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天靈失魂落魄,喃喃自語:「不過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孤月狼王低吼一聲,輕輕的舔了舔陵天蘇的手背。
陵天蘇低頭一看,只見它獸瞳之中,亦有焦灼神色。
只是它如今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獸房之中,束手無策,根本無法去尋找赫連。
如今陵天蘇卻來了,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他了。
陵天蘇摸了摸它的腦袋,安慰道:「放心吧,我來這,本就是為了來找赫連的,只是……這樣一來,線索就斷了……」
蘇天靈顰眉道:「那我們今日豈不是白來這一趟了?」
陵天蘇道:「也不盡然,至少我們知道了赫連還活著,而且……捲入了這幾場命案之中了。」
只是有些難辦吶,如今線索斷了,又不知從何下手了。
「此地不宜久留,先離開這裡,再慢慢想辦法吧。孤月狼王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找到赫連,現在只能暫時委屈一下,待在這裡了。」
沒辦法,他現在無法打破這裡的封印,救出孤月狼王。
…………
他們二人重新回到暗道中,順著出了赫連將軍府,倒是沒有被人發現,出現其他意外。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茶樓之中,陵天蘇與蘇天靈二人高坐二樓雅座,看著街道上的人潮來往。
陵天蘇道:「暫時還不知道,實在沒辦法,看來只能找她了……」
眸中深沉一片,若是可以,他實在不願意去找那個女人。
那女人太過於詭異,是敵是友都尚且不知,若是欠下她的人情,恐怕與她,很難脫離關係。
但是那女人手段高超,而且明顯知道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她?她是誰?你小子別把話只說一半啊,跟我講清楚,那個她能知道赫連的消息吧?」蘇天靈皺眉道。
陵天蘇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不作言語。
上官棠本就是個大麻煩,他沾染上了,倒也罷。
若是再搭上一個蘇天靈,實在有些不值。
見他不說話,蘇天靈冷哼一聲,臉頰氣得鼓鼓的,道:「臭小子,你究竟滿了我多少事?我們現在不是朋友嗎,好朋友不應該是消息共享的嗎?本姑娘也不逼你說出你的那些小秘密,但是關於赫連失蹤一事的消息,你就不能告訴我嗎?我可是連暗子密道那些辛秘都一五一十的跟你說了,你這樣可就真的沒意思了,人家真的很擔心赫連嘛。」
陵天蘇見她快要急哭出來的可憐模樣,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你真的要聽?」
蘇天靈一把握住他的手,眼神誠懇道:「比金子還要真。」
陵天蘇面無表情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奈何她及其用力,也不好太過於跟小姑娘計較,便也隨她了。
「姑娘家家的,能別隨便吃別人豆腐嗎?」
蘇天靈眯著眼睛,順著他的話道:「沒辦法,你的豆腐好吃嘛。」
陵天蘇:「……」
二人說話聲音不小,這驚駭的對話引來不少人的注視。
頓時非議連連。
真是世風日下,小姑娘長得水靈靈的,怎麼一看到俊俏的小相公就跟無賴似得了。
陵天蘇大汗,他得出一個結論,看來調戲人還是得分對象的,不然他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姑娘反調戲,實在是有些尷尬啊。
陵天蘇輕咳一聲,道:「其實我知道是什麼東西殺死了顧鶴延和何修圖。」
本以為聽到這個消息的蘇天靈會大驚失色,卻沒想到她似笑非笑的看著陵天蘇。
「哦?東西?看來陵公子早就知道那真正的兇手並不是人類了。而你去我一起展開調查,真實的目的,卻是想找出那東西的躲藏地,對嗎?」
陵天蘇有些意外這小姑娘的靈活頭腦,點了點頭。
蘇天靈呵呵一笑,十分殷勤的替他把杯中茶水填滿,一手仍用力握住陵天蘇的手。
然後一手托著香腮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那東西是何來歷?」
陵天蘇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嘴唇輕動,用蘇天靈一人才能聽到的元力傳音道:「不知蘇姑娘可曾聽說過九幽冥界裡居住著一群龐大的種族,名為冥族。」
冥族事關重大,陵天蘇不想讓外人知道他們的存在,若是打草驚蛇,讓逃離人間的冥族知道現在有人在調查他們,這不是什麼好事。
蘇天靈美眸大睜,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的驚色。
冥族!
