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當全世界都來攻略我5

  燕琅滿臉怒氣的走出去,毫不掩飾自己的慍色,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後,才忍不住笑出聲來。

  系統說:「蒂花之秀,你要吃橘子嗎?」

  燕琅說:「可以來一個。」

  一人一系統忍不住大笑出聲,空氣里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對於修煉法門,鷹揚府有自己的道統,鄭菀身為府主之女,從小便得到了嫡系傳承,加之天資出眾,又肯努力,自然是一等一的天才人物。

  現下燕琅到了此處,更不肯放鬆片刻,每日刻苦勤修,不時往祖鷹揚府的祖地中去試煉,再加以丹藥輔助,很快便感覺到了瓶頸的鬆動。

  她才修成金丹沒多久,便觸及到了金丹中期的頂部,一旦傳揚出去,不知會有多少人歆羨稱讚。

  鄭言秋身為當世鷹揚府的府主,能以女子之身奪得家主之位,可知修為絕非泛泛,現下已經是合體中期的大修士,傍晚時分見了女兒,掃了一眼,臉上便情不自禁的顯露出幾分欣然來:「阿菀好似又有精進了?」

  「略有所得罷了,」燕琅謙遜道:「道阻且長,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鄭言秋對女兒這態度很滿意,頷首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驕傲自滿,這是對的。」

  燕琅之父柳茂實也在,較之妻子的嚴格,他便要溫和許多:「專注於修行固然是好事,但也別將自己逼得太緊,年青一代之中,你已經是極為出眾了。」

  燕琅聽得莞爾,應了聲「是」,又假做躊躇之態,道:「徐鳳臨在鷹揚府養傷,已經有些時日了,現下既以大好,是不是也該跟萬劍宗說一聲,將他接回去了?」

  徐鳳臨對自家女兒有求凰之意,這事兒鄭言秋和柳茂實都是知道的,他們與徐經業私交甚篤,徐鳳臨又是人中龍鳳,自然樂得促成這樁姻緣,現下見女兒主動提議將徐鳳臨挪走,心下不禁微微一突。

  「可是出什麼事了?」鄭言秋也不遮掩含糊,直言道:「他與你父親叫他留下,一來是因他於你有恩,情理上不能叫人那麼走,二來,也是聽你徐伯父提及鳳臨對你有意,我們有心促成這樁姻緣……」

  燕琅低著頭,神情有些怏怏,頓了頓,才有些不平的道:「徐師兄那日救我,我自是感激,但若說起男女之情,便不甚合緣。」

  說著,又講起當日結丹慶典時自己與陳志新切磋,不小心傷了他的事情:「陳師兄大度,未曾有過怨言,我察覺他陣法之中另有疏漏,便提了一句,他尤為感激,要以靈石彌補,這我如何能要……」

  鄭言秋聞言頷首,道:「他要以靈石彌補,是他知禮,你若接的坦然,倒顯得之前提點是圖利而非本心了。」

  「正是這個道理。」燕琅道:「我不肯要,陳師兄也沒再提,今日卻送了好些天地材寶來,我此前與他論道,偶然間提過一嘴,誰知他便找了送過來了。」

  「他既送,你收著便是,」柳茂實道:「再送回去,倒是生分了。」

  燕琅面露委屈,低下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可誰知徐鳳臨聽見了,便說我是水性楊花,腳踏兩條船,說我既然答應與他相處試試看,便不該再與別的男修勾勾搭搭……」

  鄭言秋聽得皺眉,柳茂實也是臉色詫異,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道:「果真如此?」

  燕琅道:「我何必騙父親和母親?他在客苑鬧的那麼大,聽見的怕不止我一個人。」

  鄭言秋心下不喜,又怕是誤會了,傷及與徐經業多年的交情,傳了人來問,便聽客苑管事道:「徐公子確實是鬧的太過了,竟還傳訊找到了逍遙宗門內,說少府主跟陳公子糾纏不清,這一吵起來,外人看著怎麼想?指不定就以為少府主跟陳公子怎麼了呢。」

  說到此處,他連連搖頭,又道:「陳公子倒是好性子,聽罷連連說是自己做的不周到,又解釋說他和少府主沒什麼,又說若是因此叫徐公子和少府主不快,日後便不聯繫了,免得惹人非議,如此云云。」

