翻轉出幾道漂亮的刀花,就要上前,卻被陵天蘇一把抓住。

  陵天蘇面露微笑,眼中卻一片冰冷,「既然這位如此孤高冷峻,我等就恕不奉陪了,只不過在我們逃離到你們抓住我們的這個時間段,不知你還能不能活著,哈哈。」

  說完,陵天蘇拉著漠漠轉正就要逃離。

  「慢著!」

  汪子任立刻喝止。

  背對著他們的陵天蘇,嘴角緩緩勾起。

  上鉤了。

  「怎麼,還是怕死?」陵天蘇回頭笑道。

  汪子任眼中陰晴不定,直覺臉上開始麻木,只道自己撐不了多久,咬牙狠道:「只要你交出解藥,我便放過你們。」

  陵天蘇攤了攤手道:「想要解藥,沒有。」

  汪子任臉一下變得紫紅,感覺自己被人當猴耍了,吼道:「小鬼!你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陵天蘇伸手止住他,道:「你聽人把話講完,我身上雖沒有解藥,可是我侍女那裡有,你待我會到族中,我自會將解藥交於你。」

  汪子任沉著臉,道:「看來你是真的把我當成白痴了,放你回去,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到那時,你一去不返,我才是真正死到臨頭了。別裝蒜!你有毒藥,必然就會有解藥,快點給我交出來!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陵天蘇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以為我跟你們這些蠢貨一樣?用毒藥毒了人家,完了被人家逮住,在從身上搜出解藥,結果白忙活一場。因此我向來是隨身只帶毒藥,不帶解藥,愛信不信。」

  被人罵了蠢貨,汪子任等人皆是面色難看,燕小姐更是一臉鐵青,卻又不敢吱聲反駁。

  燕小姐悄悄的拉了拉汪子任的衣袖,小聲問道:「任哥哥,現在該怎麼辦?」

  汪子任不耐煩的抽回自己的袖子,卻不應答,思良許久,才道:「讓我放你回去可以,不過我要他給我留下當人質!」語氣不容半點商量。

  汪子任一指指向漠漠。

  漠漠面色一沉,手中的匕首不由緊了緊。

  「此事斷無半點可能!」

  陵天蘇想都沒想的一口回絕。

  漠漠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自己與他非親非故,頂多就算是萍水相逢,如今有如此好的脫逃機會。多半會為了自己逃命,而將他獨自一人留下。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回絕的如此乾脆,心頭微微一暖。

  只聽陵天蘇緊接著又道:「他與我一同從族中出來,就該一同回家,你休想讓我把他交給你!」

  「那就是沒得商量了?」

  此時,任誰都能聽出汪子任語氣中殺意慢慢,已經瀕臨邊緣。

  陵天蘇剛欲說話,卻被漠漠扯住,只聽他在自己耳邊微聲說道:「你在這裡也無濟於事,你先一人回到族中,跟我族中長老說漠漠在這群人類手中,他們自會來相救。而且這人中了你的毒,不敢對我怎麼樣的。」

  若是陵天蘇拋下他一人逃跑也就算了,他怎麼也要拼死一搏,可如今陵天蘇有機會逃走卻不逃,卻叫他怎麼也不好斷送他逃走的大好機會。

  陵天蘇低聲回應道,語氣顯得有些著急:「我哪有什麼解藥啊,那人根本就沒中毒,是我嚇他的,被玄雷果炸傷的人傷口會有一些發癢,不過癢過身也就沒事了,他臉上傷口之所以泛黑,也只是因為他是修行之人,傷口恢復得快,已經結了黑痂,完全就是自己的心裡作用。我要是走了,到時他發現不對勁,以他那心狠手辣的性子,第一時間就會殺了你,哪裡等得到我來就你,我現在只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等下還是想辦法逃走吧?」

  漠漠神情一滯,搞了半天原來他實在弄虛作假。

  「兩人很難逃出去,能走一個是一個。」

  漠漠心中嘆了一口氣,如此也沒辦法了。

  陵天蘇臉上一板,帶著斥意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雖然我沒什麼本事,至少也知道危險時刻絕不能拋下朋友獨自苟活,更何況我這條命還是你撿回來的,這等忘恩負義般的行徑,我辦不到,漠漠你要是當我是朋友,就不要再說了!」

  朋友?漠漠心中一時恍然。

  陵天蘇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帶著赴死的堅定:「我們一起逃走!」

  漠漠並未掙脫,心中竟是異常平穩,微笑道:「好,我就交你這個朋友,一起殺出去!」

  陵天蘇嚴肅的面孔突然一松,嘿嘿笑道:「我們才不會死在這呢,我還沒有見到我那未過門的小媳婦兒,還不知長得是怎樣的清麗可人,竟然讓你如此掛在心頭,回去後我就娶了她做老婆,羨慕死你小子。」

  漠漠口中哼哼不屑道:「我等著!」

  此時,陵天蘇還不知道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汪子任見兩人低頭私語,嘀嘀咕咕,不知在打什麼話主意,唯恐夜長夢多,生出變故,決定先抓住二人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