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建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5

  這是進入這個詭異世界的第二天。

  胖臉男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神情中有些凝重。

  前桌的兩個女生正在打鬧,右邊的女生不知道是說了些什麼,兩個人都捂著嘴笑開了。

  青春期的少女往往都是鮮活明媚的,小腿纖細,腰肢柔軟,胸脯像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樣,美的叫人心顫。

  胖臉男人曾經有過很多個那樣的玩偶,玩膩之後,都被他銷毀掉了,只是現在坐在這個鬼氣森森的教室里,看著面前兩個指甲都泛著青灰色的女生說笑,他實在是沒辦法產生任何生理悸動,更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胖臉男人皺起眉來,扭頭去看趴在課桌上,就跟丟了魂兒一樣的呂瑩瑩,眼底不禁透出幾分微光來。

  跟她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死了,她沒了依靠,還不是任他搓圓搓扁?

  他有些得意的笑了,順眼去看第二排最後邊兒的16號女生,卻見那位置上仍然是空的,跟她一起的24號位置上也同樣沒人。

  胖臉男人臉上的笑容慢慢收起來了。

  他走到班長座位那兒去,問:「16號跟24號一直沒有回來,這算不算是曠課?」

  戴著黑框眼鏡的男生抬起頭,用他幽深的眸子看了胖臉男人一會兒,咧開嘴,露出一個有些扭曲的笑容:「今天晚上,我很期待哦。」

  冷汗逐漸爬上了胖臉男人的額頭。

  他抬起衣袖,有些狼狽的擦了擦腦門:「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男生臉上再沒有一絲笑容,他說:「要上課了。」

  胖臉男人神情畏懼的看他一眼,小心翼翼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被燕琅教育過的那個桀驁少年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嘲笑,其餘參與者臉上也全是幸災樂禍。

  胖臉男人不禁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多管閒事,後悔完了,又開始安慰自己那句話只是那個小鬼說出來嚇唬自己的。

  提心弔膽的結束了下午的最後一節課,廣播像昨天一樣的響了起來:「請插班來的學生到一號教學樓下集合!請插班來的學生到一號教學樓下集合!」

  眾人背上書包,動作迅速的往昨天吃飯的餐廳奔去,等到了地方之後才發現,這裡仍然有九把椅子,卻只有六份餐盤。

  男人們很快占據了位置,開始大快朵頤,呂瑩瑩已經兩頓飯沒吃了,走路都覺得沒力氣,她走進餐廳,聞著裡邊兒的飯香味兒,不自覺的咽了一下口水。

  「可以,可以分給我一點吃的嗎?」她哀求著所有人。

  沒有人理會她,連今天早晨曾經對她起過色心的胖臉男人,都因為班長的那句話,而暫時對她沒了心思。

  呂瑩瑩是做記者的,見過人也多,之前跟傅朝南在一起時也曾經聽他提起過,說這群人都不是什麼善茬,她體力又不足以抗衡任何人,這會兒也不敢去搶。

  她咬緊了自己的嘴唇,走到胖臉男人身邊去,哀求道:「大哥,求你分我點吃的,好嗎?」

  胖臉男人有幾天沒沾女人了,聞到她身上的淡淡香水味兒,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他嘿嘿的笑,伸手去摸呂瑩瑩的臉,呂瑩瑩嚇了一跳,避之不及的後退一步。

  胖臉男人變了臉色:「臭婊/子,你過來問我要吃的,不就是那個意思?裝什麼三貞九烈!」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罵的這麼難聽,呂瑩瑩哪裡受過這種委屈,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好歹知道這不是能發脾氣的地方,又迫於生存壓力,就強忍著走回去,央求說:「大哥,別在這兒,人這麼多……」

  胖臉男人伸手在她臉頰上揉了一把,又摟住她腰,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口,其餘幾個男人吹起了口哨,還有人解開褲子,就在這兒開始上下擼動。

