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上古時代的故事
女魃說：「上古時候做人王的，到我父親這一代，都是先天人族；所以，之前的每一代人王，生來便永生不死。」
「人王在完成某一階段工作之後，都將離開。」
「奔赴鴻蒙時代宇宙最深處的地方，為誅滅天的大業貢獻一份力量。」
「實際上，這個行為一直持續到禹。」
「在禹立九鼎鎮壓寰宇、奔赴鴻蒙之後，人族的文明開啟了家天下的時代，加上九鼎鎮壓寰宇，夏后氏的歷代人王都沒有能力奔赴鴻蒙了。」
「我的父親和蚩尤的戰爭，就發生在這樣的情況下。」
「魁隗氏的工作完成了，他放下一切，奔赴鴻蒙；而每每人王交接的時候，天就會跳出來作亂，逢著上一代人王離去、下一代人王未穩的間隙，掀起一番動亂。」
「而蚩尤早就察覺到了天的動作。」
「我父親告訴我，蚩尤曾和他有過密談。」
「那之後，他就變得兇惡起來，大造殺戮，與我父親為敵。」
「那時候我還小，不大懂得其中的道理；後來漸漸明白，蚩尤與我父親的戰爭，是一次大清洗！」
大清洗！
姜山不禁心下一動。
便聽女魃接著道：「上古時代從伏羲、女媧開始，到魁隗氏當天下的時候，已經積攢了很多弊病；在漫長的一億兩千萬年的光陰之中，天在人族內部，埋藏了許多暗手。」
「天的這些暗手，一旦爆發，必定引發難以想像的動亂；所以蚩尤和我的父親便決定提前掀開蓋子，通過可控的戰爭，將天的這些暗手一一拔除。」
姜山暗道一聲『果然』！
像軒轅氏、蚩尤氏這樣的存在，哪一個不是智慧通天？人族漫長發展漸漸積攢起來的弊病，以及天在暗中埋藏暗手，他們又怎麼可能看不到？
如果視而不見，等待天引發暗手，是時必定極其被動；如此，倒不如自己來掀蓋子，打天一個措手不及。
女魃道：「蚩尤背負惡名，大造殺戮，所殺者，多與弊病、暗手相關；而我的父親也設法把清白的拉到自己身邊，把有問題的推向蚩尤一側。」
「天果然中計。」
她說：「它以為這一次人族內部的動亂，正是他埋藏的暗手引發的。尤以蚩尤大造殺戮，變得極其兇惡，天竟然派了他的最重要的化身，第二羨天去見蚩尤，表示要支持蚩尤。」
說：「天的第一化身，第一中天，在鴻蒙時代被祝融、共工拉著一起陪了葬。又因為三世中的鴻蒙世被斬斷，第二羨天便成了它最重要的化身。」
「而蚩尤和我父親的真正目標，就是第二羨天！」
聽到這裡，姜山心中已是一片敞亮。
黃帝和蚩尤演了一出紅臉黑臉的戲路，把天給繞了進去。
想必當時這件事，只有黃帝和蚩尤兩個人知道，其他的都被蒙在鼓裡——否則，便瞞不過天。
女魃到這裡，有一些憂鬱，說：「雖然最終成功了，人族內部變得一片清明，但蚩尤卻步入了絕境。」
「為了鎮壓第二羨天，蚩尤付出了自己的一切。」
她盯著姜山：「你須得早去巫山。」
姜山聽著她沒來由，仿佛與之前的話題完全不搭邊的一句話，先是一怔，隨即心下大動。
她說：「不要說出來。」
姜山咧了咧嘴。
天吳急急忙忙跑回瀛洲仙山，在山外卻踟躕起來。
雖然送鯤鵬赴死，是一個極具誘惑的事情，他也巴不得鯤鵬立刻去死，但事到臨頭，卻又害怕起來。
鯤鵬雖然『年幼』——才不過十萬歲，是在絕地天通大戰之後，混鯤與大鵬結合所生。
但鯤鵬得了蒼天青睞，修為增長迅猛，早在幾千年前，鯤鵬就開到了兩千重本體宇宙，當時混鯤高興，還召集東海的牛鬼蛇神舉辦了一次盛宴炫耀。
在三仙山，天吳最怕的不是混鯤，因為混鯤經常不露面；他最怕的，是鯤鵬。
鯤鵬生性陰鷙，既殘暴狠毒，又喜怒不形於色；有時候說說笑笑間，就一口把人吃了。
天吳即使因為身份問題被混鯤引為心腹，在其他牛鬼蛇神面前都頂的起面子，可每次遇到鯤鵬的時候，也都要繞著走。
這裡心中害怕，便想起了許多關於鯤鵬的事，鯤鵬對他的種種侮辱，種種蔑視，竟漸漸生出怒火。
暗道：「我把你個魚不魚鳥不鳥的惡賊，若教你活著，豈不一直在我頭上拉屎，我還得笑臉相迎？這不能夠啊！」
正是個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天吳把心一橫，壓住對鯤鵬的畏懼，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緒，臉上堆砌笑容，就要去找鯤鵬。
卻冷不防，頭頂上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天吳。」
天吳一個激靈，如同一瓢冷水從頭頂澆下來，渾身透涼，抬頭便已臉上笑容諂諂，說：「少主！」
雲端里，落下來一個身材頎長、面容陰柔的高古青年。
正是鯤鵬。
「顒哪兒去了？」
鯤鵬俯視天吳，淡淡道。
天吳心下微微一抖，臉上頓時露出苦澀。
說：「顒被人殺了！」
「被人殺了？」鯤鵬細長的眉頭挑了挑：「伱殺的？」
天吳連忙道：「我哪兒敢？我也殺不了他。」
鯤鵬點了點頭：「誰殺的？」
天吳心下轉動，面上遲疑。
鯤鵬以平淡卻無可置疑的語氣道：「說。」
天吳臉上苦澀愈深，說：「尊上教我去捉一個人，我卻戰不過他，一路逃回性命，正好遇到顒；顒聽說是尊上交給我的任務，便十分熱切，執意要去，我攔他不住，一路追上，卻看到他被那人殺了，我這裡慌慌張張逃回來，正不知道該怎麼向尊上交代呢。」
鯤鵬眼神一轉：「你與顒本事在兩兩之間，你明知顒亦非目標敵手，卻分明慫恿他去。他一直想在母親面前有一些表現，你一慫恿，他必定按捺不住。」
天吳嚇了一跳，連忙道：「確無慫恿！少主，顒畢竟是大鵬之後，我哪敢慫恿他？」
鯤鵬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不管你慫恿與否，到底該母親來處置你。不過顒被人殺了，這事不可不管。我父生辰在即，我正要找顒一起去拜見他，獻上賀禮，顒這裡卻死了，我如何與父親交代？」
「你頭前帶路，我去把人殺了，取其人頭向我父交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