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錄影
「現在是現代社會，在咱們國家，男女平等，人權平等，依舊有女性以賢妻良母為規範要求自己.我就覺得，日子都是自己過的，自己想要什麼就去做什麼，想做女強人就做女強人，想做家庭主婦就做家庭主婦，即使有原生家庭的影響和社會大環境的影響，但那也是她們自己的選擇。做家庭主婦挺好的啊，賢妻良母很偉大啊，如果客觀認為賢妻良母是女性被打壓的結果，是不是，太傲慢了？」
蔡蔡撓撓下巴，「大家都是人，人人平等，日子都是自己選的，也沒人逼著，單身女強人就應該看不起賢妻良母嘛？我朋友說過有種現象，叫嬌妻，聽起來就是那種狗血劇本里常見的戀愛腦女炮灰，但她們也都過的挺好的.」
「也沒準兒人介是強顏歡笑，但冷暖自知，我就是」蔡蔡覺得自己好像挺不講理的，當時和洪宏聊這些就把她氣的夠嗆，現在和蔣維圓他們這麼說，肯定不太對趕緊說完算了，「就是，很多事情其實還挺複雜的，關於現在很多女性的現狀，有很多的因素。因為自由了啊.不能事事都從原生家庭啊社會環境啊這些方面找原因，不幸福的原因可以有很多，幸福的原因也可以有很多.」
蔣維圓其實覺得他說的東西蔡蔡並沒有聽太懂，蔡蔡說的和他說的，大方向上就出入了。說難聽的，就是在抬槓。他說困境中的女性，蔡蔡說女性有困境但也有很多出路，概念完全不一樣。
這其實也是蔡蔡的性格原因吧.她好像就是不太聽得懂負面的這些東西.
「確實，幸福的原因可以有很多，但是咱們今天要聊的，確實那些不太幸福的女性們」蔣維圓直接定下談話範圍。
「你想想，不幸福的女性們，她們都會有什麼不幸呢？」跟著補充，「就是你劇本里看到的」
蔡蔡哦了聲，「到也不用劇本。我身邊明顯把不幸福的三個字寫在臉上的女性，都是因為家族利益。這就好比是古代的那些公主們，出身好，享受天下供奉，所以要作為政治籌碼戰敗賠償或者功勞獎勵，出嫁。以皇族血脈，女子之身，為階級族群低過自己的男子押弄，把玩，生育.仿佛把公主壓在身下，就是皇族給予的一種隱晦的榮耀就算是唐朝的公主，也沒強多少」
「我知道的見過的那些被家族利益捆綁著的女性們，生下來就被當做商品待價而沽，長得好看，學歷高，價值自然就高。嫁出去，聯姻，然後必須剩下優秀的繼承人，最好是男孩子，作為能讓兩個家族維繫的更密切的紐帶.她們從來沒有一天，是為了自己活著的。但誰又能說她們過的不好呢？穿金戴玉，衣食無憂，最大的煩惱可能就是今天太陽好大不能開敞篷車.」
蔡蔡也不知道一般人收入是多少，但肯定沒有富豪們多，「很多人加班到半夜，劇本里沒錢治病等死的人現實里未必就沒有，和這些人相比，她們怎麼算是不幸福呢，明明幸福的不得了.可這些女孩子之中，我所知道的，好多，都自殺了.」
蔣維圓是真沒想到，蔡蔡會說出這樣的現實例子。
「我就是我在現實里看到的女性的不幸。劇本里就不用說了，電視上都演過」蔡蔡有點渴了，梅章趕緊給她遞水，同時覺得這個準備會開的時間太長了一些，可現在明顯還沒定下節目的主題。
「那你覺得有神馬辦法，才能儘可能的讓女性遠離不幸呢？」
蔡蔡再次糾結起來，不幸的概念就很寬泛，「有些人的不幸可能是另一些人渴望的生活，這個，我覺得就還是減少助人情結吧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啊.」為啥看誰都要是不幸的呢？也許人介自己並不覺得自己不幸啊
