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韓國大選不到一個月。
對候選人來說，現在的一天比平時的一年還要重要。
為了爭取每一張選票，他們的行程安排精確到秒。
崔在石市長也不例外。
因此，他只能在凌晨抽出一點時間，而且還是在車上與金正國會面。
「很抱歉占用您寶貴的時間。」金正國說道。
「如果是金會長您的召喚，就算是閻王爺來了也得靠邊站。」
崔在石市長的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
電視辯論、採訪、競選活動……
即使分身乏術，臉上寫滿了疲憊，但他的精神狀態卻比以前更好。
這就是競選的魔力吧？
在眾多支持者的歡呼聲中，政客們仿佛獲得了無窮的力量。
「很多專家都認為這次選舉會非常膠著。泰宇集團的調查結果也是如此。勝負將在1%之間。」金正國說道。
「執政黨候選人根基穩固，再加上泛在野黨候選人整合的議題，這次選舉的局勢撲朔迷離。所以我更要加倍努力。」
三位候選人的支持率都徘徊在30%左右。
誰的支持率能高出哪怕一點點，誰就能贏得選舉。
這也意味著，任何微小的變數都可能改變選舉結果，而沒有哪個企業家喜歡不確定性。
「現在，我可以給您兩張牌。這兩張牌您可能都不喜歡，但您願意聽聽看嗎？」金正國問道。
「金會長您要賜錦囊妙計，我當然要洗耳恭聽。」
錦囊妙計。
趙子龍憑藉諸葛亮給的錦囊妙計，一次次化險為夷。
但金正國不是諸葛亮，崔在石也不是趙子龍。
所以，錦囊里的計策對崔在石來說，可能非常殘酷。
「第一張牌，是加大合法輿論攻勢的力度。在網絡上大量發布攻擊執政黨和泛在野黨候選人的帖子，降低他們的支持率。」金正國說道。
「……這不太合法吧。」
「雖然不合法，但我保證不會被任何人發現。即使時代變遷，政權更迭，也不會有人知道這是我們做的。」
「嗯……就算我再缺錢，也不會做這種事。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作為一黨之首，我應該接受這樣的建議，但我做不到。」
金正國預料到了崔在石的反應。
這也是他選擇和崔在石合作的原因。
雖然有時會感到無奈，但正因為崔在石的這種性格，金正國才能信任他。
「如果您不願意，我們就繼續進行合法的輿論宣傳。但這樣一來，您的支持率最多只能和對手持平。」金正國說道。
「只要一步一個腳印，就能爭取到更多支持，哪怕只有0.1%。」
「您的對手也在努力。這次是三方競爭，所以提高支持率非常困難。時間拖得越久，對您越不利。」
崔在石在政壇摸爬滾打了一輩子。
他立刻明白了金正國的言外之意。
「韓國的選舉格局最終還是會回到兩黨競爭的局面。雖然國民經濟黨已經成為第一大在野黨，但在民眾心中，它還沒有被完全認可為兩大黨之一。」
「隨著時間的推移，中間選民會轉向執政黨或在野黨。30%的支持率瓶頸，最有可能被打破的就是國民經濟黨。」
金正國毫不留情地戳中了崔在石的痛處。
如果崔在石的支持率領先2-3%，這些話或許無關痛癢。
但現在選情膠著，支持率差距在1%以內，而且民調結果時而第一，時而第二，這番話無疑戳到了他的痛點。
「所以，您是想讓我用非法手段？」崔在石問道，「如果這樣，我再次拒絕。」
「既然您不願意，我就不再勸您了。但我只想問您一個問題，30%勝率的這次選舉，和70%以上勝率的下次選舉，您會選擇哪一個？」
崔在石以能言善辯著稱。
在電視辯論中，他總能輕鬆應對各種尖銳的問題，甚至還能反擊對手。
但面對金正國的問題，他卻久久不語。
「您是讓我放棄這次選舉？現在還有超過一半的民調顯示我領先。」
「所以現在是最佳時機。現在退選，您能獲得最大的回報。」
「我是個政客，不是商人。我參加這次選舉，不是為了利益。」
崔在石對金正國發火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金正國發火。
以前，無論金正國說什麼，他都會儘量接受。
但面對金正國勸他退選的提議，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如果回報是韓國的未來呢？您還會拒絕嗎？」金正國問道。
「您是什麼意思？請詳細解釋一下。」
「執政黨和泛在野黨正在激烈交鋒。不僅是政界，就連他們的支持者也分裂了。再加上國民經濟黨，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我也對此感到遺憾。但這不是民主的體現嗎？」
民主就是允許多種聲音存在。
如果只有一種聲音，那就是共產主義或社會主義。
「如果是健康的意見分歧，我當然贊同。但現在競爭太激烈了，而且會越來越激烈。」
「您覺得我退選就能阻止這種分裂嗎？」
「如果您以『大團結』的名義退選，一定會引起國民的共鳴。」
金正國是個商人。
他對政治理念和健康的民主不感興趣。
政界的紛爭與他無關。
這只是為了崔在石的下一步計劃。
如果崔在石以大團結的名義退選，下次選舉就能以壓倒性優勢獲勝。
「就算鐘聲再響亮，回音也會在不到一個小時內消失。這種共鳴能持續到下次大選嗎？」崔在石問道。
「耳朵聽到的回音會消失，但留在人們心中的回音不會消失。而且，退選還能帶來另一個好處。」
「什麼好處？」
「您只滿足於5年的統領任期嗎？我們也應該像鷹醬一樣，統領任期8年。」
「您是說統領連任制？」
統領連任制。
就是像鷹醬一樣，可以再次競選統領。
這也是金正國勸崔在石退選的根本原因。
目前，國民經濟黨只有崔在石一個扛鼎之人。
即使他這次當選，5年後也沒有合適的人選接替他。
金正國為國民經濟黨投入了這麼多，區區5年的回報怎麼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