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不早了,燕琅跟武成寧一起送武母下樓,分別的時候,武成寧不禁開始懷疑,自己跟余薇到底哪一個才是武母的親生骨肉。
「小余啊,我之前說的那些你可得記住,找個時間兩家坐下來好好聊一聊,」武母拉著燕琅的手,親熱道:「還有我說的那家旗袍店,這幾天找個時間,我們一起去呀。」
燕琅含笑應了聲:「好。」
然後又說:「時間不早了,叫武成寧送您回去吧。」
「我又不是沒有司機,用得著他送?」武母斜了兒子一眼,說:「你們年輕人在一起,我就不討嫌了,一起吃個飯,說說體己話吧。」
汽車緩緩開了過來,在她不遠處停下,武成寧幫著拉開車門,武母坐了進去,臨走前,又叮囑道:「小余是個好姑娘,能娶到她,是你的福氣呀,可別像之前那個王八蛋一樣,一點都不知道珍惜。」
武成寧詫異於自己親媽的態度轉變,要不是接觸時間太短,他簡直要以為自己媽是被余薇洗腦了。
輕輕應了一聲「是」,他站在路邊,目送汽車遠去,匯入遠處的車流,然後才回過身去,頗為讚嘆的看著燕琅。
「余小姐,好本事啊,」武成寧失笑道:「我媽這麼頑固的人,一下午的功夫,你就叫她轉了向。」
「哪有你說的那麼可怕。」燕琅笑著搖頭:「你媽媽只是太孤單了,而她的努力和心血,也需要別人的認可和褒揚。」
武成寧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燕琅手包一甩,在他屁股上砸了一下:「真心話。」
平心而論,武母也不是什麼惡人,她只是不能接受自己優秀的兒子娶一個二婚女人罷了,這是思想陳舊,是不開明,但是不能說有錯,也不能說是壞。
武成寧優秀嗎?
這是毫無疑問的。
武成寧是她教育出來的嗎?
不敢說百分之百受她影響,但總體上占的比例絕對不會少。
武母教育出來的兒子叫她占了便宜,吃水不忘挖井人,道一聲謝也是理所應當。
傍晚時分,晚霞絢爛,兩人並肩走在路邊,燕琅慢慢把這些說給武成寧聽。
武成寧靜靜聽著,到最後,卻又停下腳步,雙目微亮的看著她。
燕琅道:「你看什麼?」
武成寧笑了,伸手去撫了撫她的頭髮,低頭在她唇上一吻:「余小姐知書達理,深明大義。」
燕琅莞爾道:「知書達理的女人會去天上人間?」
武成寧抱著手臂,聞言看她一眼,涼涼的說:「你再去一次試試看?」
燕琅就湊過臉去,小聲問:「武先生,吃醋啦?」
「從前你怎麼作我不管,也別叫我知道,但以後……」
武成寧點了點她,沒再說下去。
燕琅忍俊不禁,倒是也沒反駁,兩人順著馬路邊走邊說話,路上遇見一家川菜館,挽著手走進門去。
該辦的事兒早就辦完了,也不差這麼一晚上,兩人在這兒吃完飯,當天晚上就返回武成寧的住處,又一次滾上了床。
這晚他們回去的早,完事也早,懶洋洋摟在一起說話的功夫,余川的電話就打過去了。
「阮均尚走了,薇薇你今晚回來嗎?」
武成寧跟她離得近,當然也聽到了聽筒裡邊傳來的聲音,見燕琅沒有反對的意思,就伸手過去,接過了通話中的手機。
「余小姐在我這兒,今晚不回去了,余先生不用擔心。」
這麼說了一句,他才想起來自我介紹:「我是武成寧,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我們之前見過的。」
余川看時間晚了,自己妹妹卻沒回來,就懷疑她是不是又跟武成寧搞在一起了,這會兒聽見武成寧的聲音從手機那一頭傳來,雖然也吃驚,但還不至於太過嚴重。
「哦,武先生您好,」余川客氣的說:「有些時候沒見了。」
「是有些時候沒見了,」武成寧說著,拿起自己手機翻了翻備忘錄,然後主動道:「不知道薇薇有沒有跟您和家裡說過,我們在一起了,這周六我休假,方便去家裡拜訪嗎?」
