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斬人如割草(二合一)
油尖旺區位於九龍半島的前段。
這裡有著九龍明珠之稱的尖沙咀，有佐敦、油麻地、旺角，以及大角咀，還有一部分西九龍填海的區域。
其中經濟，主要還是以油麻地、尖沙咀、旺角為主，油尖旺這三個字就是分別取自於這三處的。
別看油尖旺是港島十八個區里最小的一個。
但這裡卻是九龍城寨的勢力範圍內最繁華的地區。
光是在這裡的十幾條街，每日所能帶來的油水就已經占據了一個相當誇張的比例。
大灰熊之前和公仔強發生矛盾時，多數時候還只是在觀塘、黃大仙的地區去掃場。
那些地方的油水就比較一般了，比起油尖旺差了不少。
這一次，大灰熊動了真火，直接招呼幾百名的四九仔，要一口氣將油尖旺的十幾條街全部掃平。
做成的話，絕對能讓公仔強的心態徹底爆炸的。
只是這次的動作這麼大，相應的準備自然也要充足些。
渡輪、大巴、摩托車、麵包車，各種各樣的交通工具是必不可少的。
一方面是方便此次的行動，一方面是隨時接應人手撤離現場。
搞出這麼大的場面，驚動到條子是必不可免的。
尤其是油尖旺的探長還是顏童，目前所有探長里最有影響力的一位。
大灰熊準備搞亂油尖旺，擺明了是不準備再給顏童面子了。
……
隔天
大灰熊早早的就開始安排人手了。
城寨在油尖旺有十二條街，近百家場子，這麼大的範圍，自然不可能一條街一條街的掃過去。
這次動手，大灰熊打定了主意親自帶隊。
宋仁、靚媽、大嘴、雞哥、阿爆，一人領一百五十餘名四九仔，每人瓜分兩條街的場子名額。
一行人坐渡輪過海，分批次上岸之後，有提前準備好的巴士、麵包車過來接送。
各自率領了名下的四九仔們，先後埋伏到提前分配到的街區附近。
等時間一到，再一起動手。
宋仁作為銅鑼灣的扛把子，聯勝的雙花紅棍，分配到兩條街，其中一條是賭檔、粉檔、馬欄一條龍的廟街。
這地方是整個油麻地里油水最多的地方，這裡的賭檔放在整個香江都是出了名的。
大灰熊就很喜歡在廟街這邊賭錢，只不過要避開城寨在這邊的場子。
等到下午的五六點鐘。
除了食肆、茶肆以及娛樂場所，街道兩側的商鋪都開始逐漸關門歇業了。
只是道路兩側的攤販還有不少，一直到天色漸黑時，攤販們才開始收攤走人。
一輛巴士，兩輛麵包車停在一處廟街外的僻靜地方。
巴士上站滿了人，麵包車上也同樣擁擠著。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同時天氣也陰沉起來。
天空上突然下起了朦朧的小雨點。
宋仁瞥了一眼外面的濛濛細雨。
隨即又平靜的看了看表，稍頃後抬起眸來，終於開口了：「差不多了，條子館早已下班，都打起精神來，準備做事！」
廟街這邊，跟在宋仁身邊的是高樂，見到大佬發話後，他立即站起來喊話：
「今夜大佬坐鎮這裡，其他的街老子不管，但是廟街這裡，一個個都給老子瞪大眼睛醒目點，把這裡的場子全給我掃的一乾二淨！」
「讓公仔強食屎去吧！」
「最後，我話你知，弟兄們都是出來混的，邊個不是為了出人頭地！」
「想給大佬留個好印象的，需要點樣去做，你們心裡也該清楚的。」
「好了！」
「下去做事！！！」
話畢，高樂率先跳下了車，緊隨其後一群人烏泱泱的開始蜂擁而下。
街道上來往的行人已經少了很多，多是沒有帶傘的，來去匆匆，但也不免有些好奇的目光看過來。
高樂打開了巴士側面的後備箱，將用舊報紙包裹的一把把斬刀分發給手下的這批四九仔們。
人手一把斬刀後，高樂領頭，足足七八十人浩浩蕩蕩的奔著廟街的方向壓了過去。
夜色暗淡，天氣也不好，行人們加快了腳步，起初注意到高樂這群人的時候，還只是有點好奇。
見到個個都是社團的扮相，每個人的眼神俱是兇惡的主，手裡提著的明顯是砍刀的傢伙什。
於是行人們的腳步便更快了，做鳥獸般的立即散開。
洶湧的社團成員們湧入了廟街。
高樂滿臉的兇相，臉上殺氣肆意，正一馬當先的走在最前面，到了一處城寨負責的賭檔門口，高喝一聲：
