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那邊的放映權已經決定給TBS了，不過具體還是要看對方給出的條件。

  其他三個國家沒討論的餘地，那就賣了吧。

  不過還是要看看怎麼賣。

  張鴻問道：「梁叔，你是怎麼打算的？」

  他還是心裡有數的。

  人家雖然跟你關係好，而且也客氣地問你意見。

  但你真不知好歹就完全自己來做決定，那就是情商低的表現了。

  果然，梁羅笑的更溫和了：「按我的看法，GG費分成這個就沒必要提了，完全不現實。就一錘子買賣吧，而且要價也沒必要太高。」

  他確實越來越喜歡張鴻這孩子了。

  有能力，性格好，知進退，不自傲，簡直就是年輕人的完美模板。

  梁羅笑著解釋：「這部片子我們的目的不是賺錢或者收回成本，而是做宣傳以及輸出價值觀，當然，還有開拓海外市場。」

  這才是梁羅的最終目的。

  畢竟他可是華夏重工的老闆，也是帶領華夏重工走向世界的人。

  一時的利益不是他的追求。

  雖然說Boy Games這個公司一開始只是開著玩兒的，甚至這幾天才剛註冊。

  但他也做好了直接走向世界的準備。

  要賣玩具，就要找噱頭。

  玩具這東西能賣幾個錢？

  真不多。

  如果想把玩具賣的貴而且還要有很多人買，那就要給這些玩具人為添加一些概念。

  比如先拍電視劇出來讓別人喜歡，然後再順勢推出玩具收割粉絲。

  完美！

  雖然一開始拍《機動戰士》的目的不是這個，但後續能帶來的收益確實不錯。

  至於之後做出玩具能賣多少錢，那還要看後續《機動戰士》的影響力了。

  梁羅開始給張鴻講解他的想法：「小鴻，我看新聞說《機動戰士》拿下了飛天獎的『優秀電視劇獎』，這是真的吧？」

  頒獎典禮之後，新聞已經報導過了。

  不過頒獎典禮的視頻今天晚上才會在央視六台播出。

  「是真的。」張鴻點點頭，「其實我也沒想到。」

  「拿的好啊！」梁羅笑道，「最好之後的金鷹獎也能拿到！」

  張鴻不太在乎：「梁叔，這個獎無所謂的吧，也沒獎金的。」

  「那我就要教教你做生意的道理了。」梁羅看他滿不在乎，解釋道，「要賺錢，就不能『只』去看直接收益，而是連直接受益『也』要看。」

  他談興大發，喝了口水，繼續道：「生意場上，不要計較一時的得失。你每做一件事，一定要看到這件事未來能帶來什麼效果。

  如果對未來的收益確實有好處，那短時間內虧一點也沒關係。不過這個短時間內的虧損，也要在可承受範圍之內，不然都看不到以後，公司就破產了。

  把握好這個度，才是做生意的人要注意的事情。」

  張鴻懂了。

  簡單來說，就是放長線釣大魚。

  但這個魚餌也不能割太多自己的肉去釣，不然魚還沒上鉤，自己就先流血流死了。

  張鴻學到了很多。

  「那梁叔，咱們就免費送他們？或者低價賣？」

  房子而已，以後賣塑膠小人一定能賺回來！

  梁羅又笑了：「你還是太年輕了，如果代價太低，那對方就不會重視。所以就按照他們的心理底線要價就好。」

  想了想，梁羅吩咐道：「這樣吧，一會兒小鴻你去跟他們談，就五百萬，我們的底線是五百萬，超過你自己看著辦就行。」

  張鴻點點頭：「OK.」

  ............

  幾小時後，華夏重工的會客室內。

  NHK的一條熏坐在沙發上，腰杆挺得筆直。

  朝日天使太的鷹山仁一臉壞笑：「一條桑，《機動戰士》你們NHK確定要嗎？」

  一條熏表情嚴肅：「你們可以不用太在意我，只要能保證引進這部電視劇，哪家電視台對我們NHK來說都是一樣的。」

  這也是事實。

  作為扶桑唯一的國營電視台，NHK其實比較佛系，他們雖然基本上很難拿到收視率一位，但穩定前五是沒問題的。

  這就是國民基本盤的優勢。

  同樣佛系的還有東京電視台，不過他們是被迫佛系。

  理由很簡單，因為窮。

  所以東京電視台的北條透壓根不是來爭《機動戰士》扶桑獨家放映權的。

  來的時候他已經接到了任務。

  如果能拿到，就拿，拿不到的話，就爭取和張鴻這位天才名導演搭上線。

  以後說不定還有合作的機會。

  所以其實爭這部電視劇的就只有朝日和TBS.