  經過了一天一夜的過渡,人性中最醜陋的那一面逐漸開始暴露。

  38號拿牙籤剔牙,說:「16號和24號沒來吃飯,但椅子還在。」

  兩頰凹陷,面容有些陰鷙的20號說:「人還活著,但不知道哪兒去了。」

  「24號受傷了,16號帶著他去看醫生,他們請了兩節課的假,」挨打的桀驁少年說:「但直到下午的課結束,他們也沒回來。」

  「不明不白的。」20號低聲自語了一句,忽然扭頭去看呂瑩瑩:「喂!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小子,到底是怎麼死的?!」

  呂瑩瑩想起傅朝南的死狀,身體就情不自禁的開始戰慄,她搖搖頭,說:「我不想提這個。」

  「不想提?」20號有些扭曲的笑了笑,然後冷下臉,說:「那你想死嗎?」

  「朋友,說話客氣點,」胖臉男人揉著呂瑩瑩的屁股,呵呵笑著說:「好歹給我留點面子啊。」

  20號冷笑一聲,抓起剔牙用的牙籤,閃身撲到了胖臉男人身邊,胖臉男人吃了一驚,下意識想要躲避,卻是為時已晚。

  虎口處一陣劇痛,他慘叫出聲,跌下座椅。

  兩根牙籤插入他的虎口,尖端從掌心那一面刺了出來,尤且往下滴血。

  呂瑩瑩被這慘叫聲嚇得發抖,其餘人也是默然,20號掄起座椅,狠狠砸到了胖臉男人背上,後者劇烈的咳嗽幾聲,嘴邊已經出現了血沫。

  呂瑩瑩嚇呆了,其餘人也是暗自警惕,20號扯過她的頭髮將她踹倒,抬腳踩在她的後腦勺上,用力的碾了幾下,獰笑著說:「我不知道殺人會有什麼結果,所以不下死手,但你們要明白,叫一個人生不如死,也很簡單。」

  他扯著呂瑩瑩的頭髮,將滿臉血的她從地上拽起來,上下打量幾眼,捻著兩根牙籤,笑容滿面道:「你說,把它們插進你的眼珠里會怎麼樣?」

  「不要,不要!」呂瑩瑩驚聲尖叫,毛骨悚然道:「我什麼都告訴你!」

  「你可以說了。」20號鬆開手,呂瑩瑩就跟一袋濕水泥一樣,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她顧不得擦自己臉上的血,半跪在地上,把昨晚的經歷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然後就蜷縮到餐廳一角,小心而畏懼的防範著所有人。

  「被知道名字,會死?還以為你們發現了什麼呢。」

  20號有些不屑的笑了笑,兩手插兜,走出了餐廳。

  其餘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也不打算繼續留下,紛紛站起身,到餐廳外的布告欄那兒去。

  胖臉男人艱難的坐起身,低頭看著自己虎口處的兩根牙籤,咬緊牙根,伸手抽了出來。

  又是一陣劇痛出來,他臉上的肉都為之一顫,呂瑩瑩戰戰兢兢的走過去,關懷說:「大哥,你沒事兒吧?」

  胖臉男人陰著臉,一巴掌扇在她臉上:「我看起來像是沒事兒嗎?要不是因為你——」

  呂瑩瑩低著頭不敢吭聲。

  胖臉男人看她這麼溫順,臉色稍微好看了點,被她攙扶著站起來,快步到顯示屏前邊兒去,等待今晚的預告。

  大概是因為察覺到所有人都到齊了,顯示屏開始出現鮮紅色的字樣。

  你們重溫了愉快的校園生活,但宿舍仍然沒有得到妥善安排,現在你們選擇:

  a:去廢棄的宿舍里尋找丟失的繩索,然後帶回宿舍睡覺

  b:去三樓廁所的第五個隔間裡抄錄牆上的歌詞,然後帶回宿舍睡覺

  c:去數教學樓的樓梯一共有多少級台階,然後回去睡覺

  眾人靜靜將三個選項看完,不約而同的陰下臉去,罵了聲艹。

  這顯示屏是瘋了嗎?給出的選項一次比一次瘋狂。

  廢棄的那棟宿舍樓有六層高,鬼知道繩索會在哪兒。

  再說,只說是繩索,到底是粗繩、細繩還是尼龍繩?

  到廁所去抄錄歌詞這事兒就更他媽的扯了,它又沒說是去男廁所抄還是女廁所抄,豈不是要分別進一次?

