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狼王輕輕叼住他的褲腳,不願他離去。
隱司傾太過強大,赫連貿然去找她麻煩,倒頭來,吃虧的只會是他自己,它不願赫連去冒著險。
赫連抹去面頰上的淚水,恢復到平日殺手模樣的他,一臉堅毅冷酷,決然離去。
赫連在山林中找到了自己的朴刀,漫無目的的提刀狂奔,隱司傾早已不知去向,他卻只知鳳隕宮,坐落於東方,那麼他便向著東方,筆直前進!
…………
葉沉浮回到府內,在經過陵天蘇房門口時,不知怎麼,鬼神神差的叫過一名下人,向其詢問陵天蘇今日一天的動向。
「啟稟葉公,今日世子與葉公您回見一次面後,便一直沒見到世子蹤跡。」那名青衣家丁恭敬道。
葉沉浮眉頭一皺,向前幾步,推開陵天蘇房門,只見房內空空無也,並不見陵天蘇聲影。
「他可是去了香兒月兒那裡。」
「呃...這個倒是並未在二位姑娘那見到世子。」
葉沉浮滿目疑惑道:「這臭小子,剛來京都,人生地不熟,又能去哪?」話說一半,忽然冷哼一聲,「這才幾天,不過是說他幾句就見不到人影,真是目無尊長!」
話雖這麼說,可葉沉浮心中不免還是有些擔心,那小子初入這形形色色的花都世界,若是一個不甚,禁受不住誘惑,淪為紈絝敗壞子弟這可如何時候哇。
話說永安第一紈絝顧瑾炎前些日子可是回京了,那混小子,吃喝嫖賭是樣樣精通,整日不學無術,橫行霸道,夜夜流連於醉風樓里一擲千金。
更值得一提的是,這貨拉人沉淪墮落的手段可是一流,不少名儒大家子弟都被這貨拉入了紙醉金迷的糜爛生活的深淵之中,再也爬不出來。
想想越發心肝兒直顫,葉沉浮驚出一身冷汗。
更有傳聞,顧瑾炎那廝男女通吃,近些年更是荒唐的養起了小相公,而他孫兒,眉眼長得不正是合他胃口嗎。
不行!這絕對不行!他的孫兒貴為葉王世子,決計不能與那廝廝混在一塊!
「快!速速將世子給我找回了!」
「是!」
若是陵天蘇在此,定會佩服他家爺爺這豐富的腦洞。
而此時的陵天蘇,正順著大晉邊城七繞八拐,總算是確定了無人暗中尾隨,這才準備打道回府。
就在這時,風中摻加著一縷微不可查的血腥之氣。
陵天蘇眼眸微微閃爍,若非他天生嗅覺靈敏,倒還真察覺不了這一縷血腥之氣。
這縷血腥之氣卻非人類氣息,而是妖獸受傷所散發出來的,觀其氣息,這妖獸血統純良強大,至少也是妖王級別的。
陵天蘇眉頭一皺,想起了就在不久前帶走赫連逃離戰場的那匹妖狼,它不正也是受了重傷嗎?
心中一凜,思量片刻,陵天蘇尋著氣息走去,決定還是上前探查一番。
「臭小子!你不是想要多管閒事吧?你如今狀態可是不佳,不怕多生變故,惹下一身麻煩事嗎?」
溯一不禁出聲提醒道。
陵天蘇腳步不停,微微一笑道:「大家好歹同為妖獸一場,我這也算得上是他鄉遇故知,而且我曾欠過赫連一份人情,幫幫他也無妨。」
「切。」溯一不屑冷哼一聲,倒也沒有阻止陵天蘇。
說起來,對於陵天蘇的行事作風,溯一好像從未反對過,雖然有時候嘴巴刻薄,但是對於陵天蘇的要求,他基本應予。
鼻息間的血腥之氣越來越濃,陵天蘇來到一座荒城,破敗的殘垣斷壁經過北風呼嘯,泛著一股荒涼的氣息。
眼前黃沙白地之上,躺著一隻體積驚人大的巨狼,身體下的毛髮被鮮血染濕,巨狼聽到身前動靜,萎靡不振的獸瞳陡然浮現出一抹兇狠的警惕之色,口中發出低低的沉吼之聲。
陵天蘇緩緩走近孤月狼王,靴底傳來一陣粘稠血液的粘濕感,眼中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神色。
這妖狼正是救走赫連的那隻。
只是為何不見赫連,陵天蘇疑惑的環顧四周,試圖尋找出赫連的聲影。
「別找了,那殺手小子估計早走了,這妖狼早已失了妖丹,那小子又是重傷之驅,怎麼會帶上這麼一個巨大拖油瓶在身邊。」
溯一的聲音懶懶的從鈴鐺內傳來。
此時四下無人,陵天蘇自然可以肆無忌憚的取出凜冬,凌空一刀斬向孤月狼王,只是那一刀不帶任何殺意,雪霜刀芒精準的拂過孤月狼王后腿的恐怖傷口之上,輕易的就止住了它血流成河的傷口。
孤月狼王這才感應到來者並無敵意,眼中凶戾稍退一分。
陵天蘇眸光閃爍,淡淡道:「是嗎?它沒了妖丹?」妖丹是妖獸的修煉核心所在,若沒了妖丹,傷及神魂根本,基本無從醫治。
只聽溯一打了一個哈欠道:「你還沒看出來嗎?真是笨死了,那個叫赫連的小鬼,分明是個人類,卻偏偏能夠修煉妖族功法,身上更富有妖族圖騰,這一切,自然跟這孤月狼王的妖丹有關。」
