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繼續走，張鴻繼續難受。
這每天早上眼一睜，工資開銷什麼的就出去了。
但慢工才能出細活，他也不想粗製濫造出來什麼垃圾。
其一是他張某人還是有點兒小情懷在，這自己拍出來的東西都取悅不了自己，是想幹嘛？噁心自己？
其二嘛......說出來可能有點兒不好意思，其實張鴻也是想著當老闆的。
電視劇雖然他覺得不賺錢，但不一定別人拍就不賺啊！
總不能所有事情都要他一個人做吧？
那跟前世擼啊擼S10夏季賽的Rookie有什麼區別？
日子一天天的過，錢一點點的沒。
不過在理所當然拿到墨翟獎之後，張鴻稍微緩過來一點兒。
那可是四百萬獎金！
四百萬！
飛天獎跟金鷹獎都沒錢的。
不過他得獎雖然上了熱搜，但排名在三十名開外。
沒轍，沒那個閒錢去砸榜嘛。
而且他對這個也不在意。
況且他也不是前世的某鬥地主圍棋雙料冠軍，愛好是在在微博炸糞坑。
有了這四百萬！再忽悠點兒錢！他就能自己投資拍電影了！
至於說什麼拿吳定國的投資拍電視電影然後去電視台放？
開什麼國際玩笑！
他張鴻又不是為了當什麼藝術家，他是要賺錢的！
但當他懷揣四百萬巨款回到公司開會的時候，他的好心情瞬間破滅了。
「啥意思？我還得投資？剛好還差四百萬？不是車跟名牌衣服用品什麼的都用阿川的嗎？」
「成本又不光是這個，場地不要錢？群演不要錢？配角不要錢？」林慕清秀眉微蹙，攤開手，「拿來吧。」
張鴻嘆了口氣，掃了一圈在座的各位山寨頭領。
他笑了，笑的很溫和，也有懷念，「未來總有終點，夢也總有盡頭，做了一年的夢醒了，現在想想，也是很甜蜜的。人生有夢，各自精彩，瑞思拜。」
揮了揮手，他起身就要離開。
「張鴻！」林慕清眉頭一豎，「坐下！」
「好嘞！」
張鴻乖乖坐了回去。
「他只是剛才知道了《父輩的旗幟》的收視率，一時間有點兒興奮，大家不要在意。」回過頭，林慕清就替他擦屁股。
「啊？」張鴻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啊。」
「......」林慕清給了他小腿一腳，在他表情變扭曲之後，淡淡道，「平均12.87，最後兩集收視率分別是14.61和15.01，已經是二十年來收視率最高的電視劇了。」
隨後她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也是有央視這個平台在這裡，而且有大量中老年人在聊天軟體轉發宣傳，包括不少年輕人也在網上替你進行宣傳。
而且還有你在金鷹獎上的視頻說的以後要去拍電影的原因，大家都把這當成你最後一部親自拍的電視劇了。
而且也許也因為如此，《父輩的旗幟》在豆芽網上專業組評分第一次超過8.5分達到了9.0，業餘組則是9.4，基本上無論業餘組還是專業組，都進入網站前十了，如果能穩住一年，那就會進入殿堂級電視劇的範圍之內。」
張鴻要呼吸困難了。
這部劇越成功，他呼吸越困難。
「別說了......來點兒有用的消息吧，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
林慕清絲毫不意外，張鴻就是這樣的人，不在意過去的輝煌，只想變得更出色。
她表情比剛才柔和了不少，「首先就是《非常刑警》的資金缺口剛好是四百萬，算上你那些獎金正好。」
說完她就看著張鴻。
張鴻不情不願地交出了銀行卡。
林慕清從他手上奪了三次都沒奪下來，瞪他一眼，才奪過來。
張鴻目光空洞、雙目無神，反正就這麼個意思。
他覺得百無聊賴，人生已經沒了盼頭。
這特麼豈不是白忙了一年？
「不過......還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替你推掉。」林慕清遲疑了一下，說道，「有不少電視台還有網站想找你上他們綜藝。」
張鴻的眼睛仿佛有了光。
他瞬間精神起來：「哦？有這種事？」
這特麼還猶豫啥？去撈錢啊！
撈完錢才能拍我的電影啊！
林慕清抿了抿唇，「可是......你不是最討厭這些的嗎？」
沒人比她更懂張鴻了。
這傢伙就是個死文青。
他奉行的一向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老藝術家想法。
可這年頭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但張鴻依然不為所動，他幾乎從來沒替自家電視劇做過宣傳，微博也不上，別說運營了，連註冊都沒註冊，現在他微博還是林慕清幫忙註冊運營的。
然後這也算了，他更是從來不上節目，連採訪都懶得接受。
到後來更狠，頒獎典禮都敢錄個視頻然後自己不去的。
不過看他寧肯去墨翟獎也不願去金鷹獎的做法來看......果然，還是個死文青。
這也是林慕清手裡一直有邀約，但始終沒跟張鴻說的原因。
因為他肯定拒絕，而且說不定會打擾到他的創作。
不過現在既然他要邁入電影這個新的領域，而且電視劇要交給公司的其他人來做，那他身為公司門面，理所應當得站出來替大家做宣傳。
最起碼讓他自己的熱度維持住吧。
主要林慕清就怕他依舊拒絕。
不過張鴻的反應卻出乎她的意料，「也不是不可以，為了公司的發展和宣傳，犧牲一下也沒什麼，我可以的。」
張鴻目光堅毅，就這濃眉大眼高鼻樑的樣子，放軍旅片裡妥妥的正面人物！
哦，他確實是演了不少正面角色。
所以說人長得帥就是有優勢，而且要是那種正派的帥。
就好比之前演《血色芳華》的時候，不少觀眾，尤其是女觀眾，一看到他這張臉，就覺得他不是壞人，那肯定是臥底沒跑了。
結果他還真是臥底！
就好比現在，林慕清也被他正義的眼神晃了眼。
「那是不是太委屈了？」
「不，一點兒也不委屈！」張鴻果斷否認。
笑話！如果拒絕的話，他哪兒來的錢拍電影？
「行吧。」林慕清嘆了口氣。
生活果然是能改變人的。
張鴻這麼自傲天真還文青的活像是個活在象牙塔里的人，經過這一年的摸爬滾打，竟然也向現實妥協了。
不過他也是為了公司的大家，否則依然我行我素就行。
就這一點來說，某黑長直並不討厭就是了。
取出一沓邀約，林慕清遞給張鴻：「總共有這麼多，你挑挑看吧。」
張鴻點點頭：「那還有別的事嗎？沒的話大家先散了吧。」
林川跟李華拿著四百萬歡天喜地地溜了，順便還拉走了其他人——他們要去討論新電視劇的事情了。
畢竟看情況，鴻哥這電影一時半會兒也沒戲。
而林慕清則留下來等張鴻看完這些邀約，然後他選擇完之後林慕清再去聯繫對方。
張鴻翻開了第一份邀約。
然後他眉頭就是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