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想來小傢伙果然是回夢成功了。
回夢後,他既知道了大碑的重要性,竟然還能忍受住如此大的誘惑力,捨棄了大碑,倒真是讓人意外。
如此也好,也省的她日日夜夜為他擦屁股了。
紅色的傾城身影虛晃而過,消失在城樓之上,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隨著她的離去,那漫天落雨,終於停歇。
陵天蘇在永安街道上,又見到了那對賣麵食的年輕夫妻,便找了一個空座位坐下,照老規矩,點了一碗牛肉撈麵。
只是不知為何,那素來彪悍的老闆娘眼神有些閃閃躲躲的不敢看他,獨自低頭切著牛肉。
她可沒忘自己當日是怎麼強吃人家豆腐的,雖然這小公子長得一副鮮嫩可口的模樣,可當日她也是試探性居多。
心裡那個虛啊……
而那速來憨厚的年輕老闆今日竟然也板起著個臉。
他才不管主要是自己媳婦兒的原因才占了人家的便宜,他只知道這小子吃了自家媳婦兒的豆腐。
憑藉著自己那胡亂禍害人的一張臉,還勾搭了自己最好的兄弟,讓他誤入歧途。
想到這裡,這小子就哪哪看著不得勁。
但本著進門就是客的道理,他還是來到陵天蘇身旁,將牛肉撈麵放在他桌上,不冷不熱的說道:「客官,您要的面?「
陵天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暗想這憨厚年輕漢子是怎麼了?
當日還是熱情招待的,今日怎麼忽然就變得這麼冷淡了。
莫名其妙的付了面錢,也沒有計較的心思,笑著到了一聲謝,便低頭吃麵。
年輕老闆見他笑容和煦,好似三月春風,行為舉止又是頗為彬彬有禮的佳公子模樣,全然沒有貴家公子傲然桀驁的討厭模樣,不禁升起了想要將他拉入正軌的心細。
陵天蘇見年輕老闆一副欲言又止,難以啟齒的模樣,便放下碗筷,疑惑問道:「老闆還有事嗎?」
年輕老闆眼中掙扎不定。
咬牙許久,最終終於下定決心,一屁股坐在陵天蘇桌子對面,語重心長道:「公子,有一些話,方存憋在心中好久了,只是這事過於難以啟齒,方存本不願明面上了攤開說,可事關方存的至交好友的聲譽,不得不把話給說開了。」
陵天蘇有些好奇問道:「你說的至交好友,是顧家大少?」
年輕老闆面上沒有絲毫得意高攀的神色,只是十分鄭重認真的點了點頭。
陵天蘇心中一句大大臥槽!
不是驚於他與顧瑾炎的身份差距之大卻還能成為至交好友,而是他說事關顧瑾炎的聲譽,真是臥槽了,那傢伙還有聲譽可言?
咳咳,看來此事真的存在很可怕的嚴重性了,須得聽他好好說道了。
「行,你說,我也不是什麼外人了,有什麼話儘管直說。」
陵天蘇本想著,前些日子他查冥族殺人一案中,顧瑾炎也沒拿他當外人,幫了他不少忙。
如今他說這話,一來也是把顧瑾炎當成了朋友,二來也是為了讓李方存放心的說出心中不安之事。
卻沒想到,正因為這話,起到了反效果,此話一出,原本面色就不是很好看的李方存面上更是添了幾分慘白之色。
他哆嗦著手,指著陵天蘇顫巍巍的「你……你……你……」你了半天就沒了下文了。
自家人?!
你跟誰是自家人?!
顧瑾炎嗎?!
且不說顧伯父同不同意你們,你這還沒進顧家門呢,竟然就敢以自家人自居了?!
陵天蘇不明所以,但也不喜歡被人無緣無故的這麼用手指著,這是很沒禮貌的,於是他皺眉伸手握住那根手指,然後輕輕推開。
誰知李方存面色鐵青,好似被什麼毒蛇親吻過一般,猛地抽回手指,低著頭,半響才嘆了一口氣道:「公子……你這又是何苦呢?」
陵天蘇被他這一出搞得一頭霧水,不明所以道:「呃……老闆,你在說些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怎麼顧瑾炎認識的人都是這麼神經質的嗎?陵天蘇有些無語。
李方存忽然猛的抬頭,目中精光一閃,沉聲道:「公子,您也就別在這跟我裝傻充愣了吧,雖然此事過於丟人了些,但事到如今,放任不管的話,必將釀成大禍,咱麼就敞開天窗說亮話吧。您與瑾炎,你們兩個之間……是斷然沒有好結果的。」
這一記不得了的話從他嘴中說中,無疑是一道悍天驚雷直劈在陵天蘇心中!
將他雷得是外焦里嫩,神魂顛倒!
