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我送總裁進監獄21

  那女孩被噴了個狗血淋頭,僵著臉說不出話來,中年女人也呆住了,怔楞半天,才結結巴巴道:「周小姐,你這是怎麼說話呢,我女兒的確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但你也不能說的這麼過分啊!」

  「我還沒說你呢!」燕琅扭頭瞅了她一眼,毫不客氣的道:「你是怎麼當媽的,自己孩子什麼樣不知道?如果你知道,還把她帶出來,在我們家的宴席上說這些不中聽的,你是什麼居心?如果你不知道,那你的教育方式和頭腦真的存在著很大的問題,希望你早點糾正,不要因為你的疏忽,而影響到其餘人。」

  中年女人臉色煞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沐蘭筠靜靜聽著,神情含笑,卻也沒主動出來打圓場。

  場面一時僵住了,就這麼過了幾分鐘,那中年女人才勉強擠出個笑來,一把拉住自己面頰腫脹的女兒,訕訕說了句:「告辭。」

  「慢著,」燕琅伸臂攔住她,對那女孩說:「你還沒有跟我道歉。」

  那女孩好容易停下來的眼淚,一下子又湧出來了。

  她平日裡就是個愛說人長短的,被人抓現行也不是頭一次,都是裝一裝可憐就被輕輕放過了,像燕琅這樣不留情面,當場連扇十幾個耳光的,卻還是頭一次遇上。

  被好幾雙眼睛盯著,她心裡的屈辱感都快要溢出來了,更不用說臉頰痛得厲害,被酒店裡的暖氣一熏,漲得她難受極了。

  這邊兒動靜鬧的不小,沐蘭筠上來也有一會兒了,不可避免的驚動了別人。

  一個年輕俊秀的男人走過來,看了在場的幾人一眼,眉頭就深深皺起來了,他有些不滿的向燕琅道:「思思,差不多就行了,朱小姐都這樣了,你就別咄咄逼人了。」

  朱家母女淚眼朦朧的看著他,就跟是見到了救星一樣,抽泣一聲,又低下了頭,不知道的人看見,還以為是沐蘭筠跟女兒合夥兒欺壓了她們。

  「**!」系統氣的瓜子兒都扔了,怒道:「哪裡冒出來一頭野豬,隨隨便便就給自己加戲!秀兒,懟他!」

  燕琅抬起眼皮子看了來人一眼,道:「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那年輕人眉頭又皺了一下,還沒說話,就聽沐蘭筠淡淡道:「這是你姑姑家的孫子,叫雷雲。」

  雷雨有些不自在的看著她,畢恭畢敬的叫了聲:「舅奶奶。」

  「哦,原來是姑姑家的孫子。那我是你的長輩啊,」燕琅看著雷雲,嗤笑道:「思思是你能叫的嗎?平時在家裡,你也直接叫你爸媽名字?看不出來啊,封建等級在你們家破除的挺徹底。」

  雷雲臉色一紅,有些窘迫的道:「我年紀比你還要大幾歲,沒必要講這些繁文縟節……」

  「還有,朱小姐都這樣了,你怎麼還不肯鬆口?」說到這兒,他像是有了什麼道義支撐一樣,臉色更加嚴肅起來:「得饒人處且饒人。」

  「什麼叫比我大幾歲,就沒必要講這些繁文縟節?」燕琅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那我也不想講這些繁文縟節了,直接管你叫孫子,你覺得行不行?」

  「還有,」她學著雷雲的語氣,冷漠道:「我跟你沒這麼熟,思思也不是你能叫的,你可以叫我周思思,客氣點就叫一聲周小姐,別跟我套近乎,說些有的沒的。」

  雷雨臉上怒意一閃,正要開口說什麼,燕琅卻不想聽他放屁了,一指朱家母女倆,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跟她起爭執嗎?知道我為什麼會動手嗎?知道她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嗎?」

  雷雲被噎住了,看了楚楚可憐的朱小姐一眼,不忍道:「即便她做的過分了,你也不該動手,打人不打臉,你叫她怎麼見人?」

  「哦,我明白了,所以按照你的邏輯,無論她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只要她很可憐,我就應該原諒她?」

  燕琅不屑的看著他,道:「可你有沒有用腦子想過,被她傷害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憑什麼為了自己那一點虛偽的同情心,就要求我損害自己的權益去原諒她?佛祖普度眾生,是割肉餵鷹,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放幾句輕巧屁,就叫我吃啞巴虧,自己裝好人?你是垃圾桶嗎?這麼能裝!」

  雷雲又一次被她噎住,臉色乍青乍白,結結巴巴好一會兒,才憤怒道:「你這樣侮辱人,真是太過分了,兩家還是親戚,即便是為了奶奶,也不該這樣!」

  「你這人真奇怪,」燕琅不解的看著他,道:「你不分青紅皂白,野豬似的拱過來,就說我做的不對,現在被我懟了,又開始說親戚情分,可你這麼指責我的時候,好像也沒顧及到我爸啊?你自己都不把親戚情分放在眼裡了,哪來兒臉指責我?」

  雷雲臉色漲紅,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怎麼,你沒什麼好說的了?那就站到一邊去,別杵在這兒礙眼,」燕琅冷哼一聲,轉向那位朱小姐,道:「ok,閒雜人等閉麥了,現在,你可以跟我道歉了。」

  朱小姐見她幾個回合就把雷雲懟的說不出話來,哪裡還敢再說別的,低下頭,哽咽著道:「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說的……」說著,又向她深深鞠躬。

  「但願你是真的悔改,還有,」燕琅指了指不遠處的監控探頭,道:「今天這件事,我會叫酒店方面把記錄保存下來,以後如果我在外邊聽到了什麼周家小姐欺壓別人的謠言——你明白的。」

