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陵天蘇對她映象倒是有所改觀,輕笑道:「所以你就到處接榜,結果接了自己親哥哥的榜單?」
葉離卿點頭。
陵天蘇苦笑道:「這就是你來找我要說的事?」
繼續點頭。
「那說完了,可以請你離開了嗎?我要休息了。」陵天蘇甩甩手打發般說道。
葉離卿點頭,翻窗準備離去。
「哦,對了......」陵天蘇突然叫住她,故作若無其事道:「殺手這行,你就不要做了,現在我回來了,有些事我會解決。」
葉離卿看了他一眼,堅定搖首,道:「還是不了,你這麼弱,都差點死在我手上,要什麼事都交給你,我不放心。你好好在家養著,以後我保護你。」
耍帥不過三秒,陵天蘇幾欲吐血,他居然被自己妹妹小瞧了。
「你這麼厲害,不也沒殺死我嗎?」陵天蘇反懟道。
葉離卿忽然想起那把跟了她四年的小劍,在上次刺殺陵天蘇之後,劍身不過在他體內停留了那麼短暫的功夫,劍寬卻被熔化變窄了許多,已經全然報廢。
那時,她便隱隱感覺到陵天蘇體內有些怪異。
葉離卿沒有接他這話,直接消失在窗角。
陵天蘇透過敞開的窗戶,遙看高懸夜色之上的冷月,妹妹麼?
失笑搖首,突然多了一個妹妹,心中升起一個前所未有的微妙感覺,桶里熱水早已涼透,陵天蘇緩緩起身,擦拭水跡,忽的感受到一道視線,猛然回首。
葉離卿去而又返,一隻腳剛踏過窗戶,眼神木訥,呆呆的看著陵天蘇。
「啪」的一聲,浴巾直接甩在葉離卿臉上。
陵天蘇已最快速度套上外袍,怒視著她。
葉離卿被他這目光看得有些心虛,吶吶道:「我只是忘記了,我傷了你,應該跟你說聲對不起的。」
「我不接受!」
……
看來下次得將這窗戶上鎖才行,因為他有一個不愛走正門愛翻窗戶的小賊妹妹。
…………
牧連焯端著飯菜,輕輕放在桌上,看著一臉死寂,毫無生氣蜷縮在牆角的牧子優,如同一個無助的孩子一般,臉蒼白無比,雙眼凹陷,空洞無比,慘白的臉就像是死人的一般,哪裡還有當初光芒四射模樣,不禁深深嘆了一口氣,母親是這樣,女兒也是這樣,一個個固執的倔強性子,九頭驢都拉不回來。
「子優,你打算一輩子都待在那個角落裡嗎?」牧連焯無奈道。
她恍若未聞,身上穿的依舊是當日大紅喜袍,只是,物是人非,接她上花轎的新郎,卻不在了……
腦子裡空洞洞的,只一顆心臟孤獨的跳動著。
乾裂的嘴唇輕輕闔動,仿佛喃喃自語,細看,卻像是在輕念某人的名字。
牧連焯心中仿佛有萬把刀來回刮動,陵天蘇有什麼好,值得你這麼牽腸掛肚。當女兒那日親自將那小子帶回族中,他便不喜歡他,可那又怎樣,自家女兒喜歡,他沒辦法啊。
牧子優如今全然是一副自暴自棄狀態,修為荒廢,不進反退,數月功夫,從凝魂巔峰跌境至中期,還隱隱凝魂中期不穩的模樣。
這令牧連焯很是擔憂。
北族世界是殘酷的,你強則鼎立於萬人之上,你弱,則被後來者居上。她雖身負九尾天狐血脈,可道心已毀,老族長隱有放棄之勢,近些日子大力提拔二長老之子牧繁星,這樣下去,她北族少主地位終將不保。
身為父親,他不想連這僅存的地位都為女兒保不住。
他輕輕一嘆,幽幽說道:「父親說,你修為大幅度跌落,令他很是失望,若繼續這樣下去,他便不會再認你這孫女,不過......」
看著雙目依舊空洞無神的女兒,他繼續說道:「他老人家願意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牧子優依舊無動於衷。
「你是族內唯一覺醒九尾天狐血脈的子孫,你的天賦可以隱去你一身妖氣,他要你去大晉,參加萬首試,並且進入前十,獲得進入遠古試煉之地的名額,若是成功,你依舊是北族尊崇少主。」
他心知自己說了這麼多,她是一點也聽不進去,緩緩走近她身,俯下身,低聲說道:「那日父親派我追殺陵天蘇,別人不清楚,我卻很清楚…陵天蘇沒有死,他還活著。」
空洞無神的瞳孔這才有了一絲反應,瞳孔中漸漸倒映出景物,她輕聲道:「陵天蘇......沒死?」
牧連焯十分無奈,他再不堪也不會殘忍到去殺自己女兒的心上人,那日,他是有意放水。
「不錯,陵天蘇不僅沒死,還成功的逃離了北族勢力追殺範圍,而這次機會也是你的機會,不為少主身份,只為你這次晉國一行期間的自由,萬首試意義非凡,陵天蘇要想復仇,不可能會放過藉此變強的機會,或許在那裡,你能見到他。」
如何另一顆死寂腐朽的心重新升起生機?