「不過，我覺得女孩子最要緊的，還是勇敢點，長嘴。敢說.就好比您說的不幸，就是因為是很多女孩子她們勇敢的說出來了，大家才知道，啊，這樣是很痛苦的，這樣是不幸的。但也許還有很多女孩子，遇到事，不敢說，或者說，有些事，明明是不對不正常的，但沒人說，就成了默認正常的反正我是覺得，幸福不幸福，都要本人來說，才是最好的。」
展妮笑出來，「人都是要面子的，過的不幸福，也要打腫臉說自己很幸福你覺得說出來是勇敢，但其實在很多人看來，是丟臉.至於幸福，因為世上似乎還是不幸的人更多，所以過的幸福的人，還是安靜點，不要打擾別人的不幸福，刺痛別人的心吧」
蔡蔡搖頭，不贊同，「就因為壞事不開心的事比較多，每人每天都可能會遇到不開心的事，所以才需要多聽多看幸福的事來安慰自己啊.這不就是曾經網上說的，世界破破爛爛，總有人縫縫補補嘛？愛面子的人那就自己愛面子，能長時間保持面子工程，也是一種勇敢了」
展妮樂得不行，蔡蔡真的是，太天真了，事情或許就是這麼簡單，但如果真的能過得這麼簡單，就好了.誰不想勇敢一些呢
蔣維圓忽然說，「那這樣吧，咱們今天節目的主題就定為，女性和勇敢。從言語，思想，行為，矛盾，利益等多方面，大家來聊一聊.」
趙童年腦子裡還在想蔡蔡的家世，聽到這個主題，點頭同意，話題大一些，更好聊。主要是蔡蔡的思維方式真的好詭異.
她應該是來自於一個極端疼愛保護著她的家庭，讓她可以有這麼純粹正面的思維方式。百毒不侵似的.看什麼都是好的。
也是時間不太夠了，只能說這麼多了。起碼已經清楚怎麼和蔡蔡交流了，也知道了她的性格特點，這樣節目錄起來，問題不大了。
重新寫了台本，對了一遍，然後就各自去做妝造了。
蔡蔡這邊到是第一個出來的，她就換了衣服，也沒化妝，第一個坐在錄製位置上，打光師一照面，就開始頭大。
額，蔡蔡太白了，其他人就算沒出現，但以經驗來看，這光也不好打。又不能給蔡蔡塗黑或者遮她的光，所以.
蔣維圓他們妝都要化完了，化妝師就接到通知，要重新畫，花白點.幸好展妮也有經驗，看到蔡蔡之後，就換了最白色號的粉底，蔣維圓也換了，但還是不夠白，趙童年原本沒用粉底，也趕緊塗了一層。
可等到四人都坐好調光的時候，燈光師還是擺弄了半天，最後沒辦法，給蔣維圓和趙童年都打了很大的燈，才勉強讓他們和蔡蔡同框的畫面，順眼了不少。展妮換了件白衣服，自帶個反光板，這到給燈光師提了醒，也給蔣維圓趙童年腳下放了反光板，導演很滿意，蔣維圓他們也只能忍下桌底的大反光。
蔡蔡一開始沒意識到是自己的問題，後來被周青帶下去換了件黑裙子，才意識到。趕緊給三位老師道謝。道歉就不用了，有點茶里茶氣的，就直接道謝吧。
小圓桌的錄製現場，在鏡頭裡是藍天白雲綠草地的戶外，木製沙發柔軟的靠墊，一副悠然的田園小清新。但其實連觀眾都看的出來是室內布景，可蔣維圓被吐槽這麼多年，就一直沒換過。當年這個風格可能很新潮，但現在，真的老土了，畢竟手機拍攝做假背景，都比他這個好看。可蔣維圓堅持，觀眾也習慣了，還成了標誌性特色.
蔡蔡在坐下之後，就有點緊張，打板之後，就更緊張了，完全不開口。導演不得不暫停，讓蔡蔡放鬆放鬆。蔣維圓他們也紛紛安慰蔡蔡，梅章上來給蔡蔡捏捏胳膊，讓她別害怕，放開說，就算說錯話也沒事，「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沒關係.」有一堆人給你兜底呢。
仙君的視頻電話早就打來了，方喬一直舉著，但沒讓蔡蔡知道，仙君也沒開口。就跟導演和蔣維圓他們打了招呼。看到蔡蔡這麼緊張，仙君覺得好笑之外，也是心疼她。
國台熱門節目，金面具前夕，蔣維圓展妮，單獨拿出哪個，都會讓她緊張。結果這三個，湊到了一起.