這個陌生的兩字,她本一生都不會接觸。
但她自幼進了刀越宗,她曾從她師傅口中,聽說過這個龐然大物種族的存在。
刀越宗的古老祖宗那一輩,參加過遠古時期的那場戰爭,正是因為冥族的存在,讓人間強大的修道門派險些凋零。
而刀越宗則是幸運的存貨下來小部分人,延綿至今。
世人也許不知冥族存在,而刀越宗的弟子卻是知其來歷的。
因為每一位拜入刀越宗門下的弟子,第一件事,不是握刀,而是要通讀刀越宗的興敗歷史。
蘇天靈定了定神,仍舊有些不敢相信沉寂了萬年已久的冥族怎會從現人間。
她壓低聲音,同樣以元力傳音道:「冥族?你說的是上古時期與神族大戰一役後消聲滅跡的冥族嗎?」
陵天蘇有些吃驚她這麼一個小姑娘居然也知道冥族的存在,要知道他是通過回夢才知道冥族的。
「你竟然也知道?」
蘇天靈點了點頭,道:「我來自刀越宗,曾聽我師傅提及過冥族。」
陵天蘇頓時釋懷,暗想那刀越宗想必也是個了不得的古老門派吧。
蘇天靈的臉色有些難看,道:「如果真的是冥族,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此話怎說?」陵天蘇問道。
蘇天靈道:「既然陵公子你知道冥族,想必也知道冥族之所以能在人間消散,這一切的功勞都是一人的緣故吧?」
陵天蘇眸子微微閃爍,他何止是知道,他可是親眼所見。
「無祁邪……」
蘇天靈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無祁邪,如今的世人,大多人早已不知何人是無祁邪,可我刀越宗門人,卻是永生不敢忘。對於神族之人來說,他罪不可赦,殘殺同族,冷酷無情,是個空有一身逆天修煉天賦的叛子。他永墮輪迴,對於神族來說,自是大快人心。可對於我們刀越宗來說,他是英雄!」
說道這裡,蘇天靈頓了頓,眼神無比明亮,她繼續道:「冥族禍害人間,雖然當時的人間修行者亦有強大者,可暫時抵禦那冥族大軍,我刀越宗的先祖們,也自是參與其中,可奈何冥族太過於強大,冷血弒殺,生命力猶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當時的人類雖撐得了一時,卻撐不了一世。那時人間眾生,面臨著滅絕的危險,是神帝之子無祁邪降世,救了人間。至此以後,我們刀越宗門人,不信鬼神,不信天地,不信神尊,只信無祁邪!」
陵天蘇苦笑,他曾親眼見證過那場戰爭,當時的眾神,確實挺讓人失望的,也難怪刀越宗這般推崇無祁邪了。
忽的,他的神色暗了暗,道:「可是無祁邪已經不在了……」
蘇天靈臉色陡然一黯,道:「是的,能夠對抗冥族的無祁邪已經不在,若真如陵公子你所說,冥族之人重現人間,那麼這將是大晉空前絕後的災難。而那虛無神界的人,似乎並不在乎我們人族的死活。」
陵天蘇點了點頭,虛無神界的人太過於狂妄自大,自然不會去關心他們這些螻蟻的死活。
蘇天靈滿目凝重道:「難不成是無祁邪鎮壓冥族的封印正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弱化?想來也是,無祁邪都已經消散了一萬年了,再強大的力量也經不起時間的腐蝕啊。若是冥族大軍重現人間,那麼就不僅僅只是京都這幾場命案那麼簡單了。不行!我得回淮陰山一趟,稟明師門,讓他們商量應對計策,不然僅憑我們二人,就算查到了冥族如今的藏身點,也只有送死的份。」
說道這裡,蘇天靈美眸中又閃過一絲焦心的神色,又自言自語道:「只是一來一回,這樣一來,找到赫連消息又該是遙遙無期了,也不知道他撐不撐得到那一天……」
陵天蘇卻失笑搖首道:「這點蘇姑娘你大可放心,冥族大軍不會重現人間的,若我猜的沒錯,在永安城作案的是冥族之人沒錯,但脫離封印的估計只有數人,至於那冥族大軍,應該依舊穩穩的被鎮壓在九幽冥界之中。」
蘇天靈奇怪的看著他,道:「這點你如何能夠確定?」
這小子知道的,未免也有些太多了點吧。
他的身份難道真的僅僅只是葉家世子那麼簡單嗎?
該不會是被某一位遠古大能給奪舍了吧?
不過看他那種種稚嫩的行為,不太像啊。
陵天蘇失笑道:「無祁邪可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弱,即便他不存於世了,可他的劍還在,鎮壓百萬冥軍,一劍足矣!」
蘇天靈更加迷惑了:「他的劍?他的劍在哪?」
陵天蘇道:「大碑亭內。」
蘇天靈一臉呆滯,好半響在回過神來,艱難出聲道:「你不會是想說……那詭異的黑碑,就是無祁邪的劍吧?」
「正是。」
蘇天靈暈了暈,趕緊用手撐住有些消化不過來的腦袋,她覺得她得好好理理自己的思緒了。
陵天蘇也不催促,靜靜的喝著茶水。
當然,途中還試圖從思緒煩亂的某位魔掌之中抽回自己的手,可結果自然還是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