「弟兄們，給我放開手腳，斬死城寨的這幫撲街！！！」
事發突然，城寨這邊在此之前並沒有收到風聲，以至於全然沒有反應過來。
每家賭檔平時睇場的人手都不會太多，出了事一般能直接處理都是當場處理，不然才會出去叫人的。
不過廟街到底是最繁華的油水區，這邊的場子裡，每處都安排了十餘號人馬隨時候著。
可單單就這麼點人手，面對高樂為首的七八十號人，顯然是不夠看的。
哪怕高樂已經分成了三隊，每隊人馬也有二十幾號人，又是打一個措手不及。
砍翻城寨這些反應不及的撲街，還是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
夜晚的天色陰陰沉沉，街道上卻燈火輝煌的。
天空還在淅淅瀝瀝的落著細碎的雨滴。
宋仁沒有參與進去，而是坐在巴士車的車門口。
一邊安靜等候著。
一邊也是負責隨機應變，處理一些突發狀況。
細細的雨點打在腳邊，宋仁回望著這個燈火下的繁華街道，目光平靜的很。
……
廟街這邊的場子，是由城寨裡面地位數一數二的長毛負責。
事發時，他正巧躺在一間馬欄裡面享樂。
這幾天來，長毛的火氣太旺了，附近幾家馬欄里的姑娘都有些怕了他。
倒不是姑娘們承受受不住，而是長毛這人現在玩的實在是太花了。
自從被宋仁踢爆了襠，長毛就已經只能做一名辛勤的手藝人了。
本就火爆的脾氣無處宣洩，心底哪裡能受到住這份委屈啊。
他特意安排了刀手坐渡船去銅鑼灣，想著是把這份火氣宣洩出來，結果安排的八名刀手也是不成氣候。
三個直接被打成了重傷，到現在還站不起來。
剩下的五個也被嚇破了膽，長毛知道後那叫一個火大，一時間又想不到其他的辦法。
滿腔火氣只能宣洩在馬欄里。
只是，現在的長毛再也沒了往日裡的雄風。
在馬欄這裡，他已經變成了真·動手動腳。
長毛此刻正發揮著手藝人的高光時刻，突然間聽到店外的喧囂聲不斷，火氣開始蹭蹭的竄起來了。
「你老母的，外面在搞什麼鬼！」
門外傳來了手底下的四九仔急促的敲門聲：「大佬，不好了，廟街里的場子出事了！」
長毛的暴脾氣上來，一腳踹開了房門，門外的一名四九仔直接被猝不及防的撞翻了。
不過一旁還有另一名四九仔，瑟縮著低下頭，道：「大佬，廟街里有一伙人掃場來了，足足有百十號！」
長毛聞言一愣，隨即大怒：
「冚家鏟，哪個撲街仔敢來我的廟街鬧事，老子這就去安排人給他收屍！」
說罷，瞥了一眼他們：「媽的，呆愣愣的做什麼！還不去叫人！」
廟街屬於城寨掌握的所有街區里，油水最多的幾個地方之一，這裡的堂口歸城寨的雙花紅棍長毛管控著。
這裡是不能出事的！
長毛丟不起這個人。
好在他因為身上有傷，現在出門在外，往往都會安排十來名四九仔追隨著。
再加上馬欄里的人手，以及附近幾個還未掃到的場子裡拉過來的人馬。
很快，長毛就拉起了四十餘名的四九仔，直接浩浩蕩蕩的洶湧而來！
天空上仍在下著小雨，街上已經徹底沒人了。
只有長毛一夥滿目的凶光的從遠處而來。
有大佬帶頭，四九仔們各個身上都蒙著一層煞氣。
誓要將這群不知死活的撲街仔們全部掃平。
……
巴士車的司機猛然間渾身一震，注意到街道那頭的洶湧人流，立即意識到情況似乎要不對了。
城寨的這幫人被驟然掃了場，竟然還能這麼快就組織起大規模的反擊力量，這屬實有些不妙。
司機剛準備提醒一聲自家大佬的。
結果一扭頭，才發現宋仁已經從車門口的階梯上站起身了。
司機見狀，有些驚道：「大佬，你要去做咩？」
宋仁從一側的後備箱裡，撿起一把筆直、光亮的斬刀。
他頭也不回的笑了起來，踩著濕潤的街面，迎著以長毛為首的四十餘人隊伍開始步行而去。
他輕垂著眼瞼，語氣平靜卻十分冷冽：「安心，我先去送他們投胎。」
既然大灰熊都說了要斬死這幫撲街，那當然是斬死他們了！
難不成是在說笑啊。
反正天塌了還有大灰熊這位坐館頂在頭上呢。
宋仁掀開了裹在斬刀上的報紙，踩著淅淅瀝瀝的雨滴，已經開始越走越快了。
街道的另一頭，以長毛為首，浩浩蕩蕩的四十餘人，受到大佬的火爆脾氣影響，一伙人全都滿身煞氣。
只是走著走著，就見街道的那一頭上，一道模糊的黑影正迎面而來。
