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靈山道岳

  第541章 靈山道岳

  弘文館。💀☜ 69ˢĦ𝓾ⓧ.𝓒𝕠M 🐨💚

  屬於大唐的「六學二館」之一。

  六學指國子學、太學、四門學、律學、書學、算學,隸屬國子監,是大唐的最高學府,培養各類性質的人才。

  二館指弘文館、崇文館,這兩館掌經籍圖書,校理書籍,不斷傳承完善知識。

  弘文館擅校訂文人的書籍,據傳弘文館的書籍有二十餘萬卷, 且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這是大儒們才有資格聚集的場地。

  李鴻儒考了進士榜眼,屬於勉強沾邊大儒的水準。

  若是朝廷有人安排,他也有資格前去,但若是上頭不賞識,以他目前的程度,數年不得門而入也很正常。

  小夥伴太子殿下又發來善意了。

  這讓李鴻儒看了看承影劍,最終收拾了一番。

  待得第二日用過早餐,李鴻儒才捧著楊素給他謄寫的《九經》等諸書前去。

  弘文館在皇宮區域,從太極殿往東,穿過數道宮殿長廊,又路過三省六部官府邸之處,便能到弘文館。

  李鴻儒持了腰牌,一路暢行無阻。

  越是深入,他見得的大儒也越是眾多。

  這場面與唐皇的翰林宴相近,但這是文人們宣講經文,暢談見解的聚會,並無吟詩顯寶制寶等事情。

  李鴻儒入了弘文館,頓時連連對著數人行禮。

  這其中有楊素代他科考時態度輕怠的朱元適和袁學真。

  「好傢夥,你那番目不轉睛當真是罕見,我還以為你將我們忘了」朱元適笑道。

  他眼睛眨了眨,開口不乏玩笑話,也輕輕揭過了楊素此前代考時的冒失無禮行為。

  「你科考進士有些得罪人啊」袁學真亦是笑道:「落第詩和金榜題名兩詩一出, 在眾考生中掀起了不小的風浪。」

  「哈哈哈……」

  李鴻儒只能幹笑一聲。

  這兩首詩拿了朝廷的好處,但必然會造成一些負面影響。

  李鴻儒覺得自己應該不乏『小人得志』之類的評價,引發了一些書生的批判。

  詩詞向來存在對立,在不同人的眼中就有不同的感受,這沒法做到齊齊討好的八面玲瓏。

  若是他自己作詩,李鴻儒覺得會更糟糕,連朝廷那一關都沒法過,他不得罪點人不行。

  見過了朱元適和袁學真,這兩位老師的好友也開始給李鴻儒引薦一些朝廷中人。

  李鴻儒不時對這些人點頭,又不時行禮。

  「聽說我那副字帖還沒蘊養三月,便被你丟出去用掉了?」

  見過歐陽詢時,歐陽詢翹著那撇小鬍子,詢問時頗為不甘心。

  收藏他字帖者大都珍惜無比,貼心收藏數十年者不足為奇。

  但在李鴻儒那兒,歐陽詢覺得自己的字帖度過了一生中短短的旅途。

  這大概能列入他筆下最短消亡的字帖之一。

  這傢伙在翰林宴上靠著詠馬詩,將許敬宗手中的字帖贏去,歐陽詢還以為年輕人會琢磨琢磨他字帖的真義。

  但李鴻儒和那群武夫沒區別, 純粹將他費勁心思之作當成了法寶用。

  歐陽詢鬍子好一陣亂翹, 又拿拐杖敲了李鴻儒兩棍子,這才將心思舒坦下來。

  「您老真是老當益壯!」

  歐陽詢敲兩拐杖猶如撓痒痒。

  這位大儒的年齡有些偏大, 近乎八旬,此時已經風燭殘年,李鴻儒覺得若不早求幾幅墨寶,大概以後沒什麼機會。

  他沒臉沒皮的說了數聲,頓時讓歐陽詢吐槽。

  「你這番無恥的模樣很像我年輕時啊!」

  彼此都是過來人,歐陽詢頓時清楚了李鴻儒那些小九九。

  「老夫的字帖出一副便被人求一副,我手中是沒什麼字帖的。」

  身為大書法家,歐陽詢手中之物是最少的。

  這便和鑄造大匠一樣,不管打造多少柄名劍,這些劍都在劍客手中,而並非鑄造師中。

  這讓李鴻儒大為可惜。

  以歐陽詢如今的年齡,再想寫出一副威能強的字帖,那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那可不是!」