  深更半夜進鬧鬼的廁所,聽聽就覺得刺激。

  至於最後一個數台階,作者個小苟日的寫的時候都冒冷汗,誰要去數這個!

  別的地方幹這事兒是可能撞鬼,這種地方這麼幹,是百分之百撞鬼!

  眾人臉色閃爍不定,顯示屏卻沒有再顯示出別的內容,幾個選項在屏幕上停留了幾分鐘,然後慢慢消失淡去。

  沒有人說出自己的選擇,畢竟除去傅朝南和呂瑩瑩、燕琅和系統,其餘人都是單打獨鬥,壓根兒就信不過其餘人。

  胖臉男人對著那幾個選項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定了第一個。

  深更半夜,他不想去狹窄的廁所隔間碰運氣,不然想跑都跑不掉,而去數樓梯,同樣也是耗費體力和精力的事情。

  他轉身朝廢棄宿舍走,呂瑩瑩慌忙跟上。

  這裡的夜晚沒有一絲聲音,寂靜的有些可怕,只有人的腳步聲沙沙作響,在耳膜邊敲動。

  胖臉男人深吸口氣,走進了這座地獄一般的廢棄宿舍,從一樓開始,尋找類似於繩索的東西。

  呂瑩瑩不敢出聲,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後。

  第一間宿舍的門是鎖著的,胖臉男人找了根鐵絲,伸進去攪弄一會兒,那把鎖就「咔吧」一聲打開了。

  宿舍里積了一層灰,儲物櫃半開著,看不清裡邊兒有什麼東西。

  胖臉男人把呂瑩瑩推過去:「你,去打開看看。」

  呂瑩瑩面孔一陣扭曲,看起來是想要罵娘,只是看著胖臉男人無情的模樣,最後還是慢慢的走了過去。

  「快點!」胖臉男人有些不耐煩的催促。

  呂瑩瑩狠了狠心,一把將儲物櫃的門拉開,卻見裡邊兒空空如也。

  她鬆了口氣,剛打算離開,卻發覺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撿起來一看,卻是一張紙條。

  我看見你們了哦。

  短短七個字,卻叫呂瑩瑩渾身發毛,頭皮一炸,胖臉男人看她臉色不對,抓過來一看,低聲罵了句艹。

  兩人把門關上,開始搜索第二間宿舍。

  樓道里空空蕩蕩的,其餘人好像都沒有選擇到這兒來找繩索,最開始的時候,呂瑩瑩還有些怕,接連找了六七間都沒發生什麼異樣後,卻漸漸平靜了一點。

  推開下一扇房門之後,她照舊先朝里張望,忽然發覺有什麼東西軟軟的拂在了自己脖頸上,身體驟然僵住了。

  呂瑩瑩慢慢的抬起頭,就見房門上吊著一顆女人的頭顱,滿臉血色,長發散開,垂到了她脖頸上。

  她發出一聲尖叫,推開身後的胖臉男人,發瘋似的逃離這間宿舍。

  「艹,你瘋了啊!」

  胖臉男人抬頭去看,卻什麼都沒發現,咒罵呂瑩瑩一句,自己則按照之前的順序繼續搜索。

  這間宿舍是空的,他關上房門,再度回到樓道,看清前方之後,臉色霎時間一白。

  前方的必經之路上橫擺著三把凳子,像是有人坐在上邊,靜靜的凝視著他一樣。

  胖臉男人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飛速的回過神,想要往相反方向逃竄。

  那是空空蕩蕩的樓道,他奪命狂奔,快了,快了,馬上就到樓道口了,往外拐一點,就是宿舍門。

  胖臉男人看見了勝利的曙光,臉上甚至露出了些微笑容,他拼盡全力,衝到了樓道處,大步一躍,忽然發現下邊黑洞洞一片,像是不見底的深淵。

  「不!」胖臉男人驚恐至極,這時候卻已經不能停下,身體的慣性使然,他像一隻肥胖的斷翅鳥,掙扎無效之後,迅速的跌落下去。

  底下全是破碎的石頭,還摻雜有裸露在外的鋼筋,磨破了他的皮膚,沁出血來;刺穿了他的腹腔,帶著血肉脂膜從肚子裡探出一根冷硬的剛頭。

  胖臉男人發出一聲悽厲的尖叫,像是被串起來的老鼠一樣,艱難的在地上掙扎著,抽搐著。

  他曾經有過一隻漂亮的玩偶,那小姑娘有著蝶一般輕盈的舞步,只是太不聽話,總想著逃走。

  他鋸斷了她的小腿,然後把她做成標本,珍而重之的放進了收藏室。

  那時候她是怎麼樣的?

