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妖血反噬

  在大理寺的諸多目錄中,登記著諸多能人異士。

  譬如李鴻儒身體具備食鐵妖獸力量,這便屬於一種特殊的能力。

  只需備案註冊,便可以合格正規的擁有這種力量。

  若那不曾報備的,一旦犯事,面臨的刑責會極為嚴苛。

  諸如模仿,雕琢藝術品等能力,亦在大理寺登記註冊的範圍內。

  裴紹看著手中損壞的贗品,能讓王福疇都著道,做出這種贗品的人屈指可數。

  他呼了人,直接叫人去進行徵調。

  此時他也不宣布退堂,只是坐於堂上等待。

  只是一樁偷竊案件,但涉及人和物卻是高檔了一些。

  看手上的贗品,王福疇佩戴的納玉等階不低。

  這足以讓一些人生出貪婪之心。

  他冷冷的掃視了堂下跪著的祝展鵬一眼,又靜靜等待被徵調者的前來。

  「大理寺雖有探查審判的職責,但我們是關聯方,若涉及重要相關,一定要爭取一擊致命,不給對方任何辯駁的機會。」

  等待裴紹審訊之時,王福疇也低聲傳授著一些自己的人生經驗。

  此前的案子就是最好的教材,足以拿來做示範,也能獲得足夠的經驗和教訓。

  人沒可能不栽跟頭,但不能連續栽跟頭。

  他低聲私語時,柴令威等人連連點頭,感覺王福疇教育得很地道。

  堂上豎著耳朵的裴紹則有些微汗。♞♢ 6❾ѕн𝔲x.𝐜o𝐦 ☢🐊

  這就是某些文人的德行,要麼不出手,要麼直接干翻對手,讓對方難有翻身的機會。

  看著李鴻儒,他覺得挺好的一個孩子,以後慢慢就可能會變成讓人深惡痛絕的對象。

  查祝展鵬這種人好查,查文人是出了名的麻煩。

  他搖頭晃腦,只覺有幾分噓唏人心不古,世風日下。

  「裴大人,據說令郎天資不凡,何不去太學讀上幾年,也好走走功名。」

  「那臭小子就知道天天打架,心思從未放在文化修行上。」

  諸人等待時,袁學真不免也找裴紹低聲鬧嗑,想著為太學收錄一個上等資質的學生。

  他的話讓裴紹頭疼不已。

  各家有各家的事。

  他常年在大理寺辦案,家中疏於管教,後院已經失了火。

  只是失火歸失火,他兒子確實還拿得出手。

  隨著兒子年歲增長,裴紹不免也在考慮入學的問題。

  總歸是要去教育一番,給以後謀個出路。

  等待徵調時,雙方不免也交流了一下。

  若硬壓不見成效,裴紹不免也想藉助文人們的教育,給自己兒子拜一位名師來管教。

  袁學真貴為太學博士,是拿得出手的大佬。

  大抵是見王福疇收了學生,袁學真也動了心思。

  旁敲側擊時,裴紹頓時就連連點頭了下來。💋♩ ➅➈𝔰Ĥ𝓊𝔵.𝒸𝐨𝓂 💣👍

  賣兒子沒問題。

  裴紹甚至覺得自己有些不足,需要強化一些與文人集團之間的關係,碰了事也能提醒一下,免得日後遭殃。

  一聲編鐘聲響的響起,重新將眾人的關注轉移到了此前的案情上。

  一個年四十餘歲的中年人和一個年六十餘歲的老者頓時被帶了過來。

  「手藝人許強。」

  「手藝人張橫。」

  「拜見大人!」

  手藝人收錢做事,如同那打造刀劍的鐵匠鋪,貨出來了,對方拿去做什麼,卻與他們不相關。

  兩人前來時沒有惶恐,面色極為鎮定,只要不遭遇大案,一般難以牽連到他們。

  「今有一樁案件,你們看一看,這贗品是出自你們誰之手?」裴紹舉著手上假納玉道。

  「這是小人的隨手之作。」

  那兩人中,六十餘歲的老者頓時站出身來。

  「很好,張橫,你當日是為誰而刻這枚贗品?什麼時候刻的這麼贗品?」裴紹問道。

  「三天前,有人找上門來,說是想打造一個小玩意兒去玩玩,我便如實打造了,那人……」

  張橫回頭張望,將目光放在了那乾瘦的老者身上。

  擅長打造藝術品,張橫的記憶力顯然不會差。

  而且此時的時間並未過去太久,找到人並不難。

  「卓五,嗯~」

  聽了張橫的招供,裴紹醒木一拍,他剛要審訊那乾瘦老者,隨即發出了一聲驚咦之聲。

  連連跨步之時,他已經步行到那乾瘦老者身邊。

  對方此時俯身。

  待得裴紹伸出手指一探,他身軀已經斜斜的倒了下去。

  「居然死掉了!」

  乾瘦老者卓五入堂之後便跟隨眾人跪倒在地,沉默的一言不發。

  若不是案件涉及到他,很少會有人去關注。

  這是一個存在感很低的人。

  但這也是案件的關鍵人。

  「老五?老五?」

  一旁的祝展鵬拍了拍老者,隨即臉上浮過慘白之色。

  「來人,將他屍體做檢驗,祝展鵬,你有何話要說?」

  有張橫的指正,祝氏藥店已經完全涉案在其中。

  只是此時不明是祝展鵬的行為,還是說卓五在操縱。

  「家門不幸」祝展鵬沉聲道:「是我的人犯了事,若大人有什麼責罰,我祝展鵬願意全盤承受,他定然是趁我不注意之時做了那掉包的事情,如今心中有愧……」

  「管教無方,少不了你的事,哼~」

  祝展鵬此時倒是沒有推脫,也讓裴紹冷哼了一聲。

  他的目光放在祝展鵬身上許久,這才落回了卓五屍體上。

  方才在堂上許久,他竟是沒覺察到對方是在何時悄無聲息死亡。

  如今來了一個死無對證。

  「大人,他是死於體內藥力鎮壓的妖血失控反噬,應該是這數分鐘內斃命。」

  檢測報告出來更是讓他皺眉。

  「又是這些髒東西!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走捷徑去做妖,身體捅了窟窿,撈多少錢財都不夠用。」

  裴紹滿臉的嫌棄。

  他看了看王福疇等人,亦是抱了抱拳。

  「涉案人卓五已死,接下來裴某隻有盡力去卓五居住處做搜查,納玉的價值不菲,還望諸位有個提前的心理準備。」

  若納玉被卓五所掉包,此時大概率已經交易出手。

  缺失了關聯人,在茫茫人海中,這便是一樁難以有後續的案件。

  若案情暫結,便只能做備案記錄,若是以後有偶爾的查探,才能找到失物。

  但這種找回的機率極低。

  他提前說了最壞的結果。

  王福疇頓時擺了擺手,道了一聲『無妨』。

  他指了指卓五。

  此時的卓五手指開始長出尖銳的爪牙,手臂上一些黑色的長毛亦是不斷長出,耳朵亦縮進了腦袋。

  這是死後顯了妖化部位的原型,甚至較之妖物顯得更為醜陋不堪。

  王福疇想想李鴻儒那滿嘴的狗牙,覺得這也是一個可以借用的反例教材。

  納玉雖然寶貴,但這些經驗和教訓同樣價值千金,足以讓人警醒。

  助力可以借用。

  但修行真正能依靠的,永遠只有自身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