唯一觸發心中那唯一的希望,給予前進的動力。
牧子優緩緩轉頭,看著父親,枯槁的面容淒淒留下兩行清淚,聲音虛弱卻異常堅定:「我要去大晉……」
牧連焯露出寬慰笑容,眼眶微微泛紅,連忙道:「好,好,去大晉,為父一定幫你去大晉,不過父親說了,萬首試在一年後舉行,離族的首先條件,你必須儘快恢復巔峰實力,在這一年間,必須靠你自己,在大晉首都,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勢力。」
「好...」在一度絕望以後,新的希望又在父親的話語間,慢慢地恢復生機。
………
對於這些,陵天蘇自是一無所知。
葉王府內。
葉沉浮早早去參加早朝,葉離卿一大早也不見了蹤影,唯有沈柔十分悠閒的在小院中插花澆水。看到陵天蘇,柔柔一笑道:「天蘇一大早,這是要去哪。」
陵天蘇微微點頭道:「首次進京,不看看京城大好風光可惜了。」
沈柔嫣然一笑,取出一塊玉牌,交到陵天蘇手上,輕聲道:「這是王府世子的身份腰牌,京城裡少不了一些囂張跋扈的世家公子,有這腰牌,他們可不敢隨便欺負你。」
陵天蘇淡淡一笑,沒有拒絕,將腰牌收入懷中,即便沒有這腰牌,他陵天蘇也不是隨意任人欺負的主。
見陵天蘇收下腰牌,沈柔面上笑容更加柔和,那長輩看晚輩的慈祥目光另陵天蘇很不適應,暗想,你不應該是用這樣的目光去看待自己的女兒嗎?
……
一如既往的早朝就在今日,葉公一開口,整個朝堂被掀起來軒瀾大波,晉皇秦步嘴角吮笑,高坐與萬人膜拜的龍椅之上,冠冕珠簾下,目光嘲弄的看著朝下躁動群臣。
不過是一方諸侯繼承者歸來,就能讓這群黃鼠狼如此躁動不安,這麼快就怕威脅到自己地位了麼。不過也是,畢竟葉家在大晉有著舉手投足的地位,沒有子嗣繼承的葉家,空有一副強大皮囊,在驚艷,也不過數十載,到那時,豈不又是爭權奪勢的好時機。
如今卻突然蹦出一個葉家獨孫,他們怎能不亂陣腳。
尚書令趙勾玉皺眉沉聲道:「啟稟陛下,世人皆知葉公獨子葉無修早在十四年前離奇慘死疆外,唯留下一女葉離卿,如今我大晉正逢亂局,葉公卻突然告世葉無修還有一子,這其中疑點重重,還望陛下明察!」
「不錯,此子來歷不明,還望葉公見諒,我等也是怕葉公為奸人所禍,對大晉不軌。」上柱國賀洋好言相勸道。
「可笑!我孫兒葉陵血脈正統,豈是能容他人污衊的,老夫還沒老眼昏花到連自己孫兒都能認錯!」葉沉浮冷笑道,這幾人存的什麼心思他如何不知,一個個成天巴不得阻礙在他們眼前的葉家參天大樹轟然垮台,對於葉家世子回歸,他們怎麼可能沒有半點阻撓。
「如此好辦,微臣倒是有個簡單明了的辦法證明此子來歷。」尚書令趙勾玉篤定那突然蹦出來的葉陵與葉府沒有半點關係,若他真是葉無修之子,為何十四年前毫無音訊,非要等十四年再擺出葉王府世子身份來引人猜忌,呵,真像無非就是葉沉浮這老東西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需要一個繼承人將葉府延續下去。
我又豈會讓你稱心如意!
上柱國賀洋降裝問道:「哦?不知尚書令有何高見?」
群臣如何看不出他們二人唱花腔。整個大晉就屬他們二人與葉公最合不來,二人仿佛達成共識一般,你來我往的說道。
「很簡單,葉公說葉陵是他獨孫,那麼不知這葉陵的名字可有刻在你葉家祖石之上,若是葉家祖石承認葉陵是葉家人,自然可堵住我等悠悠眾口。」
「妙啊,這方法的確簡單明了。」
「不錯,不錯,尚書令一語道中。」
群臣大為贊同,他們都認為葉陵身份有貓膩,不可能是葉公血脈。
果然,葉沉浮臉色微沉,原因無他,陵天蘇這個名字是她母親取的,當初他也為陵天蘇重新去了一個名字,葉陵,以葉為姓,以他母親姓氏為名。
祭祖拜天那日,他曾親手將葉陵這個名字刻在祖石之上,可一當這名字刻上去,祖石反應極大,萬年不朽的祖石竟然生出幾道裂痕,仿佛宣示著不滿,而葉陵二字,也在古老的石面上消失不見。那是葉家先祖不承認的證明,十四年,葉無修與葉離卿名字中間就此空了一欄。
(ps:真的好無語,難得有條件用電腦發表,結果個垃圾電腦,整了半天都是網頁錯誤,最後還是用手機發表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