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朴權欽廠長來到了漢城。
金正國在一家高級酒店的中餐廳設宴款待他。
這一次，他並非以審計部門本部長的身份。
而是以會長的孫子的身份前來。
「朴叔叔，我經常聽爺爺提起您，他說您曾經幫我換過尿布呢。」
金正國舉起酒杯，笑著說道。
「哈哈，會長真是的，怎麼什麼都跟你說？不過，他說的沒錯，我確實幫你換過尿布，還背過你呢。」
朴權欽爽朗地笑道，回憶起往事。
朴權欽曾經是金泰中最信任的人之一。
他竟然還記得金正國小時候的事情。
這讓金正國心中對他產生了一絲好感。
金正國不動聲色地打開系統，查看了朴權欽的個人信息。
「難怪爺爺會把他留在身邊。」金正國心中暗道。
朴權欽的工作能力非常強，各項指標都十分優秀。
但是，金正國也明白，工作能力是會退化的。
如果長時間不使用，就會慢慢下降。
朴權欽在工廠里無所事事，他的工作能力肯定下降了不少。
但他依然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
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對李俊秀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呢？
金正國心中充滿了疑惑。
「朴叔叔，我之前去昌原的時候，應該去拜訪您的，但是發生了一些意外，所以才沒有去成。」
金正國歉意地說道。
「你是說徐宇泰的事情嗎？他真是太貪心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朴權欽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
「您為什麼不阻止他？」金正國追問道。
「我阻止不了他。」
朴權欽的語氣充滿了無奈。
金正國曾經聽爺爺說過，朴權欽是一個充滿激情的人。
他當年不顧一切地來到昌原，創建了昌原工廠。
但在金正國的眼裡，如今的朴權欽，只是一個行屍走肉。
「朴叔叔，我去了審計部門之後，發現昌原工廠有很多問題。」
「你想改變現狀？別浪費時間了，你做不到的。」
朴權欽搖了搖頭，語氣中充滿了疲憊。
「為什麼？」
「除非你能成為會長，否則，你什麼都改變不了。」
朴權欽的話，讓金正國更加好奇了。
他究竟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金正國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難道是因為爺爺？」金正國試探性地問道。
「會長難道不知道昌原工廠的情況嗎？昌原工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他。」
朴權欽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懣。
果然，問題還是出在爺爺身上。
金泰中雖然很有能力，但他不擅長管理。
「爺爺為什麼不關心昌原工廠？」金正國繼續問道。
「這說來話長，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會長很想建一座工廠，但建工廠需要很多錢，銀行不願意貸款，公司也沒有足夠的資金。」朴權欽回憶道。
「所以，爺爺向地下錢莊借了錢？」金正國瞬間明白了什麼。
「可以說，昌原工廠是用明洞地下錢莊的錢建起來的。」
金正國終於明白了。
為什麼李俊秀可以控制昌原工廠。
「您的意思是，在償還完昌原工廠的貸款之前，爺爺也無能為力？」金正國問道。
「我曾經多次建議會長償還貸款，但他總是把錢花在建新工廠，或者成立海外分公司上。」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失望。
朴權欽的消沉，都是因為金泰中。
他親手創建的昌原工廠，卻被地下錢莊控制了。
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巨大的打擊。
所以，他才失去了鬥志，現在只想安安穩穩地退休。
不再過問公司的事情。
昌原工廠的真正主人，竟然是地下錢莊！
事實上，不僅僅是昌原工廠。
泰宇集團為了擴張，四處舉債。
泰宇汽車和其他子公司，大部分都是用借來的錢建起來的。
所以，等到亞洲金融危機爆發的時候，泰宇集團才會轟然倒塌。
朴權欽廠長之所以會如此消沉，就是因為他看透了泰宇集團的本質。
「廠長，其他大企業也都是靠借錢來建工廠的。」
金正國試圖為爺爺辯解道。
「我知道，但沒有哪個企業會像泰宇集團這樣，讓地下錢莊成為工廠的主人。」
朴權欽搖了搖頭，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那就把他們趕走，不能再讓他們繼續控制昌原工廠了。」
「哪有那麼容易？昌原工廠的建設成本超過了8000億韓元，其中一半以上都是地下錢莊的錢。」
朴權欽苦笑著繼續說：
「想要趕走他們，就要還清4000億韓元的債務，但泰宇集團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錢。」
「就算有，他們也不會用來還債，而是會繼續建新工廠。」
4000億韓元，對於SAVE投資公司來說，只是一筆小錢。
但對於市值只有5萬億韓元的泰宇集團來說，卻是一筆巨款。
當然，市值並不等於公司的實際價值。
泰宇集團的實際價值肯定超過了5萬億韓元。
但他們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4000億韓元。
而且，就像朴權欽廠長說的那樣。
如果金泰中真的有4000億韓元。
他肯定會用來建新工廠，而不是還債。
「這件事，我來解決。」
「你怎麼解決？」
「我幫泰宇集團找到新的金主，幫他們還清債務。」
「你想從銀行貸款，來償還地下錢莊的債務？我早就試過了，明洞地下錢莊和銀行的關係非常密切。」
朴權欽搖了搖頭，顯然不相信金正國的辦法。
對於銀行來說，地下錢莊也是優質客戶。
銀行可以通過出售債券，或者提供高利貸，從地下錢莊那裡賺取利潤。
而且，地下錢莊的背後，還有政界的支持。
地下錢莊是政客們洗錢的最佳場所。
所以政客們對地下錢莊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您的意思是，銀行不會貸款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