  朱小姐原本還有點事後借輿論聲討她的意思,聽完這話,立馬就歇了這心思。

  她小心翼翼的保證道:「我不會亂說的!」

  燕琅微微一笑,讓開一點位置,伸手道:「請吧。」

  那母女倆胡亂擦了把眼淚,匆忙下樓走了。

  雷雲訕訕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燕琅懶得再搭理他,沐蘭筠也一樣。

  她拉著女兒的手,有些欣慰的笑道:「辦這個介紹宴之前,我心裡還有些忐忑,畢竟那件事,壓根就沒打算瞞著,這麼一來,你難免遇到那些說三道四的,我怕你聽了難過,今天真的見到,反倒釋然了……」

  沐蘭筠滿意道:「你很強硬,也很自信,這真的很好。」

  燕琅道:「總不能看人欺負到臉上了,還傻呵呵的笑吧。」

  「雷雲,」沐蘭筠點點頭,又淡淡看了雷雲一眼,道:「宴席結束之後,去找你奶奶,把今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她,我相信她會有最公允的判斷。」

  雷雲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說句什麼,沐蘭筠卻已經挽著女兒的手,走下了樓梯,他有些訕訕的跟著下去,重新混到了人群之中。

  宴席從中午持續到晚上,燕琅作為主角,短暫歇一歇還行,長時間避開,未免有失禮節,等到深夜時分,她跟周明謙夫婦一起送別賓客,回到周家之後,已經覺得累了。

  「回房間泡個澡,就去睡吧,折騰了一天,也該累了,」沐蘭筠溫聲囑咐女兒:「明天沒什麼事,別急著早起。」

  燕琅笑著應了一聲,上樓回了房間。

  ……

  雷雲回到家裡,思慮再三,還是沒敢隱瞞,到周老太太面前去,把今天的事情說了。

  周老太太靜靜聽他說完,才道:「也就是說,你自認為自己在主持公道的時候,其實並不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是這樣嗎?」

  雷雲聽得臉色一紅,有些羞愧的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要貿然出頭呢?」

  周老太太平靜的看著他,徐徐道:「如果那是兩個陌生人,你很可能會被牽扯到一樁並不了解前因後果的事件中去,既得罪人,又做了壞事;如果那是你認識的人,你有沒有想過,自己誤會別人、強出頭之後,影響到的是我們家在別人心裡的形象?不辨是非,行事莽撞,說的好聽點是蠢,說的難聽點,就是壞。」

  雷雲低著頭不敢作聲,他母親在邊上,忍不住附和婆婆:「你那個小姑姑說的沒錯,你行事實在是太冒失了。虧得你舅奶奶沒生氣,不然,兩家以後還怎麼見面?」

  周老太太看著孫子,道:「你自己說,這件事你做得對嗎?」

  雷雲漲紅著臉,說:「奶奶,我錯了。」

  「有錯就要改,當你沒能看到一件事情的原委時,記得不要貿然決斷,如若不然,既給你自己招禍,也給我們家丟臉!」

  周老太太語氣很重的訓了他一句,又向兒媳婦道:「你明天再去周家走一趟,把我那條翡翠項鍊帶上,拿去給思思吧。那顏色鮮亮,小姑娘戴著合適。」

  雷太太說了聲:「好。」

  周老太太又向孫子道:「你做事浮躁,火候還差得遠呢,別人誇你幾句,是看在雷家的面子上,你真以為自己天下第一了不起了?從今天開始,先把總經理的職位卸了,到分公司去,從基層員工開始做,但願你的腦子會變得清醒點。」

  雷雲神聽得一急,下意識想要推辭,抬眼瞥見周老太太神情中的厲色,立馬給咽下去了,老老實實的說了聲:「是。」

  ……

  第二天清晨,燕琅還在睡夢中的時候,紀城終於從昏迷中醒來。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了病房裡邊,他艱難的睜開眼,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張六冰冷而仇恨的目光。

  紀城猛地打個冷戰,卻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紀源守在一邊,被他這動靜驚動,喜道:「阿城,你醒了?」

  紀城以為自己逃過一劫,不禁笑了:「大哥,叫你擔心了……」

  這話還沒說完,他忽然察覺到了一點異常——雙目健全的人忽然間只有一隻眼睛能用,當然會覺得不自在。

  「大哥!」紀城驚恐道:「我的左眼怎麼了?為什麼被紗布遮著?!」

  紀源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堂弟他已經失明的這個噩耗才好。

  他頓了一下,才溫聲道:「阿城,你先好好靜養,以後總會好的……」

  「會好的?嚇我一跳,」紀城卻會錯了意,暗鬆口氣,道:「剛剛我還以為自己瞎了呢。」

  紀源神情中顯露出幾分傷悲,紀城見狀,心頭忽然一跳,他試探著伸手過去,摸了摸自己的左眼眶,卻明顯感覺到裡面空空如也。

  紀城的臉色霎時間就白了,神態倉惶,驚叫道:「我的眼睛呢?!我的眼睛呢?!」

  他動作太過劇烈,傷口崩裂,遮住左眼的白紗布沁出血來,紀源心下一慌,忙出聲喊道:「醫生!醫生快來!」

  紀城心裡又慌又怕,察覺到眼窩裡刺骨的痛楚,心中忽然湧上一股濃重的絕望來。

  他瞎了一隻眼!

  從此以後,他就是一個醜陋的獨眼了!

  而這樣的不幸,並不能阻攔他即將迎來的牢獄之災。

  完了!

  他的一生,徹底完了!

  紀城想哭,卻流不出眼淚,頭腦中像是有人正用鑿子往裡鑽一樣,痛的要命。

  他臉色慘白,身體不受控制的開始抽搐,在深不見底的絕望之中,就此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