梅章說給蔡蔡的話，就是仙君讓他轉告的。
蔡蔡，真的不用害怕.
意識到自己耽誤錄製了，蔡蔡的工作精神起來，到不緊張了，深呼吸，再次打板之後，直接對著鏡頭笑了下。有三個機子在拍蔡蔡，拍到蔡蔡正面笑容的，是距離蔡蔡最遠的拍側面的機位，站在機子後面的攝像師直接愣神了，耳機里導播喊了好幾聲，都沒回神，還是旁邊的同事推了他一下，才反應過來，導播讓他推進
開場白之後，蔣維圓挑頭，「今天繼續咱們的女性系列話題，我前不久看到一個新聞，說一位中年女性，勇斗歹毒，很勇敢我家保姆前幾天跟我說她閨女生了三胎，特別勇敢都沒哭，今天助理跟我說，地鐵上有個女孩子抓鹹豬手交給巡邏人員，超級勇敢我就忽然覺得，女性似乎能得到一個勇敢的評價，是很容易又很難的事」
「不怕蟲子，敢爬高，就會被說很勇敢了。這算是容易的事吧？生孩子走趟鬼門關抓壞人，這是很難的事吧？可很容易的這些事，似乎就是帶著一絲偏心和鄙夷的，年大人，您覺得呢？」
趙童年外號就是年大人，把話尾拋給他，是最為穩妥的。
「偏心？確實，女孩子稍微做點什麼事，就都能被稱讚勇敢，男孩子頭破血流也難聽見一句勇敢.」
「哎，你又犯老毛病，這說的是女性話題，你老扯男的幹嘛」
「可這份偏心，女孩子未必想要啊，男孩子到總能得到要知道現代社會很多福利措施，包括避孕，都是為了服務男性的初衷都是為了方便男同胞，惠及女同胞，也是順便而已」
「不是順便，是女性同胞們拼命爭取得來的.男女平等嘛.」
「那男孩子拿蟲子怎麼沒人夸勇敢呢」
「這也是一種性別定義吧，把男性定義為不怕蟲子，天性上就具備勇敢這個要素。女性需要後天努力，才能得到」
「很多女性也不想要得到吧」
蔣維圓看向展妮，「展姐您說說，你作為女性，想要得到勇敢這個先天的屬性嘛？」
展妮搖頭笑了笑，沒說話，轉頭看向身邊的蔡蔡，「你呢？蔡蔡說說。」
終於被cue到了，蔡蔡很自然的點頭，「想要。」頓了頓，「男女平等嘛。」
「.」不是，你怎麼忽然開啟嘲諷模式了？
蔣維圓卡了下，導演等了等，沒看到蔣維圓打手勢，就繼續錄影。
「哈哈哈哈，蔡蔡真的好實在啊那蔡蔡又被誇贊過勇敢嗎？」
蔡蔡滿臉認真的想，「沒有.」
「.」明明就有啊，你當初踢斷了那個欺負你的外國男孩子的鼻子，都誇你勇敢了啊。這個新聞現在都很火啊！！
蔣維圓拿不準是不是不該說這件事，所以還是決定不說，順著蔡蔡的話，「哦，沒有啊，那你會希望別人誇你勇敢嗎？」
蔡蔡點頭，「很好的稱讚啊，為什麼不希望？」
「.」你怎麼又開始嘲諷模式了。
趙童年趕緊接話，「把勇敢這個天生就和男性拴在一起的詞，放在女性身上，好像稱讚效果，加倍了。就好比你好勇敢啊，比男人還勇敢這麼夸一個女性，其實還是在貶低吧？我要是女孩子，並不會希望別人誇我勇敢，好像我低男生一頭似的。」
「你怎麼又扯上男同胞了.你今天又是反男性聯盟的戰士了？小心明天熱搜又是罵你的.」
「你是怕熱搜是罵你節目的吧可這就是很常見的啊，你們說是不是？」