陵天蘇皺眉道:「你的意思是,這妖狼的妖丹被赫連得了?」
溯一道:「不錯,至於赫連究竟是如何將它妖丹哄騙到手的,就無從得知了。總之,這大傢伙你救不了,就算救了,狼可不是什麼會感恩的動物,到時候不反咬你一口就大吉大利了。」
一抹複雜情緒從陵天蘇眼中一閃而過。
他失笑道:「為何你就篤定這妖丹是赫連哄騙而去的?」
溯一理所當然的道:「拜託,這妖丹對於妖獸來說比命還重要,若是重傷死亡,肉身腐爛,那些強大的妖獸便可以依靠妖丹重塑身體,死而復活,若是妖丹沒了,僅剩一副強大空殼,消散在這個世界也是遲早的事情,孤月狼王這等孤傲妖獸,素來極度憎惡人類,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的將內丹拱手相讓給赫連呢?」
陵天蘇心中不由浮現起當時孤月狼王拼死救出赫連那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他喃喃道:「或許,它就是心甘情願的呢?」
不知為何,陵天蘇竟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心裡微堵。
不知是否感知到他的異樣情緒,溯一難得的沒有再接話。
陵天蘇取出懷中碑竹,自言自語道:「不知道這玩意兒能不能救它。」
「不行!絕對不行!陵天蘇!老子警告你!你要是敢打我碑竹的注意,老子跟你拼命!」
溯一嗓音都尖了,憤怒的咆哮著。
陵天蘇掏掏耳朵,漫不經心道:「反正你在這鈴鐺里,做著器靈,一時之間,也沒有生命危險,倒是它,可等不了了。」
溯一聽了這話,頓時委屈巴巴道:「你說這話對得起我嗎?我這麼辛苦大費周章,才得來這麼一小節碑竹,你卻要拱手送給他人,你這個沒良心的...」
陵天蘇大感無語,這貨怎麼整得像被他拋棄的怨婦似的,他苦笑道:「你沒搞錯吧,這拼死迎戰赫連霸的是我,跟隱司傾談判獲得一節碑竹的也是我,經受秘法反噬的也是我,怎麼倒成了你大費周章得來的了,話說你不是已經得了黑碑嗎,不是可以源源不斷的種植碑竹嗎?還在乎這麼一小節碑竹?」
溯一生著悶氣道:「我不管,反正這碑竹是我的。」
對於溯一的小性子,陵天蘇大感無奈:「說出你的條件吧,別嗷嗷了。」
溯一嘿嘿一笑道:「還是你懂我,除非你答應我一件事。」
「有屁快噴!」
就知道這傢伙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雖說有九重鳴幻靈幫我加速碑竹成長時間,可我還是等不及了,所以到時候需要藉助你的鮮血幫忙催生。」
陵天蘇疑惑道:「呃...我的血還能催生那玩意兒?」
溯一小雞啄米的點頭:「能的能的。」
「行吧,那你現在可以答應教我怎麼使用這個碑竹了嗎?」
懶得追究其中深意,其實對於陵天蘇來說,放點血倒也沒什麼,即便溯一不提出這個交換條件,他也樂意幫他一把。
得了承諾的溯一自然也就變得熱心起來,呵呵笑道:「這個簡單,你用元力直接催動碑竹藥性,我以五行木之力助你將碑竹發揮最大的功效。」
「好。」
陵天蘇緩緩蹲下身子,摘下臉上面具,手輕輕的撫摸著孤月狼王眉間的殘月印記,沖他溫煦一笑,道:「放輕鬆點,我對你,並無惡意。」
與此同時,他還釋放出體內一股妖獸氣息。
感應到這道妖獸氣息,以及眼角掃到陵天蘇手中的碑竹,便知他是要救自己,目中警惕之意頓時消散大半。
沒想到它沒有等來赫連的碑竹,卻先等來的他的碑竹。
陵天蘇一手托住碑竹,一手化掌,掌心流轉著強勁元力,正迅速溶解著碑竹。
碑竹一點點的化作黑色星光,在陵天蘇元力的控制下,卻不四處流散,待一節碑竹全部溶解,陵天蘇已是滿頭大汗。
沒想到煉化一節碑竹竟要消耗這麼大的元力。
陵天蘇一拳握住這團黑色星光,就在此時,一道木之力從鈴鐺里流轉而出,覆在這團星光之上,陵天蘇明顯的感受到了星光內的神魂力量一瞬間暴漲不少。
他緩緩將這團黑色星光送入孤月狼王體內。
孤月狼王獸瞳里閃過一絲難耐的痛楚,體內妖丹空置太久,突如其來補充的大量神魂之力,有些讓它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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