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者,擅觀察,亦擅審視自身。
後天修行天眼的秘籍不在少數,但修到大成者的人數並不算多。
若是如李鴻儒這般自如運用,猶如自身器官一樣自然,那便更少了。
「也不知鴻儒的天眼擅長觀測什麼?」
天眼能查看元神,而天眼也擅長望氣。
有陰陽眼,一眼望穿黃泉,可以直接看透鬼魅之物。
有風水眼,能查探大地諸多脈絡,甚至於藉助大地之眼的力量。
有財氣眼,可判人富貴,斷人和助人前後的財路。
有氣運眼,看穿人和皇城的氣運。
……
諸多能力都屬於天眼,各有特色。
王福疇頗為好奇李鴻儒的天眼擅長於什麼。
他看著李鴻儒,心下甚是滿意。
這是老天爺賞飯吃。
不論李鴻儒天眼擅長觀測哪方面,熟悉元神和窺探自身的能力少不了。
這是有了邁入元神大道的重要基礎。
千金易求,資質難得。
王福疇很滿意自己沒看走眼。
此時的李鴻儒一臉潮紅,一臉彷佛發現了什麼奧妙的激動。
這是大致觀測到袁天綱如何運用元神之力了。
練武者元神少有外放,與肉身合一,即便天眼也難於直接觀測。
但袁天綱的元神力量卻是外顯,此時又在眾人面前慢慢演法,也便看了個正著。
待得袁天綱元神衍化完畢,諸多學子各施手段,眾人最終齊齊誦讀《禮記》,引得陣陣儒家浩然正氣臨身,聲音亦是越發洪亮。
諸多文人,便是王福疇也站身了起來,加入這種誦讀的行列。
「儒有不寶金玉,而忠信以為寶;不祈土地,立義以為土地;不祈多積,多文以為富……」
這是文人以身作則的品性與品行之言,時時需要反躬自省,大抵和入黨宣言類似。
諸多人隨聲高念,掀起一陣陣聲音的浪潮,引得片片青光籠罩。
台階之上,宗廟中撞鐘錘響,一吟一撞之間如同暮鼓晨鐘在心靈敲響。
「善!」
待得誦讀完畢,唐皇肅穆回應,諸多文人亦是紛紛入座。
「吾等文人,便是有著文人應有的信念,才與那隻追求自身強大的修道者有了區別。」
王福疇提點一句。
接下來,該道人們演法了。
在大唐國,儒家和道家長期相互交融影響,在諸多方面有著相互的借鑑和融合。
但雙方依舊有著截然的不同。
文人們秉承天地君親師之道,而道法歸於自然。
為首的那道人低低念咒,十餘秒之後,李鴻儒只覺眼睛一花,對方已經化成了一株寒梅。ൠ😾 6❾ⓢђ𝔲𝓧.𝓒𝑜ᵐ 👤👮
「碰上這種變化的道術,你便要仔細做分辨,他能化成寒梅,卻難化出那寒梅獨特的香氣。」
王福疇點破了這道變化之術,更是透了對方的缺陷。
「此時他也動彈不得,你尋了那寶劍,一劍劈下去,保管他死翹翹……」
「咳咳,福疇兄,您多少給我們道家一點面子。」
王福疇指點李鴻儒破道術時,並未放低聲音,諸多年輕人不由豎起了耳朵偷聽。
眼見自己帶著的學生一臉牙疼之色,在前排的李淳風不由微微咳嗽了兩下,稍微提醒了一番。
「淳風兄,我只是提醒學生以後擦亮雙眼,江湖兇險,莫要著了道。」
貴為教育司的鬥雞,李淳風也熟悉王福疇。
對方官階雖較之他要低不少,但也是他頗為頭疼的人物。
他素來與各處交好,儒道不忌,但王福疇卻是教育司職位,必須保持儒家獨立風格,顯得又臭又硬,油鹽不進,難於溝通。
每次看到王福疇,李淳風就像看到了一根攪屎棍。
掃過王福疇時,他還掃了一下對方的學生。
只見這學生垂著腦袋,卻是不知在做什麼。
「你這麼搞下去,我們都只好去變石頭了。」
李淳風頭疼了一句。
此時,那化成寒梅的道人搖擺著枝幹,而在寒梅的旁邊,則有一個道人化成了頑石。
「化成石頭的這類道術卻是難以抑制體內的生靈氣息,同樣有著破綻,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他那頑石模樣也與人體盤起來的大小相近……」
王福疇又在傳授破解之道了,李淳風只覺腦殼疼。
若是對拼手段,他能玩得王福疇跪下叫爸爸。
王福疇實戰能力一般,但理論一套一套的。
這是教育人員的通病,動手不行,瞎BB的能耐不低,還都喜歡拿出來教育學生。
當然,也管用。
若無平推的手段,王福疇的教導就是標準破解答案。
「你這學生,嗯,不專心的好。」
看著垂頭看鞋子的李鴻儒,李淳風才感覺開心點。
這大概是王福疇走眼了,選了哪個大世家的子女,對方壓根不鳥王福疇的嘮叨。
王福疇倒霉,他就不免有點小爽,感覺這大抵就是個報應。
「專心,我學生可專心著呢。」
王福疇不忿的反駁了一句,隨即瞧向低著腦袋的李鴻儒。
「他低著腦袋也是專心。」
嘴硬的囔囔一句,王福疇亦感覺自己甚是沒面子。
李鴻儒低著腦袋,即便是額頭開了天眼,那也沒可能瞅著場上那道化石術。
若是在往昔,他是要責罰學生的。
但在此時,王福疇覺得不看也沒關係。
畢竟他學生較之李淳風帶著的學生資質要好上許多。
「我似乎見過你這學生?」
被王福疇囔了一句,李淳風也很好奇對方學生的來頭。
他觀測了數眼,又掐指推算了數下,只覺自己此前見過對方。
「那當然是見過,你還占了他大便宜,以後多少要照顧他一些」王福疇得意道。
觀星樓作法已成定局,便是他也難以從李淳風那兒撈得好處。
此時他也只能說上兩句過過嘴癮,也順道提醒提醒李淳風,還欠著他學生的人情。
「大便宜?」李淳風奇道。
「地上莫非有黃金屋和顏如玉不成?你倒是將腦袋抬起來。」
眼見李鴻儒還垂著腦袋,王福疇託了一把。
李鴻儒只覺下巴處一股大力傳來。
看著王福疇文人弱不禁風,但力量比李保國大多了。
他腦袋頓時就被捋直了。
「你那觀星樓做法的詩詞中,我學生可是占了頭一份」王福疇高興道。
「原來是你!」
觀星樓也穩了,李淳風心也定了。
此時李鴻儒臉上沒塗墨汁,待得仔細查看,李淳風腦海中頓時浮現了一個人影。
他這哪算在李鴻儒那兒占了大便宜。
完全是李鴻儒帶來了大麻煩,讓他遭遇了無妄之災。
這是涇河老龍的帶路黨。
也是損毀他觀星樓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