展妮接話，「確實，我最早入行的時候，拍打戲，武行師父誇我，就是說我比男演員還勇敢還，勇敢如果只說我勇敢，到也沒什麼，但一個還字，就是在說，我應該不如男演員，我應該不比男演員勇敢，男演員就是應該勇敢的.當時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挺高興的，等我年紀大了一些，再回想這句話，我就開始覺得噁心了憑什麼是還.」
「可現實往往就是我這樣，在很多時候，往往意識不到自己被歧視了，配不上勇敢兩個字。過後才明白說直白一點，我也是被洗腦了似的，被誇還勇敢，居然還很高興，潛意識裡就也認可，我不如男演員勇敢很多女孩子其實也都沒有這種敏感度我覺得相對於男女平等，讓女孩子先變得敏感起來，更重要一些.」
「可是，敏感的女孩子都很找人討厭啊.」趙童年直言不諱。
蔡蔡眼睛瞪圓了，直接反問，「為什麼？」
趙童年趕緊解釋，「不是我這麼說的。不是我啊.比如現實里，女性夏天穿裙子上樓梯，手會捂住裙擺，這是很自然很淑女的動作吧，但就會有人說，好做作啊，誰看你啊，真是多心，這其中，說的最多的，還正是同為女性的女同胞呢，甚至會拿自己舉例子，說我上樓梯就從來不會捂住裙子，現在人的素質都很高，沒人會抬頭啊什麼的這種女性內部的互相攻擊，往往是很多女性不敢敏感的原因吧？」
「.」對台本的時候你也沒這麼犀利啊，這話是不是說的太過了？
蔣維圓看了眼趙童年，不確定這段該不該保下來。
「這不是互相攻擊！」蔡蔡很堅決的反對，「這只是困於自身的觀念局限性，不能共情他人，這不是互相攻擊啊.女性不敢敏感的根本原因，是害怕麻煩。因為敏感的結果，往往需要自證。而自證的過程，很多時候，是需要很大勇氣的，甚至是一個自我毀滅的過程。所以裙擺想捂就捂，不想捂就不捂，什麼原因都不用說！」主打一個老娘樂意！！
「.」蔡蔡未出口的這句話，也清清楚楚的寫在臉上了。
額，大家都挺放飛自我啊.蔡蔡接話了，還說的很好，蔣維圓知道，趙童年這段不能剪掉了。
「自證是一個自我毀滅的過程？蔡蔡為什麼會這麼說呢？只要有理有據，說的清清楚楚，怎麼會是自我毀滅呢。」
「因為自證就是一個誤區。法律上都是誰主張誰舉證，為什麼要生活里要自證呢？我說什麼就是什麼，為什麼要證明給你看？」
「.」展妮笑的不行，好傢夥，這是戳到了蔡蔡的爆點了吧。
確實。蔡蔡就很不喜歡自證這個東西。
「我是演員，入行時間不長，但也經歷過一些事但凡有點什麼新聞，就需要我經紀人和公司出示證據，明明就是別人造謠陷害，我憑什麼要自證？但為了證明別人就是在造謠，我經紀人他們就必須甩證據.我這還是有話語權的公眾人物，而那些現實里需要甩證據的人，他們怎麼甩，甩給誰看？」
蔡蔡皺眉，「而人在自證的時候，會反覆復盤，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但說得越多，可比質疑的東西也就越多，這就是雪球越滾越大，怎麼自證都證明不了了，這不就走向毀滅了，還是自己給自己滾出來的雪球.反派死於話多，好人也會死於話多的」
「.」額，知道戳你爆點了，但你也不用這麼生氣吧。
蔣維圓很高興激活了蔡蔡，但蔡蔡本性流露的真的太多了.