余川沒想到他忽然就把話題茬到這兒了,遲疑一下,就答應了:「好,到時候我們在家裡恭候。」
武成寧笑著說了幾句,就把手機遞給燕琅,余川知道他在旁邊,也沒再多說什麼,兄妹倆寒暄幾句,就此掛斷了電話。
余母戴著老花鏡,坐在客廳里給余川和余薇織圍巾,雖然能買到更好的,但終究是她對兩個孩子的一份心意,余父則坐在旁邊聽評劇,神態很是愜意。
余川下了樓,看一眼二老,不禁頭疼於怎麼解釋,略微構思一下,清了清嗓子,過去說:「爸,媽,有個消息要告訴你們一聲。這周六,薇薇會帶男朋友回來,你們有個準備……」
余父聽得張大了嘴,余母也停下了織圍巾的動作,夫妻倆對視一眼,難掩欣喜道:「真的?什麼時候的事兒啊?薇薇男朋友是做什麼的,你見過沒有?」
「有一陣子了,」余川說:「人我見過,長得好,家世也好,在政府部門上班。」
「哦,公務員呀,那是挺好的,」余母滿意的點點頭,再一想之前的事兒,臉色不禁微微一變:「他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薇薇離婚後,還是……」
「媽,你想到哪兒去了,薇薇不是那種人。」余川好笑道:「他們是在薇薇離婚後認識的,那時候薇薇說想把那筆錢捐出去,武先生就是政府方面負責接洽的人,他們一見如故,相處了一陣,就在一起了。」
「哦。」余母放心了,難掩欣喜的跟余父對視一眼,開始商量著那天該穿什麼,準備什麼菜才好。
那一頭,武母也在跟武父商量什麼時候跟余家人見一面。
「要不怎麼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呢,」她喝著米粥,向丈夫感慨說:「虧得見了小餘一面,不然啊,這麼好的姑娘,我就要錯過了。」
武父有些詫異的看著她,盯了一會兒,忍不住笑了:「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叫你改變印象,看來這位小余姑娘確實有些過人之處,難怪成寧會被她拿下呢。」
武母瞪了他一眼,道:「小姑娘人好,嘴巴也甜,只聽成寧說了幾次,就知道我在家裡辛苦,付出很多,不像你們父子倆,好像是我上輩子欠你們的,這輩子就應該還債一樣。」
武父沒想到最後火燒到自己頭上來了,苦笑著搖搖頭,說:「好好好,成寧喜歡,你也沒意見,那就約個時間,兩家挑挑日子好了。」
兩家父母各有各自的思量,無需贅言,燕琅跟武成寧折騰了那麼久,也有點累了,打個哈欠,就此睡下。
第二天是周四,她沒再睡懶覺,武成寧那兒一醒,她也跟著睜眼起床。
武成寧打電話定了早餐,得有一會兒才能送來,他習慣在早餐前晨跑,約著燕琅,洗漱過後一起出門了。
周圍綠化做的不錯,還能聽見悅耳的鳥叫聲,首都那麼重的霧霾,這兒的空氣居然還不錯。
兩人繞著小區跑了一圈,期間也遇上幾個同道中人,但更多的還是老人家,相約著在樹下打太極。
在這兒住著的都是熟人,見武成寧身邊跟著個年輕姑娘,紛紛笑著打趣,燕琅也不怵,落落大方的回了幾句,又一起回去吃早飯。
武成寧去上班了,燕琅反倒無所事事起來,看門前的那從冬青形狀有點歪,進屋去找了把大剪刀,戴上手套慢慢修剪。
剛才打太極的幾個老者從這兒散步經過,見到她之後笑眯眯的打了聲招呼,燕琅笑著回應一聲,又客氣的問了聲要不要進去喝茶,沒想到幾個老者居然答應了。
好在燕琅也不是無的放矢。
武成寧不做飯,但是他喝茶,別人送的,自己買的,從家裡帶出來的,品質都挺好,家裡邊還有專門的煮茶器皿。
燕琅在古代世界轉過那麼多圈,茶道上的造詣也高,請幾個老者進去,從容不迫的開始準備。
幾個老者邊看邊點頭,又隨口談起最近的時事和一些政策新聞。
