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姐姐，放心吧，沒事的。」陳昇安慰道。
楊君雪：「嗯，我只能當做不知道，也就不能去安慰她，你心裡有數就行。」
「嗯嗯，姐姐放心。」
一連兩天。
王依依只來過兩次陳昇的辦公室。
這是第二次。
匯報工作站得筆直，也站得很遠。
也不穿絲襪了。
更沒有從前那種帶著挑釁的小情趣。
一口一個陳總，還面帶微笑。
但打過招呼後，目光便不再看過去。
只是盯著工作內容講述。
部門工作也梳理得井井有條。
看起來一切如常。
陳昇自己也面不改色，平靜與王依依交流討論。
還像個老領導一樣勉勵她幾句。
就非常的公事公辦。
等王依依出門後，他眼裡才流露一絲不忍。
唉……
換做曾經純情的他，早克制不住自己了。
但現在的他，假面掛在前，真心藏於後。
比鍋底還黑。
比深夜更深。
比冬雪更冷。
若不是三個小baby暖著他，他早變異成沒得情感的機器了。
創業走到如今，不算計、不下狠手是不可能的。
當看見高瑪麗病死的新聞時，他一點心緒波動都沒有。
毫無知覺。
天真的娃永遠當不了頭領。
這是他要付出的代價。
「陳總，那我就先回辦公室了。」
王依依露出微笑，語氣十分客氣，帶著對上級的尊重。
「好的。」陳昇也微笑頷首。
走出辦公室的王依依仍舊面上帶笑。
自信從容。
與向她問好的員工打招呼。
進到自己辦公室。
回復了幾封郵件後，她猛地伏在辦公桌上。
埋臉小聲哭泣。
之前的鎮定自若，通通化作了淚水。
她真的很愛這個男人。
但這個男人好無情！
好冷血！
都不來安慰半句。
哪怕是問一句都沒有。
她覺得自己有點可笑。
明知道這個男人心黑，還是抱有期望。
想做他懷裡的小貓。
可事實證明，這個男人的黑是深淵裡的黑。
無知無覺。
起碼對她是這樣的。
真是好狠的心！
她抽泣了一會，被手機鈴聲驚醒。
一看來電提示：
華為雲服務華中區總裁孫總。
王依依連忙扯了紙巾，擦去眼淚。
深呼吸了一次，調整狀態。
然後按了接聽。
她臉上習慣性浮現微笑，語氣客套而平靜。
聽不出來一點低落。
「你好孫總！」
「王總你好！有空談嗎？要是忙的話我晚一點再打過來。」電話里孫少華特別有風度。
王依依答道：「有空的，孫總請說，是價格確定了嗎？」
「沒完全確定，只是還有些小細節需要溝通一下，王總下班後有時間嗎？
江灘有一家餐廳還不錯，我們邊吃邊聊。
順便再研究下斗音和頭條推廣的細節，上次聊得不夠深入，我覺得還有很多地方需要詳談。」
孫少華語氣自然，聽起來就像正常的商務宴請。
主題緊抓工作。
把吃飯一句帶過。
要是換做平時，商務宴請王依依是要去的。
這是工作的一部分。
只是她現在心情低沉，完全沒有心思應付。
想著調整一下，中午的時候宴請客戶也是可以的。
便委婉道：
「抱歉孫總，你這電話打晚了，晚上我這裡有一個訪談活動，實在抽不開身。
明中午行嗎？我請孫總吃飯，地點你定。」
「當然可以了，這個不怪王總，是我沒有預約，那就明天中午吧。」
孫少華沒有多問，反而是自我反省。
完全不逼迫，讓人如沐春風。
「好的孫總，那就明天中午見，地點你定，提前發到我手機就好。」
王依依想著明天中午沒有安排，肯定是可以的。
就聽手機里孫少華又開玩笑似的道：
「王總明天可不可以不帶保鏢啊，我看著有些害怕，我是好人來的，哈哈！」
「孫總說笑了，保鏢是公司配的，不針對孫總，保鏢可以不跟我進去，但我要帶一個助手，希望孫總不會介意。」
無論是出於公還是私，王依依都是要帶一個助手的。
於公，商務談判必須有人在。
防止有意外發生。
倒不是防備色狼，大中午的，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可能發生什麼。
主要是將宴請定性為商務行為。
助手記錄談話內容。
以防過程被篡改，或被利用。
於私，這位孫總明顯有其他意思，所以她得帶人。
孫少華爽朗的哈哈一笑：
「當然不會介意，我也是要帶的，討論工作是一件嚴肅的事，
不過你們公司確實很愛護人才，還給你配保鏢。
這倒是有點出乎我意料之外。」
「孫總見諒，也是沒辦法，我們女孩子出門談事情，公司擔心我們有危險。」
王依依話語如常，心裡卻又想起男人了。
既然一丁點都不喜歡她。
那麼狠心！
卻又把她保護得這麼好。
為什麼！
就為了有個人才嗎？
人才不多得是？
溫暖和傷心兩種情緒在她心裡交織。
臉上卻還是平靜如初。
畢竟電話還沒掛呢。
就聽那邊說道：
「理解理解！貴公司的人文關懷屬實讓人敬佩！那先不打擾你了，明天中午見！」
「好的中午見！」
掛了電話，王依依臉上的冷靜瞬間瓦解。
難受的情緒又涌了上來。
往常的這個時候，她一定會找理由跑去那邊辦公室。
故意秀下絲襪。
現在卻沒心情了。
她拿起鏡子，重新補妝。
把淚痕和黑眼圈遮蓋起來。
「篤篤篤！」
響起敲門聲。
「進來！」王依依立馬坐正身體，又變成了端莊威嚴的王大副總。
進來的是市場分析部總監。
手裡拿著兩份文件。
處理完這件事，等分析部總監出去後，王依依又垮塌下來。
坐著發呆。
好幾分鐘才恢復清醒。
她又拿起鏡子照了下。
確定看不出來什麼後，這才起身。
往CEO辦公室走。
來到門口她敲了敲門。
不再像以前那樣直接推門。
而是等裡面傳出「請進」後，她才走進去。
「陳總！明天中午和華為雲服務華中區要定價格，還要確定入駐頭條斗音的推廣價。
兩個項目金額會比較大，所以需要你跟我去一趟。」
看著這個男人帥氣沉穩的面龐。
王依依的心就不受控的緊縮著。
傷痛的感覺充斥著她每一條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