  哭了,叫喊,還是神情麻木?

  胖臉男人忽然間發現,自己居然有些想不起來了。

  痛楚麻痹了一切,他顫抖著咳嗽了幾聲,喉嚨一陣癢意,情不自禁的吐出一口血水。

  胖臉男人掙扎著坐起身,不小心觸動了刺入體內的鋼筋,又是一聲慘叫。

  這東西在裡邊雖然痛苦,但□□會更加痛苦,或許還會把腸子帶出來。

  疼痛帶來了滿頭冷汗,他艱難的喘了幾口氣,想著應該如何從這困境中解脫,卻聽見細微的腳步聲正向這邊走來。

  簡直是地獄來客。

  鋼筋是固定在地上的,胖臉男人無力躲閃,滿懷恐懼的回過頭去,就見一個滿臉血污的少女腳步輕盈的走過來,手裡提著與她身形截然不符的巨大電鋸。

  她笑了,雪白的牙齒閃爍著森冷的光芒。

  胖臉男人的靈魂都在叫囂著恐懼,兩腿拼命用力,想要站起來,卻麵條一樣的軟了下去。

  「饒,饒了我吧!」

  電鋸聲轟鳴作響,他發出了一聲慘叫,涕淚模糊的求饒:「求你了!求你了!」

  電鋸轟鳴著靠近了他的腿,遲疑一下,卻又收起。

  胖臉男人的心還沒來得及落下,就見那把電鋸靠近了他的腳後跟,像是打穿一層a4紙一樣,輕而易舉的將那地方鋸穿。

  胖臉男人發出幾聲不似人類的慘叫聲,夜色中悽厲至極,那少女笑嘻嘻的看著他,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拿起電鋸,將刺穿他的鋼筋鋸斷了。

  胖臉男人帶著那根折斷的鋼筋恢復了自由,他滿臉眼淚,扭曲著因恐懼和痛楚而變形的面孔,想要站起來逃走。

  可是他的腳後跟已經被鋸開了,再也無法發力,剛一站起來,就慘叫著倒在地上,哀鳴不止。

  少女開心的笑出了聲,提著那把可怖的電鋸打量他,像是在思考應該從哪裡下手。

  過了一會兒,她終於敲定了主意,從胖臉男人的腿開始,一環一環的鋸了下去。

  呂瑩瑩慌不擇路,一直跑到最頂層的六樓,才大口喘息著停住。

  她倚著牆,緩和自己因恐懼和劇烈運動而難以支撐的肺部,忽然聽見胖臉男人悽慘至極的呼聲在外響起。

  呂瑩瑩嚇呆了,顫抖著向窗外看,卻看見了叫她毛骨悚然的一幕。

  胖臉男人已經看不出人形,一環一環,像是砧板上被剁開的魚。

  這麼遠的距離,她不應該看清楚的,可她偏偏就是看見了。

  呂瑩瑩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跌跌撞撞的後退幾步,只是兩天,她就完全崩潰了。

  身後的樓道里傳來輕微的拍打聲,她滿心驚懼的回頭,身體忽然間僵住了。

  她想,她大概發現了任務中提及的繩索。

  樓道頂部的管道上垂下了一根繩索,打成結之後,吊死了一個男人。

  他的屍體隨風搖晃,輕輕的撞在牆壁上。

  呂瑩瑩看清了他的面孔,是傅朝南。

  但是再一回神,那裡什麼都沒有,沒有屍體,更沒有傅朝南。

  只有那個繩圈,孤零零的懸掛在那裡。

  她忽然間痛哭出聲,挪動腳步,慢慢的走了過去。

  呂瑩瑩把自己的脖子套在上面,結束了這場恐懼的夢境。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照常抽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