  鄭言秋以女子之身主持鷹揚府多年,流言蜚語不知道聽了多少,不中聽的話也不是沒人講,只是皆被她一一彈壓下去了,現下聽女兒和管事如此言說,三分的不喜也變成了七分。

  她將管事打發下去,這才隱怒道:「你是我唯一的女兒,也是鷹揚府的少府主,將來是要承繼鷹揚府的,怎麼可能養在閨中,守什麼三從四德?!往代女府主之中,不乏廣納男寵之輩,你不過是與陳志新略有交際罷了,徐鳳臨連這都忍不了,那還談什麼姻緣,趁早將他送走了事!」

  柳茂實也皺眉道:「別的也就罷了,平白無故將事情鬧到逍遙宗去,卻叫人怎麼想?一是叫外人覺得阿菀與陳公子另有私情,二來,怕也傷了兩派之間的情分,這個鳳臨,做事實在是冒失。」

  「他為救阿菀而身受重傷,現下雖鬧出這麼一檔子事,卻也不好撕破臉,倒顯得咱們無情——罷了,」鄭言秋自袖中取出一隻玉瓶,吩咐身邊侍從;「這是鷹揚府獨有的紫韻金丹,哪怕只剩了一口氣,也能給救回來,堪稱無價之寶,你拿去給徐鳳臨,再送些珍品靈器前去,算是咱們償還了他的恩情。」

  燕琅哪裡肯叫她破費:「紫韻金丹我這兒便有,無需動用母親那裡的。」說完,便自儲物戒中取出,遞與侍從。

  鄭言秋卻先行接過,將那丹藥從玉瓶中倒出,便見上邊蘊集著一層細密的紫色紋路,香氣隱約,靈氣內集,正是一枚藥力極強的上品丹藥。

  她看的微笑起來,神情中難掩自豪和歡喜:「我只當你近來勤於修煉,卻不想連煉丹之法都不曾丟下。」

  柳茂實也忍不住贊道:「果真是先天根骨啊,備受天道眷顧。」

  燕琅矜持的笑。

  ……

  從鄭言秋那兒離開,已經是傍晚時分,燕琅提劍返回自己住處,卻見門前站著一人,玉樹臨風,舉止瀟灑,他肩上積了幾朵合歡花,看起來像是已經在此等待良久。

  正是徐鳳臨。

  系統嘖嘖道:「康康,都康康!戲又來了!」

  燕琅聽得忍俊不禁,卻板著臉走上前去,像是沒看見他似的,徑直走了進去。

  徐鳳臨忍著屈辱,走上前去,柔聲道:「阿菀。」

  燕琅信手將門合上,一門板拍在了他臉上。

  徐鳳臨一陣臉疼,臉色陰沉的在外邊兒醞釀了會兒,才恢復到滿級舔狗狀態,有些低落的低著頭,道:「阿菀,我知道你生我的氣,其實,我也生我的氣,也知道那麼做不對,可是,可是我沒有辦法!」

  他目光真摯,語氣深情:「誰叫我這麼愛你,這麼在乎你?我想天長地久的和你在一起,永生永世都不分離,你知道我聽見陳志新的名字和你的名字放在一起時,我的心有多痛嗎?!」

  燕琅原本想叫這個狗東西滾出去的,不想正在此時,卻接到了鄭言秋的傳訊。

  中州地動,地形劇變之後,卻顯現出一個前輩大能曾經居住過的府邸,只是洞口處設有禁制,唯有金丹期及以下之人方可入內。

  現下各家門派都已經派遣人前往,她身為鷹揚府少主,又是金丹修為,合該帶隊前往。

  鄭言秋身為合體大能,都對那府邸的主人口稱前輩,可想而知那府邸的原主人修為如何,燕琅有些意動,再聽徐鳳臨在門口柔情言語,便有了主意,一把將門拉開,目光淡淡的瞧著他。

  鄭菀生的美貌,冷如冰雪,態如寒霜,恍若九天仙女,頗有些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孤高之態。

  徐鳳臨雖覺得這綠茶婊氣沖天,人又四處撩騷,但冷不丁打個照面,還是不禁生出一種這神仙姐姐真他媽好美的感覺來。

  他溫柔了目光,道:「阿菀,你是不生我的氣了嗎?」

  「不是,」燕琅開門見山道:「中州發現了一處大能府邸,我要帶隊前往,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徐鳳臨摸了摸心口處的那個大洞,卑微道:「阿菀,我的傷還沒好利索,你能不能不要再推我去擋刀了?」