燕琅也曾幾度身處高位,談論起這些事情自然言之有物,高屋建瓴,說的幾個老頭一愣一愣的,到最後,年紀最大的那個忍不住問:「這些,都是小武跟你說的?」
「不是,」燕琅起身幫他們倒茶:「在家裡不談工作,他不談,我也不談。」
「哦,」老頭點點頭,又問:「小余現在在做什麼工作啊?」
「……」燕琅梗了一瞬,然後如實的說:「其實我是個無業游民。」
幾個老者一下子笑開了,笑完又問:「我聽你說話,很有見地嘛,一直都沒工作?」
「我是畫畫的,」燕琅把余薇之前的工作搬出來了:「之前開過幾次小畫展,也算是工作吧。」
「女孩子畫畫挺好的,陶冶情操嘛,」老者道:「會下棋嗎?」
燕琅道:「圍棋還是象棋?」
老者問:「你會哪個?」
「我都會。」燕琅擦著茶盤,說:「來一局嗎?就是不知道這兒有沒有棋盤。」
「沒事兒,我有。」老者打了個電話出去,沒多久,就有幾個秘書打扮的年輕人登門,送了棋盤過來,是圍棋。
燕琅看著年輕,活的歲數可比他們多多了,至於圍棋這東西,更是鑽研了幾輩子,不敢說打遍天下無敵手,但也相差不遠。
老者跟她下了六七局,一次都沒贏過,大冷的天,額頭上都冒出汗珠子來了。
燕琅看得不忍,放了放水,還被人發覺了。
「不下了,老是輸,你這女娃娃還故意放水!」
老者氣呼呼的丟下棋子,背著手轉身就走,其餘幾個老頭坐在沙發上哈哈大笑,也紛紛起身告辭。
「他就是個臭棋簍子,下不過別人就翻臉,別理他。」
燕琅笑著說:「沒關係。」
幾個老者前後走出去,就摸出手機來給武父打電話:「永平啊,人我們見啦,小姑娘挺聰明的,有禮貌,也有見識,配你兒子綽綽有餘,要不是人家有主了,我都想叫自己孫子娶回家了。」
武父見妻子見了余薇一面就改了主意已經足夠詫異,現在聽幾位長輩都這麼評價,更是大吃一驚,怔楞過後,又失笑道:「這麼說的話,倒是成寧的福氣了。」
「是啊,」老者不禁感慨道:「小余之前的丈夫,我是說那個瞎子,他到底是怎麼想的,真是搞不明白。」
……
燕琅送走了幾個老者,略微收拾一下,就出門打了個車,直奔余家去了。
武成寧說是要過去拜訪,余父余母心裡肯定憋了一肚子話要問,今天再不回去,可就不像話了。
計程車在小區門口停下,燕琅剛走下去,迎面就走過來一個人,穿著風衣,戴著口罩墨鏡,整的跟個變態一樣。
她一時之間沒認出來,還是系統提醒了一句:「是阮均尚。」
哦,是這個人渣啊。
燕琅知道了他身份,卻還是虛情假意的問了一句:「先生,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才多久不見,你就認不出我來了?
阮均尚聽得身體一僵,摘下墨鏡,紅著眼鏡,動情的說:「薇薇,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均尚啊!」
「啊,是你啊,」燕琅眉頭皺起,後退一步,然後吃驚道:「你不說話,我真是沒認出來。」
她目光在阮均尚臉上的口罩上一掃,神情擔憂道:「大白天的怎麼戴個口罩,是長痔瘡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ps:預計這個世界下一章結束,下個世界走暗黑線路,講混亂局面下的故事,應該不太和諧,會拿槍殺人的那種,梗概是女版黑幫教父的首相之路,小清新愛好者勿入【預警了啊!】
沒寫過這樣的內容,所以想試一試,請大家做好不好看的準備,謝謝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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