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有苗
山南水北為陽，山北水南為陰。
基山乃西北、東南走向，綿延數萬里，重巒迭嶂，鬱鬱蒼蒼；其陰是荊國，其陽則便是有苗國，亦即三苗，或稱饕餮。
荊國與有苗國之間，只一條亶爰之水相連。
亶爰之水起於基山北麓荊國境內的亶爰山，蜿蜒穿過基山諸多山峰，最後在基山東南角的青丘山流出，然後從有苗國的東部擦過，最終注入雲夢大澤。
有苗國被稱之為三苗，不是說有三個苗；三苗是一個，就像『三亞』一樣，不是有三個亞，而是它就叫三亞。
有苗源起上古，傳說乃兵主蚩尤之後。
蚩尤乃炎帝之臣。
炎帝世系傳至末端，黃帝崛起；最後一代炎帝與黃帝決戰於阪泉，黃帝得勝，末代炎帝於是承認了黃帝作為共主人王的地位。
蚩尤不服，盡起所屬部落大軍與黃帝大戰，敗亡之後，其遺民臣服於黃帝治下，是為有苗部。
至帝堯之時，時發洪水，有苗作亂，於是帝堯派人擊敗有苗部，把他們遷移到南方，使之遠離中央。
後來禹王治水之時，有苗又起來作亂；禹王揍了有苗七十天，幾乎打折了有苗的脊樑，於是三萬年至今，有苗雖然還有著彪悍、兇猛的標籤，但已不再作亂。
也正因如此，有苗與夏后氏的關係並不太好；夏后氏不怎麼搭理有苗國，有苗國也不怎麼搭理夏后氏。
「那有苗國又怎麼被稱之為饕餮國呢？」
飛船內，姜山聽著仲玉普及常識，不禁問他。
仲玉道：「因為有苗國素以饕餮武士強悍著稱。」
他說：「傳說蚩尤在時，降伏了許多凶獸、神獸，一度給黃帝造成困擾；蚩尤戰敗之後，有苗部僅留有一頭饕餮，他們取饕餮之血煉製巫藥，服食之成為饕餮武士，戰力非常強大。」
又說：「正因如此，他們才敢屢屢反叛。先反堯，再反禹，每每趁大災之年就要跳一跳。三萬年前，先祖禹王殺死了他們的饕餮，現在有苗國的饕餮之稱，已名存實亡。」
原來如此！
姜山面露恍然之色。
有苗國居然曾經擁有一頭饕餮！
難怪屢屢跳反——以饕餮之血煉製巫藥，成就的饕餮武士，便相當於是神獸、凶獸的二代血脈，自然強橫的一批。
也為上古時蚩尤、黃帝他們的強大而震驚。
蚩尤居然降伏了諸多神獸、凶獸！
可見蚩尤的強橫，絕非一般。
兵主之名，不可虛傳也。
當然，蚩尤再厲害，仍然敗於黃帝之手，黃帝有多強大，亦可想而知。
仲玉說：「現在的有苗國，應該是個大雜燴。早非當初的有苗部了。他們被遷居到南方之後，瀕臨蠻疆，必定與蠻疆各部打交道，產生融合。我們到了有苗國之後，說不定能看到一些上古種族。」
姜山來了興致，不禁問道：「聽你這麼說了幾回，不知道蠻疆有哪些上古種族？」
仲玉道：「我知道的也不多。王室的典籍之中，我閱讀到的只有羽民國、厭火國和靖人國。」
「羽民是一種背生翅翼、渾身裹著羽毛的類人種族。書上說羽民最初食人，常將人捉了，釘在樹枝上晾乾了吃。後來有上古的賢人教化了他們，使得他們摒棄了吃人的習慣。」
教化麼，那位上古的賢人，用的應該是拳頭。
姜山心中暗道。
「那厭火國呢？」他說。
仲玉笑道：「厭火國的人，形狀像猿猴，書上說他們通體漆黑如墨，以炭為食，能馭火逐敵。厭火國的人與禍斗伴生，禍斗是一種不算強大的凶獸，其形如犬，以火為食。」
又說：「禍斗常常因為鑽進火山食火，引得火山爆發，給厭火國的人帶來災難。」
然後便說到靖人國，仲玉道：「靖人，亦即小人。書上說靖人的國家，像螞蟻的巢穴一樣大。我想，要是他們站在我面前，我多半會忽視他們的存在，他們太小了。」
又說：「不過靖人並不弱小。他們雖然只有螞蟻那麼大，但他們的力氣不小，生來有飛天遁地的能力。若與人殺斗，往往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姜山聽的津津有味。
雖然他在自家那邊，因為兩邊世界在山海經食譜上的相近之處，把山海經都翻了個遍；但山海經裡面的描述，一是太過簡略，二來與這邊的真實情況也有一些差異和出入。
比起仲玉之言，山海經的真實性顯然更低。
好一番閒聊，一邊注視著三維立體投影，時而調整速度，時而竭力隱藏，避免與一些強大的凶禽產生衝撞，便說到了正事。
姜山道：「荊國早早倒向成唐，你覺得有苗國會不會也已經倒向成唐？」
仲玉聞言，皺眉思索了一下，緩緩搖頭：「應該不會。」
他說：「以有苗國歷來的秉性，成唐若不打服他們，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臣服。而且有苗國距離中央太遠，瀕臨蠻疆，成唐在沒有把其他方國收拾完之前，料來不會對有苗國下手。」
姜山微微頷首：「如此最好。」
說：「過了有苗，便只兩條路。要麼橫渡雲夢大澤，要麼繞道蠻疆。我們要在有苗國停留一段時間，搜集消息以分析，從而決定走哪一條路。」
仲玉點點頭：「是得在有苗國停留一段時間。」
姜山斟酌了一下，說：「我認為，橫渡雲夢大澤或許更簡單一些，只需與凶禽獸、異獸打交道；若走蠻疆，則需與各種上古種族打交道。不同的上古種族，脾性、習慣差異巨大，一個不慎就要做過一場。」
說：「我們出了基山之後，順水而下，一路到注入雲夢大澤的出水口。想必那地方，一定有人類聚落。我們就在那兒停留一段時間，打聽雲夢大澤的種種信息，之後看情況再做決斷。」
「若情況不錯，就直接進入雲夢大澤；若情況不好，再轉道蠻疆。」
仲玉道：「都聽你的。」
姜山笑了下：「聽我的未必正確。」
仲玉只是搖頭。
此時，三維立體投影之中，群山漸漸稀疏，亶爰之水愈發浩瀚寬廣；遠處，一片蒼翠起伏的山丘綿延，仲玉不禁道：「那是青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