  相比佛系的另外兩家，鷹山仁與TBS的城戶真司確實有點兒針鋒相對的味道。

  不過大家也沒必要拼個你死我活。

  之所以要引進《機動戰士》，主要也是求變。

  現在扶桑的電視劇更多的是校園劇和職場劇，他們需要這種超級大製作的電視劇來讓觀眾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作為扶桑收視率常年在三到五名徘徊的兩家電視台，他們的目標其實不是對方，而是常年霸占一二位的NTV與富士電視台。

  並不是他們台不想拍這種大製作的特效大作。

  而是真的沒錢。

  這可是一百五十億円（扶桑貨幣）投資的大製作！

  就算是電影，扶桑歷史上也沒有這麼高的製作費用！

  這部劇讓他們看到了打破NTV、富士電視台收視率壟斷的希望！

  而且劇情完美符合扶桑人心中的反戰思想，還可以教育國民，甚至幼年好友的宿命對決，以及劇中不少中二的台詞，都深深戳中了扶桑人的G點！

  所以這次來之前TBS跟朝日台都給他們批了一大筆經費。

  歐洲三家電視台的人倒是冷眼旁觀。

  他們對此沒那麼大的需求，買這部片子也是因為片子確實出色，而且也足夠反戰。

  其實他們要引進這部片子，也是有正治因素的。

  這部片子第一是反戰，身為二戰主戰場，這個平行世界的歐洲沒前世那麼悽慘。

  畢竟亞洲那邊的戰爭實在結束的太快，美利堅得以空出大量精力投入歐洲戰場。

  但也因此導致戰後歐洲受美利堅剝削更深。

  所以打算引進這部片子的電視台都是歐洲較為左翼的電視台。

  他們要以此警醒歐洲的年輕觀眾，希望他們能居安思危，不要上了美利堅的那條破船。

  但也因此，他們不會出太多的錢來買這部片子。

  而且每個國家就一家來華國，因此也沒什麼競爭可言。

  很快，張鴻就進來了。

  他後面還跟著一身OL裝打扮的林慕清。

  屋裡的七個人都站了起來。

  扶桑的四位紛紛鞠躬雙手遞上名片——這是他們那邊的習慣。

  而歐洲的三家電視台代表則微笑著跟張鴻一一握手。

  沒人去在意林慕清，哪怕她真的特別漂亮。

  現在可不是沉迷美色的時候，他們都知道自己來的目的。

  打量著這七位猛男，張鴻背後冷汗都出來了。

  他怕啊。

  萬一自己一會兒獅子大開口，他們忽然掏出腰帶大喊「變身」，然後一腳踢死自己怎麼辦？

  歐洲那邊的倆人一言不合掏出袖劍來自己也跑不掉。

  奧因克就更恐怖了。

  張鴻可不想被當成豬宰掉。

  要知道這哥們可是殺資本家專業戶來著。

  不過幸好他不是豬頭人身，不然張鴻絕對轉身就跑。

  等大家都坐下，張鴻乾咳兩聲，笑道：「咱們也不繞彎子了，直接進正題吧。」

  他實在是坐不下去，也忘了剛才梁羅的吩咐，只想著直接亮出底牌，然後看誰能接受就賣誰吧。

  抬起手伸出五指，張鴻開口道：「五百萬，這就是我的要求，你們誰能接受？」

  這話一出口，扶桑四家電視台代表的表情都變了。

  NHK的一條熏和東京電視台的北條透率先放棄：「抱歉，張桑，這個要價請恕我們無法接受，實在是抱歉。」

  說著，倆人站起身鞠躬道歉。

  他們也算是徹底退出了這次競爭。

  張鴻愣住了。

  我特麼就要五百萬而已！

  五百萬很高嗎？

  一條熏跟北條透苦笑著搖搖頭。

  這個價格確實有點兒高了。

  單集五百萬円，二十五集就是一億兩千五百萬円！

  換算成華幣，其實是八百多萬。

  說實話並不多。

  他們怕的也不是這個。

  而是這裡在華國！

  在華國，當然用的是華幣來算了！

  五百萬華幣一集，二十五集就是一億兩千五百萬！

  換算成扶桑貨幣，就是十八億七千五百萬円！

  這個價格實在太過於誇張，他們完全不能接受。

  鷹山仁也眉頭緊鎖，再沒有剛才的玩世不恭似的笑容。

  他原本以為台里給自己的經費足夠了，但沒想到......竟然這麼貴！

  他看著張鴻，低下頭誠懇道：「張桑，能不能便宜一些？兩百萬，不！三百萬就好！三百萬的話我們朝日現在就可以接受！」

  張鴻表情不悅：「不可能的，這部電視劇你們也知道，我們可是花了十個億拍攝的，本來五百萬就已經是超級跳樓甩賣價了，沒道理再降低。」

  鷹山仁聞言嘆了口氣，鞠躬道：「抱歉，張桑，我們朝日台退出。」

  張鴻撇撇嘴，看向TBS的城戶真司，不耐煩道：「那你們TBS要不要？不要的話就算了，五百萬我們都已經虧大發了，這要是還不滿足，那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城戶真司臉色變化。