  「吃了那麼多靈丹妙藥,怎麼還不好?」

  「徐鳳臨,」燕琅眉頭皺起,嫌惡道:「你可真沒用!」

  徐鳳臨:「……」

  他忍著拔刀的衝動,擠出一個寵溺的表情,依依的拉住她衣袖,深情道:「為了阿菀,我會拼盡全力的。」

  「行吧。」燕琅一把將他甩開,神情漠然,道:「去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就出發。」

  ……

  既然是大能府邸,好東西決計不會少,因此而來的門派,自然也不會少。

  這樣的場合,鄭言秋是不會去的,卻差遣了一名煉虛長老、兩名化身長老隨從,以備不測,此外,又有七八名金丹期弟子同行。

  鷹揚府眾人到的不算早,但也不算晚,三山四派之中到了三個,還有三個在路上,至於那些散修和小門小派的人,早就被請離此地。

  鄭菀向來不喜與人言談,此前各家舉辦盛宴,她也極少列席,與年青一代的眾人並不熟悉,同樣,其餘人自然也不識得她。

  府邸外的幾大門派聽聞鷹揚府來人,神色各異,舉目去看,卻見一白衣女子乘劍而來,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皎然如九天仙女臨凡。

  諸多目光投了過來,其中夾雜有幾道異樣目光,也難以被人察覺。

  燕琅穩穩落地,自己收了佩劍,便隨同本門那位煉虛期長老前去向其餘幾個門派的長老們問好,期間免不得再聽人說幾句青年俊彥,先天根骨果然了得的讚譽之言。

  「少府主結丹不過一月,現下距離金丹中期卻是一步之遙,如此神速,實在叫人歆羨,」日月谷的一位長老撫須笑道:「如此資質,怕也只有白雲觀的首席弟子元道清可以相提並論了吧?」

  燕琅矜持不語,那位煉虛期長老則跟著客氣了幾句,正當此時,卻聽另一位長老道:「說曹操,曹操到,白雲觀的人來了!」

  耳邊傳來幾聲悅耳清明,再抬眼看,便見一群白鶴展翅而來,靈獸儀態優雅,人也俊逸出塵,衣帶隨風翩飛,恍若謫仙。

  諸多女修看得臉紅,鷹揚府的一個女修則悄悄向燕琅道:「最俊的那個年輕男子便是元道清,他也是白雲觀的下任觀主。」

  白雲觀身為天下正道之首,執道門牛耳,想也知道元道清身份有多特殊。

  燕琅意味不明的「哦」了一聲,神態未變,目光卻不易察覺的冷了三分。

  原因無他,這位白雲觀的未來觀主,現在的少年英才,正是騙取鄭菀真心,然後又將她一腳踢開,漠視鄭淼將她先天根基抽走的狗男人。

  但現在,這只是他們第一次相見。

  元道清面容明俊,氣韻清極,道袍加身,頗有些凜然不可侵犯的威懾,雖還年輕,卻頗有淵渟岳峙的宗師氣度。

  「東洲有妖獸作祟,觀中兩位長老自去斬殺,稍後方至,諸位勿怪。」如此解釋完,他又問其餘人:「此處情狀如何?」

  早先日月谷說話的那位長老道:「那方洞府頗為穩定,只是能維持多久,便是未知了,若要入內,宜早不宜晚。」

  元道清微微頷首,環視一周,道:「既如此,等其餘幾派的人到達此處,便即刻出發。」

  眾人自無異議。

  元道清這才看向燕琅,目光上下一掃,微露探尋之色:「可是鷹揚府少府主當面?」

  燕琅既不親近,也不疏遠的點一下頭:「正是。」

  元道清見她如此漠然,眸光不禁微微一動,臉上顯露出幾分笑意,道:「久仰大名。」

  燕琅隨之假笑:「彼此彼此。」

  他們此前未曾見過,又沒什麼深情厚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沒必要多聊,徐鳳臨卻覺得元道清身份存疑,懷疑他跟那個陳志新一樣,也是與自己目的相同的攻略者。