他做了個手勢，場外導演就喊停，打板休息一下。
蔣維圓關了麥，提醒蔡蔡，「不用這麼生氣，咱們就是輕鬆的說話，情緒太飽滿，觀眾也會受到影響的。這樣，咱們說的話就不能被更好的傾聽引起思考了咱們交談的目的，是引起觀眾們的思考，讓他們認識到女性在社會上會遇到的困境和問題，而不是激怒觀眾.觀眾是很容易就會共情的，觀眾們都很善良.」
蔡蔡明白了，她確實有點激動，蔣維圓說話很委婉了，還情緒飽滿，她就是上頭了唄，道歉，「對不起」抿嘴，「我好像還說跑偏了，話題實在女性身上.」她連男的都說上了。
蔣維圓擺手，這個問題不大，指指一直偷樂的趙童年，「他就是會拋出這種很容易挑動情緒的話，你不能順著他的話說，要反駁他.他說女性互相攻擊，你說女性沒有互相攻擊，就是順著他說了。要是我，我就會說，男性更會互相攻擊呢，比如攻擊對方的身高和酒量.要把話題帶開」
忍不住提醒蔡蔡，「你以後在遇到這類的很具有煽動性的話，能不接就不要接，接了，就要用另一種煽動性的言論。絕對不能順著對方的邏輯走，不然不是做了對方的墊腳石，就是被打成對立面.形成對立的話，你就自動成了他的靶子，對方就會很自然的用你來立威，這對你來說，是很不利的。因為你毫無準備，而對方有備而來。何必給對方送人頭呢他們都不配的」不配拿你做墊腳石。
蔡蔡聽進去，點頭道謝，是真的很感謝蔣維圓的提點。但其實她能自由發言的機會很少.
重新開始錄製。
「其實相比於勇敢，女性生來也帶有其他屬性的誇讚啊，比如溫柔，賢淑，善良，這些詞一出來，就是和女性捆綁在一起的。而且，這種捆綁，比男性多多了女孩子生來就是可愛的」趙童年再次打開話題，「都有這麼多的捆綁好誇讚了，何必還要爭一個勇敢呢？」
展妮接話，「這不是爭不爭的問題，而是女性的勇敢，為什麼還要去爭取，這才是關鍵。女性也可以先天捆綁上勇敢這個誇讚啊，但為什麼社會，文學作品裡，都是默認女性是後天爭取來的呢？這樣，真的很不公平。」
「但這種不公平，對女性來說，其實並不重要吧？它並不影響女性的切身利益啊.相比於社會福利這種應該爭取的東西，一個誇讚而已，爭取來了，又能怎麼樣？女性勇敢了，然後呢？真有危險也不能讓女性沖在最前面啊，那勇敢不勇敢，有什麼區別呢？我到覺得女孩子們，可以不那麼勇敢的，膽小一點，精神一點，敏感一點，多事一點，更好。」
趙童年說完看向蔣維圓，這是讓蔣維圓接話的意思。蔡蔡果斷閉嘴了。
蔣維圓皺眉，「現實利益是現實利益，得到勇敢的誇讚，並不意味著就必須真的要勇敢，而是這個東西，不應該只限於男性，而女性卻低一等才能得到.就跟展姐說的一樣，但凡是女性在爭取的，都是遭遇了不公平對待的。能不能被誇勇敢，確實不重要，但沒有公平的得到對待，這就不行了.公平的意義不能僅僅只是物質，還有精神上的」
「我覺得與其說女性是在爭取一個勇敢誇讚，不如說是在爭取一個和男性同等起點的公平。男性也可以被誇溫柔賢淑啊，但就跟你說的，用夸女性的詞夸男性，男性卻並不會高興，反而覺得受到了侮辱，可女性要是被誇勇敢，被這種男性屬性的誇讚稱讚了，卻會更加榮幸展姐說這是一種洗腦，但我覺得，這就是古往今來，女性一直被輕視的結果，重男輕女，不僅僅只在家庭中，還存在於這些男女不同屬性的誇讚中.」
蔣維圓故意嘆口氣，「咱就是說，是不是，娘們是罵人的話，罵男人娘們似的，夸女人，爺們似的唉.」
蔡蔡臉上閃過疑惑，爺們似的，是在夸女人？
展妮點點桌子，給蔡蔡解釋，「我小時候，聽我家裡人說，他們下地幹活，掙工分，就跟現在上班掙錢似的。男的一般是十個公分一天，這就是很能幹的男人了，女的一天頂多八個公分。但也有特別能幹的，也能掙十個工分，就會被誇這女同志真能幹，爺們似的現在雖然基本都是腦力勞動了，男女一樣，所以沒人在夸女人好像爺們似的了」
蔡蔡只在劇本里看過那個年代的事，勉強知道工分是什麼，但具體是做什麼，不太懂。不過她聽懂了展妮的解釋，所以，夸女人爺們似的，還真是挺高的評價了？好傢夥.