「咔擦!」一聲脆響。
陵天蘇手下那塊桌角竟然被他生生掰了下來一大塊。
年輕老闆瞪大眼珠看著那一塊桌角在這年輕公子手中化為捻塵,隨風而去。
我滴個乖乖,這小公子看似弱不禁風的,怎地這麼大的手勁。
不過也難怪,顧瑾炎那傢伙本就是個妖孽人物了,能讓他感興趣的,定也不是什麼尋常人物。
不過,就算你厲害又如何,我李方存才不怕你呢。
他下意識的剛要挺直腰板,為自己鼓足勇氣,身前卻傳來那位口中傳來令人心驚膽戰的磨牙聲。
陵天蘇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鐵青著臉仿佛比吃了屎還要難受,直覺胸腔之中有團揮之不去的怒火熊熊燃燒著。
好哇!難怪哇!難怪那傢伙一直給他一種怪異的感覺。
感情他就是月兒口中的兔兒爺,小爺我那你當兄弟,你卻想睡小爺!
最可氣的是,居然他還被別人誤認為與顧瑾炎是同一貨色的了,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陵天蘇深呼幾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以免一時手痒痒沒忍住一巴掌將眼前這個「無辜」的傢伙拍死。
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這麼一句話:「你 從 哪 看 出 來 我 跟 他 是 那 種 關 系 的 !!!」
年輕老闆被這這麼一句好似伴夾著九月寒霜冰冷的話語狠狠的凍了一個哆嗦。
狐疑想道:這傢伙怎麼這麼大的反應,難道是自知醜事被戳穿,心中惱羞成怒,怒火中燒了?
看他這副氣得面色漲紅的模樣,想來也是懂得禮義廉恥之人。
不行,如此一來,咱不能把話說得太過分,以免傷了人家自尊,弄巧成拙就大大不好了。
年輕老闆強擠出一個笑容來,勸慰道:「小的觀公子也是儀表堂堂,一身正氣,名家大族之人,何愁尋不到自己的另一半呢?而且公子面相俊美,想必有著不少對您心儀的姑娘吧?又何必在這歪路上一頭走到黑呢?聽小人一句勸,趁現在還未釀成大錯,及早回頭,這對您,對顧瑾炎,對大家,都是極好的。」
陵天蘇怒極反笑,連著冷笑兩聲,感情到頭來,還是他成了禍害人的那位了。
聽到陵天蘇的冷笑聲,年輕老闆這才察覺到自己話中不妙的地方,面色漲紅,連連擺手歉意道:「公子見諒,小人絕不是那個意思,小人的意思是,瑾炎從小性子就倔,只要是他認定的人,他就算是不擇手段也要弄到手,一向跟他都是有理都說不清,所以小的這才斗膽來勸慰公子您的。」
感情還是柿子都挑軟的捏啊,你擰不過顧瑾炎,就來巴拉我,倒真是打的一身好主意。
你怎知我就比那顧瑾炎好說話了?
不過聽他的語氣,竟然與顧瑾炎從小就已結交,看起來關係還十分不錯的人,這倒是有點意思了。
一個富可敵國,權傾朝野的堂堂顧家大少爺,居然與一位小小的街邊麵攤老闆是至交好友,這倒是有趣的緊。
陵天蘇雖然心中有火,卻也不至於拿一個普通人來撒氣,
那罪魁禍首,還是顧瑾炎那廝,想通了這點,他面色恢復平靜,淡淡道:「我與顧瑾炎,並非這樣的關係,你想多了。」
年輕老闆卻是一臉不信。
陵天蘇心中窩火,見他冥頑不靈,頑固不化,便冷笑幾聲,朝著他身後切菜的媳婦兒那旁冷冷的掃了幾眼,笑容猙獰詭異,道:「你若實在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將你媳婦兒拖到小巷中去就地正法,證明給你看小爺我是直是彎。」
真是不拿出點顏色來給這小子瞧瞧,還真當我是紙老虎了。
這話他沒有可以壓低聲量,那方切著牛肉的老闆娘聽了這麼一句話,小手一抖,差點切到自己。
心中將那不會做人的丈夫罵了千萬遍,咱們小家小戶,尋常老百姓的,你惹誰不好,去惹人家公子哥。
他那捏碎桌角的那一手,她可是看得真真切切呢。
且不說他與顧瑾炎之間,只是她心中的案子猜測罷了,不一定做的了真。
可你這憨貨,卻非要將這事蓋實了在人家腦門上,若是真的惹怒了人家,要真的對老娘做出什麼不可描繪的事情來,到時候你腦門綠油油,可是哭都沒地兒哭的。
「你敢!」
年輕老闆頓時怒了,他的媳婦兒這小子也敢瞎打主意!
回頭抄著傢伙就要干架。
陵天蘇悠悠然道:「你一下懷疑我跟顧瑾炎有什麼,又一下懷疑我會對你媳婦兒做出什麼,每天這樣猜東猜西的,你不累啊,小爺我今天這碗面可是吃得十分窩火,最後小爺再跟你鄭重說明一聲,小爺我,喜歡的是女人,對男人,特別是顧瑾炎那廝,提不起半分興趣,至於這筆污衊小爺的帳,小爺不跟你們計較,自然日後回去找顧瑾炎將這筆帳算個清楚,走了!」
說完這話,陵天蘇就要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