  「那個元道清,你離他遠一點,」他小聲跟燕琅道:「我總覺得他有點古怪,還是保持距離為上。」

  徐鳳臨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修真者,還不知道靈氣傳音的重要性,這會兒聲音壓得再小,也免不得會被鷹揚府的那位煉虛長老聽到。

  鷹揚府並非師徒相傳,而是以血脈維繫,那位長老同樣姓鄭,只是出自分家罷了。

  鄭言秋夫妻與徐經業交情甚篤,實在不想因為小兒輩的事情鬧出矛盾,知道女兒與徐鳳臨同行,便囑咐這位長老多加觀察,看是不是真的毫無挽回餘地。

  這長老聽徐鳳臨這麼一說,就禁不住在心裡搖頭——這才第一次見,他就忙不迭說人壞話,日後真要是成了婚,那還了得?

  陳志新也就罷了,性情溫和,沒對他貿然傳訊爭執生氣,可元道清能一樣嗎?

  那是白雲觀的未來觀主,真的鬧翻了,對鷹揚府有什麼好處?

  退一萬步講,即便人家不生氣,日後少府主怎麼做人?

  鄭長老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倒是沒當面說什麼。

  徐鳳臨未曾聽到鄭菀應聲,心頭便是一個咯噔,下意識湊過頭去看她神情,卻見這綠茶婊面頰有些可疑的紅暈,眼睛裡更閃爍著欣賞的目光,霎時間頭腦轟鳴,頗有種綠雲罩頂的感覺。

  「他生的可真俊,」徐鳳臨就聽鄭菀個苟日的說:「一看就是個好人。」

  「……」徐鳳臨:「?????」

  媽個雞老子辛辛苦苦給你擋刀,給你當atm,都比不上這狗男人出來露個臉?

  他臉皮抽搐幾瞬,正準備說句什麼,卻見元道清向這邊來了。

  他神情恬淡,向燕琅行個道家禮節,道:「兩派向來守望相助,此次進入這方洞府,前路莫測,少府主是否有意同行?」

  徐鳳臨冷笑道:「當然不可以。」

  元道清看也不看他,只向燕琅道:「少府主以為如何?」

  燕琅矜持的頷首道:「我沒有異議。」

  徐鳳臨:「……」

  他磨了磨牙,說:「阿菀,你不會是看上那個元道清了吧?」

  燕琅斜了他一眼,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徐鳳臨咬牙道:「他一出現,你就緊盯著他看,我又不瞎。」

  燕琅敷衍道:「沒有的事。」

  「沒有的事?」徐鳳臨頗覺滑稽,嘲諷的笑了笑,道:「這麼說你自己相信嗎?」

  燕琅聳了聳肩,無奈道:「你非要這麼想,那我也沒辦法。」

  徐鳳臨:「……」

  鄭菀你這個人渣!!!

  他忍怒道:「你還記得我為你做過的事嗎?為了你,我連命都可以不要,現在你卻跟我說什麼『你非要這麼想,那我也沒辦法』?!」

  「你固然救了我,但不也藉此成全了你自己的心意嗎?」

  燕琅睜大眼睛,詫異的看著他,道:「為我付出一切,你不覺得很幸福嗎?我們明明是互利互惠,你怎麼說的跟我欠了你好多一樣?」

  「……」徐鳳臨:「?????」

  鄭菀你個苟日的是人嗎?這種話你都說得出來?!

  徐鳳臨下意識就想摸刀劈了這極品綠茶婊,卻被系統死命勸住了:「你不想活了?那我搖號去了啊!」

  「你受不了?那就走啊!」燕琅見狀冷笑:「腿長在你身上,我攔著你了?」

  「……」徐鳳臨從沒有將忍辱負重四個字理解的這麼透徹,他深吸口氣,卑微道:「是我的錯,阿菀,你別生氣。」

  「我交個朋友而已,你就嘰嘰歪歪這麼多話,」燕琅冷哼道:「叫你養個傷,卻這麼久都好不利索,徐鳳臨,你真是沒用!」

  徐鳳臨:「……」

  系統同情的嗑著瓜子兒:「明明只是想用道德綁架你,沒想到卻遇上了你這綠茶,可憐哦。」

  「跟我玩這一套?」

  燕琅冷笑道:「只要我沒有道德,誰都綁架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