滿臉都寫著嫌棄。
蔣維圓笑噴了，「蔡蔡你最想聽到什麼誇獎啊？」
蔡蔡臉上一紅，「腿好長這類的.」她個子長得慢，好在比例好腿上，所以在她長高之前，就喜歡別人誇她腿長。
「.」對著蔡蔡這張臉，真的夸不出這句話，總感覺，不太禮貌
「我以為是你好美啊.」展妮笑著說。
「這不用誇我也知道啊。」蔡蔡很自然的說。
「.」你確實有資格這麼自信。
「展姐說過去的事，夸女性爺們似的，其實就跟現在，夸女性勇敢，有一樣的意思。」蔣維圓拉回話題，控住主題，看向趙童年，「所以你說女性被誇勇敢不勇敢，不重要，其實不對的。有些時候，女性要是具備勇敢這個屬性，在工作中，肯定會得到更多的機會。機會就意味著利益，這怎麼不是切身相關呢？確實，很多東西都是為了服務於男性存在的，那女性想要獲取更多的利益，只能爭取，哪怕是一句勇敢的誇讚」
展妮點頭，「是的，我就見過，導演在群演里選女演員，誰勇敢點，敢下水就能獲得角色。後來這個女孩子靠著那個角色活了，現在已經是圈內發展很不錯的演員了.」
趙童年反對，「這是機會嘛？這是玩命！女性因為月經生育哺乳等原因，身體受到的損害原本就比男性多很多，甚至更危險很多，那何必還要更冒險呢？我支持女性爭取更多的利益，但我反對是以危害自己生命為條件的.」
「拍戲當然是在安全監督下完成的。再說了，做什麼行業都有風險啊，這怎麼就是危害生命了？你這就是打著關愛女性的旗號歧視女性，你這種人，真的太多了」展妮真情實感的嫌棄了趙童年一把。
蔡蔡看的很歡樂，然後趙童年就把話題拋給蔡蔡，「那蔡蔡來說說，女性變得勇敢了，真的會獲得更多的利益嘛？」
當然啊，蔡蔡直接點頭，「為什麼不會呢？」
趙童年擺手，「不是。一時看著是好處，是利益，但長久看著，就是損害生命健康。很多女孩子下了水，著了寒氣，就受孕艱難了啊，很影響生育能力的」
額，這話應該和蔡蔡說嘛？
蔣維圓想叫停，但蔡蔡迅速開口，「生育能力並不是女性最大的能力啊.」
趙童年愣了下，不是，「沒有生育能力，首先就不健康了啊，其次，不能生育的話，怎麼結婚呢？」
「結婚是為了生育嗎？我以為是為了愛情。」蔡蔡又說。
額，趙童年再次愣了下，「你覺得結婚是為了愛情？」真的好少女好夢幻的想法啊.
「不是啊，我覺得結婚是為了捆綁利益維持穩定的戀愛關係」
「.」這一句給全場都說懵了。
梅章都有點傻眼。回神之後趕緊抓住導演喊停，這段絕對不能播啊！！！
導演給面子，喊停了，但依舊好些人都沒回過神來。
不是，你這是詐騙啊，你才說了是為了愛情啊，怎麼就又說是捆綁利益穩定關係了呢？
展妮滿心驚訝，問蔡蔡，「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她這麼問很不合適，但真的忍不住啊！！！你前後兩句話完全相反了啊。
蔡蔡喝著水，「孩子不都是被說是愛情的結晶嗎？那麼結婚生孩子，不就是為了愛情嗎？」
可是蔣維圓都糊塗了，「那你後面那句是怎麼解釋呢？」
「是我自己的想法啊.」哦，「也不是我自己的想法，是我家裡人的想法，我覺得很對。」然後蔡蔡反應過來，是她說太快，有誤會了，「大家結婚不都說是為了愛情嘛，孩子是愛情的結晶。所以我以為是為了愛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