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那頭沉默，陳昇也不再理會，掛了電話。
這事一起，他就沒打算會善了。
對方來什麼他都接著。
錢嘛，就是用來花的。
每天進帳那麼多錢，不花還不過癮。
陳昇給郭少霞打去電話，該做的安排要做。
對方在江市是有地產公司的。
有些事他不適合出面。
閩省鷺島市。
寧家集團母公司。
董秘阿雯表情憤怒而憋屈。
她以為對方是有道歉說和的意思。
卻沒想到這麼暴戾。
還把她說成那樣。
雖然也確實那樣。
她胸脯起伏著，就立馬想進去把事情往大了說，報復下對方。
可腦子裡瞬間想到對方說的話。
「你只是個秘書，教你做人」
「沒準寧董正好換個更年輕的秘書」
這兩種都是她害怕會發生的。
她能做董事長秘書，情商當然不低。
只不過日子久了，心態發生了變化。
覺得對方只是個年輕人，頭條網也只是個新興網際網路企業。
就下意識擺起了架子。
她深呼吸了一次，目光落在屏幕上。
那是關於頭條網陳昇的介紹，以及一張帥照。
這時，她腦子裡才更加清晰起來。
對方再怎麼樣都是一家網際網路企業的老闆。
年輕，衝動，肆意，個性。
真有可能幹出格的事。
對於這樣一家現金奶牛公司，要干自己一個秘書花的錢是小錢而已。
自己又何必去出這個頭。
她對頭條網了解不多，也就剛剛開始查詢就打電話了。
越看越是心驚。
要知道寧氏集團是兩代人才做起來。
這位一年就做起來了。
資產或許不如寧氏，但照這樣發展，遲早的事。
她不怕對方動粗幹了她這個秘書。
看著那張帥照，她反而有些莫名的念頭。
來就來！誰怕誰！
這麼帥！她眼睛都不會閉！
她怕的是對方找別人動粗。
阿雯調整好心態，起身走進了董事長辦公室。
寧氏集團現任董事長寧有為，今年五十歲，出身就是富二代。
曾經的花花公子。
他已經讓人去打聽對方的來頭。
正一邊處理工作，一邊靜靜等待。
打聽消息需要時間。
堂堂世界五百強董事長，也沒辦法在三分鐘內得到對方所有信息。
光知道市一號的女兒是不夠的。
這其中的複雜關係也要了解。
作為一家集團公司的董事長，哪怕再憤怒，該做的事也得做。
如果來頭僅止於此，那就不好意思了，這個巴掌非得打回來雙倍不可。
但如果不止於此，那就要思慮周全。
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
一定是做了什麼事，導致起了衝突。
「董事長，剛剛頭條網陳總來了電話，說寧小姐的事他負責，只是聽他說有一些隱情，其他他沒說。」
董秘阿雯非但沒有添油加醋，反而說得更柔和了些。
「嗯，我知道了。」寧有為頭也沒抬。
阿雯便不多說，出了辦公室。
坐回工位上想了想，打開頭條網註冊了一個帳號。
董事長辦公室。
手機鈴聲響起。
「說！」
「已經查清楚了，對方在頭條網任法務中心副總裁，父親沈建軍是建寧市書記，沈家在湘省有點經濟實力。
對方母親何冬琴是小縣城教育局局長，但……」
「但什麼，直接說！」
「但何冬琴的情況比較複雜，一開始沒查到，後來我找了老同學才問出來。」
「能別囉嗦嗎？」
「是，董事長，何冬琴的父親是***，大哥是***，二哥是***。」手機那頭快速說了下三個名字。
「確定？」寧有為終於面色一變。
光是其大哥的名字就夠嚇人，難怪一開始查不到。
用公安系統查公安最高位，那蠢蠢是惹麻煩。
「確定！省府秘書辦的消息，還問我什麼事，讓我不要多嘴。」
「嗯，我知道了，辛苦了，找財務領一筆應酬費，這事爛在肚子裡。」
「謝謝董事長。」
寧有為靠在老闆椅上，目光微垂。
陷入了思考。
女兒被打一巴掌，氣嗎？
當然氣。
可這一巴掌，白挨了……
如果僅僅是沈家，他寧家可不是吃素的。
碾壓沈家輕而易舉。
書記也得為女兒的事道歉。
但現在不行了。
讓他不解的是，那麼大一個來頭，怎麼在一個小縣城當教育局長呢。
寧有為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然後咽回肚子裡。
對方來自何家的事，他必須不知情！
否則，指使查詢公民還是高官的信息……是違法的！
一旦暴露出去，幾乎不用懷疑。
一向與寧氏友善的公安，會強闖寧氏堅發集團帶走他。
而寧家在各地實業的一些「小糾紛」，也會被翻出來，成為壓死駱駝的一根稻草。
得罪頂級上官和得罪寧家，誰都知道怎麼選。
哪怕交好的省高官也會視而不見，甚至會反過來幫忙。
因為他倒了，但……集團公司還在。
他倒了挺好，兩個兄弟正大光明插一手。
屆時集團動盪，股價大跌。
幾個小股東，和其他資本也會一擁而上。
趁機發難爭奪股權。
這就是現實。
再有錢，面對平民自然敢放肆。
但在某些情況下，則只有老老實實的份。
一個家族集團，利益為先！
要是有人動了利益，那肯定是拼死一搏。
但只是為了孩子的一巴掌，還贏不了，那是不可能去賭氣的。
寧有為揉著眉心，良久後才長嘆一口氣。
女兒的性子該管管了。
他立刻給女兒打電話，但沒接。
又給女兒的專職司機兼保鏢頭子打電話，也沒接。
這讓他開始有點不安。
寧有為忽地想起頭條網，這家他沒放在眼裡的網際網路企業。
難怪對方能相安無事做大，敢情是靠了這層關係。
寧有為腦補出了一切。
這很難不去聯想。
此時，
江大財會系女生宿舍樓下。
「安秋月！」寧妤姍攔住了剛下課的安秋月。
身後不遠處還跟著兩個年輕男的，一看就是保鏢開車進了學校。
安秋月掃了一眼，隨口敷衍：
「不好意思，我有事，下次聊。」
說著就急步走開，半點不想停留。
「安秋月！你等等！」寧妤姍追了上去又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