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送走一位目前處在二流跟一流之間的女演員，張鴻隨手把她塞進自己手心的小紙條扔進了垃圾桶。
「華國之大，莫非找不到我想要的演員？」
演技好、長得好、能吃苦、要的錢還少的優質韭菜，怎麼就這麼少呢？
不，不能這樣說。
我張某人是無產階級，不能以資本家的眼光去看。
應該說肯吃苦願意上進的年輕演員怎麼這麼少呢？
林慕清摘掉平光鏡捏了捏鼻樑，皺眉道：「可是不找一些有名氣也有實力的演員來，這部劇真的能拍出效果嗎？」
張鴻看向羅筠跟白雪夜兩位專業人士：「你倆覺得呢？」
羅筠苦笑道：「鴻哥，我就一小演員，也就演過您那《雲落紅塵》一部電視劇。您問我......這就跟找一個圍棋業餘六段的人，然後問他覺得國手的水平怎麼樣一樣。」
張鴻又看向白雪夜。
她吐出瓜子殼，想了想，然後回答：「鴻哥，這瓜子挺香的。」
張鴻：「......」
娘的，難怪你先天條件這麼好還跑了兩年龍套，真特麼不堪大用！
「鴻哥，現在基本一二線的年輕演員都被你否了，那咋辦？」林川開始引導張鴻，「要不......看看那些物美價廉的小鮮肉？」
這個所謂的一二線年輕演員，最年輕的也三十多了。
他們基本扛起了主流電視劇的主演大旗。
那些中生代的四五十歲的演員，反而要價相對不高，大多也是演重要配角，也就是大家俗稱的老戲骨。
這種演員張鴻倒是無所謂，因為要價不高嘛。
就是主演問題很大。
三四十歲的主流演員們要價一個比一個高。
雖然沒小鮮肉那麼誇張，但差的也不遠，而且也沒回扣啊！
這部電視劇又不是那些小鮮肉背後的資本投資的，可以給他們那麼多錢。
人家華夏重工給了你十億，只要能滿足人家老頭子要求就好。
省下來的錢都是張鴻的。
那自然不可能白給他們幾千萬。
這部劇相對而言又沒那麼看重演技。
不過小鮮肉的話......張鴻摩挲著下巴：「小鮮肉有那演技嗎？我可不想再遇到個耍大牌的，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而且「小鮮肉」這個詞，本身就已經很有歧視的意味了。
林川繼續忽悠：「鴻哥，這你就不懂了吧。以前小鮮肉跟你跳，那是因為你也是新人導演。
現在可不同了，你已經證明了自己，最起碼是初步證明了自己。
那些還沒火起來的小鮮肉當然要仰你鼻息。他們怎麼敢再跟你跳？甚至價格都不會要的太高。」
這話說的林川自己都信了。
不過仔細一想......也許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張鴻很明顯也心動了。
不過嘛......
「面試流程還是要走的。」思來想去，他做出一個決定，「這樣，可以開始給那些想推新人的經紀公司發消息了。可以讓他們來試鏡，不過要演一小段我指定的劇情。」
林川喜上眉梢：「我馬上去聯繫！」
............
王晨最近很糾結。
他的出道應該算是挺成功的吧。
演了今年最熱的《血色芳華》里的男二號。
一開始被噴沒演技，唯一拖後腿演員。
可後來劉導給加了戲把他的身份改成內奸之後，他的口碑反轉了。
哦，原來一直表情扭曲是嫉妒方別啊！
哦，原來沒有表情是因為心裡活動豐富啊！
畢竟演的是漢奸，良心頂不住自己的譴責，但又捨棄不了別人許諾的榮華，所以變現的這麼糾結跟心事重重。
那沒事了。
因此，王晨可以說有了個比較好的開端。
然後，節奏來了。
因為張鴻火了，比他王晨更火。
他不僅在同一部電視劇里壓過了所有人，同時還寫了首現在爆火的歌曲，然後自己拍的那部電視劇的人氣跟《血色芳華》比也沒差多少。
然後劉益守導演跟孫正導演還親自為他站台。
張鴻才是現在這段時間內最火的當紅炸子雞。
可惜，沒人能採訪到他，他也不參加任何活動跟綜藝。
那麼問題來了，大家要怎麼寫新聞呢？
當然是深扒張鴻出道前出道後的一切細節。
然後......
他王晨當初是《雲落紅塵》男一號，結果跟張鴻鬧翻退組的事情被娛樂記者們給挖出來了。
不過吉美傳播的反應也很快。
他們迅速誠懇道歉，然後給幾家比較小的報紙或者個人寄了擦屁股用的律師函，然後甩鍋給王晨的那個快兩百斤的女經紀人，輕描淡寫就把王晨給摘了出去。
不過因為這個節奏的原因，王晨也上了好幾次微博熱搜，甚至還有幾天上了頭條。
他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不過公司並沒放棄他，而是給他找了一位新的經紀人。
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一身西裝背頭一絲不苟，還戴著金絲眼鏡不苟言笑。
現在，兩人就在討論一件事情。
王晨抬起頭，求助地看著自己的新經紀人：「李哥，真要這麼做？」
他的新經紀人叫李然，據王晨自己的打聽，這大哥是個狠角色，而且已經培養出不少公司頂樑柱級別的明星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公司會派他來負責自己，但這樣說的話，就是自己不會被公司捨棄吧？
李然推了推眼鏡，從表情上看不出什麼情感波動：「嗯，必須這麼做，去求張鴻導演給你一個機會。」
「可是......」
「沒有可是。」李然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王晨，「你應該明白自己的處境，所以我說的話是完全站在你的立場上說的。
現在能扭轉你口碑的人只有張鴻導演。根據公司得到的消息，張導目前正在為自己的新片子選角，你明白這代表著什麼嗎。」
王晨抿了抿嘴：「可我跟他的關係，也不可能拿到男一號啊。」
「不是男一號，而是能進入劇組。」李然聲音依舊冷淡，「只要你能進入劇組，無論演什麼角色，外面你的黑料都會不攻自破。
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去求張導，求他收你進劇組。什麼片酬、尊嚴、角色，都不要去想。哪怕是他扇你臉，哪怕是下跪，也要求他讓你進劇組。」
「可......」
「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不這樣做，那麼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公司會放棄你。因為張導以後必然要崛起，而公司里的演員不少，以後總會有合作的機會。他們不會因為你這個小角色就跟張導徹底交惡。之前幫你一次已經是極限了。」李然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歐米茄，淡淡道，「給你五分鐘時間決定。」
王晨臉上神色變幻。
他的拳頭緊緊攥著褲子，良久，良久。
腦海中太多回憶閃過。
從自己幾年練習生生涯的咬牙忍耐，到出道時的彷徨，到按照那個女經紀人吩咐的麻木，到去了劉益守劇組的小心謹慎，到被罵時的唯唯諾諾，到再見張鴻時的被無視。
一直到最後，張鴻離開劇組的時候那個揮著手的背影，還有劉導的話。
「你要多努力，也要感激小張，他說你天賦不錯，我才願意給你機會。」
緊攥著的拳頭鬆開了。
似乎也鬆開了王晨內心的糾結。
他長舒一口氣，抬頭道：「那就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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