  李鴻儒許久未見的鄰居閻立本也湊了上來。

  「咱們是常人眼中的墨寶製造者,但咱們出一副就被拿走一副,兜里根本存不住什麼可用之物。」

  歐陽詢或許是如此,但李鴻儒覺得小氣的閻立本和閻讓沒可能是這樣。

  這兩人是一有機會就要強調自己,這正是家財萬貫者謙虛藏拙的手段。💙☹ ❻➈𝓢H𝐮χ.𝒸ᗝ𝕞 ☯🐺

  不過李鴻儒還有點想向閻立本學畫畫的想法,當下也附和了數句,還取出了自己畫人之作,請教了閻立本一番。

  「你這是徒具其型,沒有精氣神!」

  閻立本點評時也不客氣,直接指出了李鴻儒畫作中的問題。

  徒具其型不難理解。

  同樣的招式,有的人用出來就是威力絕倫,有的人用處來則是花拳繡腿。

  模仿只有形狀,而缺乏真正的內涵。

  被楊素指導了一月有餘,李鴻儒也想聽聽其他人的建議與指導。

  這是真正的請教,一時閻立本也有了耐心的指導。

  弘文館的交流便是如此,能撞見各種人,也能進行相應的探討和交流。

  待得一時三刻後,只聽一聲編鐘的響聲。

  太子穿著四爪金龍袍出現在了弘文館。

  「見過太子!」

  「見過殿下!」

  ……

  一聲聲問候聲頓時響起,也有太子連聲的『免禮』行為。

  在太子的身後,李淳風等人赫然在目,這其中亦不乏穿著袈裟的僧人。

  一些人抿了抿嘴,也有人目中生疑,不乏怒目者。

  弘文館多以儒家文人為主,這是儒家聚集之處,並非道家和釋家來的地方。

  這宛如儒生踏入釋家藏經閣指指點點,又或前去道家重地觀看交流。

  「父皇為寡人造寺,廣召名德,這位是普光寺的道岳大師及其僧徒!」

  李淳風等人是朝廷之臣,知名度不低,太子重點介紹的是後者。

  這讓道岳大師長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道岳大師佛法高深,普光寺的曇藏法師在今年更是曾為母后祈福治病,讓母后身體恢復安康!」

  太子簡單的介紹一句,頓時讓一些大儒的敵意收斂了起來。

  不乏有僧人作亂,但也沒人一棍子敲死所有僧人。

  能有功於皇后,這些僧人便帶來了善意,足以讓人接納。

  一時之間,伴隨著道岳大師的問好,諸多人各有回禮。

  「帝後已經落到需要請外人醫治的份上了!」

  李鴻儒想到諸多讖言,隨即他便見得道岳大師的目光透了過來。

  「施主安康!」

  道岳大師問好時,李鴻儒只見對方身上隱隱透著一絲佛光。

  這種佛光有著宏大,仿若光芒一般照耀人心,讓人感覺暖意。

  他回禮時心中一動。

  「莫非道岳大師修的是靈山之法?」

  李鴻儒曾在萬佛山見過諸佛講經,那些佛陀術法高超,能耐不凡。

  但萬佛山諸佛陀的經文多有詭異,與大唐儒家和道家的正常理念有著格格不入之感。

  直到大日如來出現,將一切元神顯化消除。

  李鴻儒看著道岳,只覺仿若對方身上氣息與大日如來有著一絲相似,具都是如大日東升,照耀與摧毀具存。

  一側如魔,一側是佛。

  代表了毀滅,又帶來了生機。

  這是一種不同的佛學。

  李鴻儒詢問時,也讓道岳大師回禮。

  「如是我聞,我佛如來願傳佛法入唐,我等皆是有緣,在夢中得傳一些小乘佛法。」

  道岳開口,並不做避諱。

  夢中傳法有些玄幻,但又並非不可能,手段是如同真武宮之主傳授他《人仙長生經》一般。

  這可能道岳誠心,讓佛陀藉助了佛像進行元神顯化,進而傳授了一些佛法。

  這些佛法或齊全,或有失,或譯文有缺,或難入大乘,又或難於整理成冊。

  佛法的小乘和大乘,與儒家術法的小成與大成並無區別。

  這是學了大半,但又未學到徹底。

  佛法不輕傳,只是心誠祈禱祭拜,難於讓人掏心掏肺將自己所擅齊齊傳授出去。

  眾佛陀只是根據這份誠心授予一定量的佛法,釋家常提『我佛只度有緣人』便是如此。

  李鴻儒覺得,若是有人非常崇拜自己,日日祭拜,他願不願意授法這種瘋狂崇拜者還是兩碼事。

  從這一點來說,靈山一脈確實給信徒廣開了門庭。

  太子還提及了曇藏法師替帝後治病,讓帝後恢復。

  唐皇和帝後解決身體麻煩的途徑確實需要求助於靈山。

  李鴻儒偶也會想想,陳禕此時究竟走到了哪裡,距離靈山秘境還有多遠。

  靈山秘境是天仙界秘境,陳禕能耐有限,到時又如何踏入靈山之中。

  「聽說李卿數日前才歸來,還有幾分神奇的經歷,不知能否與寡人詳細敘說一番!」

  太子面色柔和,又帶了些許威儀。

  在監國之位上兩年,太子已經有了唐皇的一些風範,諸多行為都是模仿唐皇舉止,端得上英明。

  此時太子身體健康,面色紅潤。

  雖然太子放下了練武,但他的身軀依舊有壯實,而儒家浩然正氣扶正著軀體,隱隱有踏入元神的趨勢。

  李鴻儒端詳了數秒,只覺難於在太子身上看出什麼禍患來。

  「相術到底準不準?」

  李淳風等人也曾提及信者自然信,不信者念頭中難於扭轉念頭。

  冥冥中諸多聯繫,即便是再強的相師也難理順。

  萬千的未來之路,可能走向這一條路,也可能走向另外的一條。

  李鴻儒應下太子要求時,心中也有一些疑問。

  「若是有機會,或許可以拿其他同等地位的人做做實驗,看看有沒有機會改命!」

  李鴻儒莫名其妙想到了吐渾國的寧王。

  這同樣是一個走入到絕境的上位者,並不被毗那夜迦佛看好,甚至於拒見對方。

  若無意外,寧王這輩子別想翻盤。

  若稍微插手能讓寧王能翻盤,李鴻儒覺得太子也能翻轉不詳的未來,破除『帝傳三代』,找出逆天改命的可能。

  太子入座,又有諸多大儒輪番上場講述儒文。

  待得道岳大師在其中穿插了一段佛法經文,太子對著李鴻儒眨眨眼睛。

  「李卿年紀輕輕便高中進士榜眼,對諸多經要必然是有著深刻理解,此番不如也當眾闡述一番。」

  太子引領。

  弘文館鋪的路來了。

  李鴻儒拿著《九經》諸多書籍,他此時也慶幸有楊素輔助。

  靠著《九經》的通譯與注釋,他必然能在大儒們中站穩跟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