  他在糾結。

  台里確實沒給自己這麼多的預算，但也算是接近。

  不過面前這位年輕天才名導演確實不愧天才之名，他高傲的一塌糊塗！

  想必是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了。

  但就這麼放棄，城戶真司很不甘心。

  扶桑確實是一個看資歷的社會。

  但如果......如果你能做出成績，也就是走邪道，確實也有以下克上的可能！

  而城戶真司，他有著自己的野心！

  看著面前皺著眉表情不耐的張鴻，城戶真司回憶了一下自己在扶桑的時候查到的這位天才導演的資料。

  出道僅僅幾個月，就斬獲華國年度收視率冠軍！並且比往年冠軍的收視率整整翻了五倍！

  拍出的網絡電視劇也打破了各種紀錄！

  同時前不久還拿下了華語電視圈最強兩大獎項之一的飛天獎！

  這......值不值得賭一把？

  這麼高的預算引進的進口電視劇，必然要放在黃金檔和其他幾家電視台打擂！

  在這個收視率萎靡的時代，如果黃金檔收視率能達到18%就能斬獲收視冠軍的時代......

  《機動戰士》如果能帶來平均超過20%收視率的話，那麼他就賭贏了！

  可如果賭輸了......他就只能引咎辭職，並且如此大膽的傢伙，別的電視台也不會收留他，那麼他基本上可以等同於社會性死亡。

  東京將再無他的容身之地，他就只能回老家種地去了。

  城戶真司神色變幻，額頭冒出了冷汗。

  張鴻見他不說話，不耐煩道：「不買就算了，五百萬還扣扣索索的，我過幾天還要去金鷹獎呢，到時候就是想買我還不賣呢。」

  五百萬！

  放到京城、深城、尚海這些地方都只能在郊區或者偏僻的地方買房！

  就這都不願意出？還說什麼扶桑大電視台呢！

  真是不給力！

  《雲落紅塵》都賣了三千萬！

  投資是《雲落紅塵》無數倍的《機動戰士》你連五百萬都不肯出？

  果然是扶桑弟弟國，一股小家子氣。

  他這句話成了擊穿城戶真司內心的最後一支利箭。

  金鷹獎？

  城戶真司咬牙道：「等等！張桑！五百萬！我同意！」

  話說完，他整個人都癱在了沙發上，胸口不停起伏。

  他這是賭上了自己的前途！

  如果失敗了......後果不堪設想！

  但他現在只能去賭了！

  如果成功！那自然一切都不是問題！

  五百萬而已，至於這樣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拉斯維加斯把褲子都賭上一樣......張鴻撇撇嘴：「行吧，那就五百萬。」

  這邊聊完了，那就該輪到歐洲那邊了。

  那三位看了許久，互相對視一眼。

  法國電視一台的亞諾·多里安代表三人發言了，他操著半生不熟的華語，說道：「張，不得不說，你很有談判的天賦。不過你不該直接把底牌亮出來，也不該直接當著我們的面跟他們談。」

  他說話就是這麼直接。

  爾後他微微一笑：「現在我們知道了你的底牌，而且我們也沒競爭對手，所以我們三家都只會出五百萬。而且......」

  微微一頓，他笑道：「我說的是二十五集打包的價格，不是單集。」

  「行吧，打包就打包。」張鴻擺擺手，「那就這麼說定了。」

  城戶真司驟然抬頭，臉色慘白，目光憤怒。

  不過張鴻沒看他。

  他回過頭，給了林慕清一個詢問的眼神。

  【怎麼樣？】

  林慕清回了一個讚許的眼神。

  【做的不錯。】

  緊接著，她開口道：「我們這邊指的是歐元。」

  亞諾·多里安聳聳肩：「美麗的女士，我們說的當然也是歐元，不然還會是什麼？扶桑円嗎。」

  城戶真司瞬間心情又好起來了。

  算下來，自己這邊雖然是單集價格，但用的是華幣結算。

  這樣的話，對方三家每家花了四千萬華幣，自己花了一億兩千五百萬。

  雖然價格是對方的三倍，但......莫名就心情好了很多。

  而且反正......這錢也不是自己的。

  賓主盡歡，這幾家電視台的人跟著之後進來的華夏重工的人去擬定合同了。

  林慕清看了張鴻一眼，嘴角上翹：「沒想到你還挺有商業頭腦的，我一開始還以為你真蠢到五百萬就賣了呢。不過你賣了扶桑一點二億，賣了歐洲三家加起來一共一點二億。看來是我想錯了。」

  張鴻撓撓臉，疑惑道：「啊？可我本來就是打算五百萬華幣打包賣的啊......」

  林慕清甩了他一個白眼：「我信你才怪！」

  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