距離太遠，天色又太暗，再加上下雨天，視野實在看不清。
只是對方似乎只有一個人，長毛就壓根沒有在意。
他滿臉陰霾，一邊走一邊暴躁的喊道：
「叼他老母！竟然敢來掃我長毛的場！」
「一個個的都把招子給放亮點！見到了那幫撲街，給我往死里砍！」
「我要讓他們站著進來，橫著出去！」
「讓條子來給他們收屍！」
追隨在身後的其餘人馬當即呼喝著響應，氣勢十足。
他們是打定主意要在自家大佬面前好好表現一番了。
只是這股子兇悍還沒等到爆發出來，遠處的那道身影已經壓低身形，開始加速了。
起初時，長毛還有些不屑，但隨著那道黑影越來越快，距離越來越近，其手中提著的一把筆直的斬刀也越發清晰了。
長毛心頭逐漸駭然起來：媽的，什麼鬼啊！
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就衝過來了？
這人是神經病嗎？！
只是，到了下一秒，一聲沉悶的聲響破開了雨幕。
對面那道人影的奔襲速度已經快的了一個驚人的地步！
近乎是每一腳踩踏下去，就能遠遠傳來一道悶響聲。
距離越近後，聲音越發沉重。
最後幾秒，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伴隨著那道黑影的衝刺，每一腳踩踏下去，濕潤的地面似乎都裂開了，淺淺的一層積水隨著腳尖掂地，以喇叭狀轟得炸開！
黑影速度到了近處，在天色與雨夜的掩護下，越發看不清面龐了。
只能伴著一點橙黃的燈光，看到斬刀上細碎的一抹冰涼，在此刻已經悄然盛放！
長毛的面色，從最初的滿眼殺氣，變成了一抹驚愕，然後快速轉變成了驚恐色！
快，太特麼快了！！！
尤其是到了最後一段距離，長毛驚駭的發現對方的每一步踏出，幾乎能瞬間躥出去七八米遠。
就算是三級跳的職業運動員，也只能在最後一步上做到如此啊。
但眼前這一抹黑影，卻每一步的衝刺都像是在貼地飛躍一樣！
長毛的臉色驟然大變！
叼你老母啊！
這是個什麼怪物！
他幾乎是憑藉危險的直覺，猛地後撤一步，同時拽過身旁的一名馬仔！
下一秒，一縷破碎、凜冽的刀光斬開了眼前的雨幕！
寒光從那名馬仔的頭顱上一瞬間傾瀉而過！
馬仔的臉上還有著些許的錯愕，整個頭顱從右半邊的太陽穴，然後傾斜而下，一直到到最半邊的唇角位置，先是裂開一道猩紅的血線。
血珠順著裂開的血線溢出！
下一刻，整個頭顱一分為二！
大半截的腦袋咕咚一聲滾落在地！
血液似是溫泉一樣，噗噗的噴射出來！
四周圍原本還浩浩蕩蕩，滿身煞氣的四九仔們，直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缺失了半截頭顱的馬仔愣在當場，他的唇角上還帶著對出頭人地的一點期許。
下一刻屍身無力的撲倒在地，濺落的鮮血灑在四周好些人的身上、臉上。
溫熱的血水夾雜著雨點，讓這群以砍人為生的古惑仔們莫名的毛骨悚人。
宋仁單槍匹馬，跨步站定在一群人的眼前。
手裡的斬刀上，還有血跡順著點點刀刃緩緩滑落，如珠般滴落在地面的水窪中。
宋仁抬起頭來，平靜的面頰上，綻放出一抹輕笑：「長毛，又見面了。」
長毛極短暫的震驚下，很快就回過神來。
尤其是看到了宋仁的這張臉，襠下似乎又在憂傷了，他儼然忘卻了剛剛那一幕的駭人程度。
額頭的青筋霍得蹦了起來，咬牙切齒般的一字一頓道：
「花-仔-榮，你個死全家的！」
「給我斬死他！！！」
長毛的話才剛剛說完，一縷無暇的刀光就已經橫向掃落！
距離最近的一名四九仔茫然的眨了眨眼，脖子上已經裂開了一道血線，不等血液從動脈中迸發，宋仁就已經反身一腳追了上來，暴戾十足！
那人向後連續撞翻了一大片人！
斷裂的脖頸也徹底撕開了猩紅的血口，血肉翻起，血液如雨噴灑而出！
趁著蒙蒙的細雨，宋仁在廟街上肆意的開了殺戒！
兩刀，就已經斬死了兩人！
宋仁卻仍不知足，望著面前一群受到驚嚇的四九仔。
他心底的一口惡氣，也開始洶湧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