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爺哆嗦著往山洞裡面走著,這山洞奇臭無比,地上有一層乾涸的汁液黏著,那股子臭味就是源自於這些乾涸的粘液。
他跟在張五的後面,才走沒幾步,腳下一滑身子就往一旁倒去。
「臥槽!」
煤爺畢竟年紀大了,反應明顯不如年輕人那般迅捷,張五在前面探路,也來不及出手去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煤爺往後仰倒下去。
這要是倒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這山洞怪石嶙峋,輕則頭破血流,重則原地去世。
尤其煤爺已經將近七十的歲數!!!
就在煤爺張五驚呼小心時,一道身材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煤爺身旁,順手接住了煤爺。
來人穿著T恤、大褲衩,腳上還踏著一雙拖鞋。
將煤爺扶起來之後,來人大笑道:「喲吼,這位老爺子,您這麼大歲數了還來湊這熱鬧吶?」
張五循著聲音看去,下一秒,他用手指著來人道:「你…你是……岳老爺子的後人,岳東是你什麼人?」
來人大咧咧的揮了揮手,「哈哈,那是犬子。」
「你是岳東的父親!」
岳天南挺起胸膛,一副沒錯就是我的模樣。
張五一臉不敢相信,岳家這三代人也太可怕了些,岳天南一出現,他手中的斷頭刀立刻傳給了他一聲哀鳴。
這柄斷頭刀,從宋朝年間便傳了下來,染了無數罪孽的血,數百年累積的煞氣已經有了一定的靈智。
岳天南簡單的站在那,便已經讓斷頭刀傳來了膽顫的哀鳴。
上一次碰到這種情況,還是在魔都火葬場碰到岳東的時候。
可怕!
眼前這岳東的父親,一身修為堪稱恐怖。
張五向前,雙手抱拳,對著岳天南拱手道:「魔都,劊子手傳人張五。」
岳天南也抱拳回了個禮。
「岳家,岳天南,張五兄弟,敘舊的話我就先不說了,長話短說,你跟老爺子現在就出去,這裡面已經不是你們能摻和的了。」
「這……」外面的天地異象張五也見過,他知道以自己的實力沒資格參與進這種級別的爭鬥中,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他張家雖是讓人看不起的劊子手,但勉強也算是半個玄門中人,又何惜一命。
岳天南正色道:「張五兄弟,岳某要拜託你一件事。」
岳家對張家有恩,見岳天南一臉肅穆的看著自己,張五毫不猶豫便點頭應道:「岳兄弟請說。」
「好,我需要張兄弟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在洞口左邊的樟樹下埋了一個包裹,如果兩天之內,我沒有出來的話,便辛苦你幫我將包裹送回漓城給我愛人。」
張五從岳天南的話中聽出了一些別的意思來,他忍不住道:「岳兄弟,我張五雖然學藝不精,但一刀在手,尋常邪祟還是能打一打的,我陪你進去,要不這樣也行,我們在外面再等等,如此大動靜,國家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岳天南卻是笑著擺了擺手。
「多謝張兄弟的好意,我是等不了咯,這幫狗東西,欺負我兒子,他們問過我岳天南沒有,張兄弟,記住,兩天我沒回來的話,你便立刻將東西送去漓城,記住是立刻,包裹裡面我放了一些錢,權當差旅費用。」
說完,岳天南轉身便走,山洞中,拖鞋踢踏踢踏的聲音漸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
煤爺突然感慨道:「老頭子我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父子,古人說虎父無犬子,誠不欺我啊,老張啊,走吧!」
煤爺掉頭往回走,張五看著岳天南遠去的背影,突然淚濕眼眶。
在岳天南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缺少的東西。
如果自己能在女兒被欺負後,毫無顧忌的站出來,那女兒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國人的教育中,忍這個字經常出現,什麼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但有些事情能忍嗎?
此時此刻,張五的心中百感交集。
若自己有岳天南一半的勇氣,自己的女兒又怎麼會絕望自殺。
許久,他抹去了眼角的淚,轉身大步出了山洞。
……
天上,小岳東腳踏王座,手中殘缺的大印綻放著浩然神芒。
「爾等,還不速來本帝座前領死!」
他的聲音一落,虛空中,一道聲音飄忽而來。
「帝君,一別經年風采依舊,不過,帝君你也別在那虛張聲勢。」
「你大可一試!」
小岳東簡單的往王座上一坐,一座巍峨山脈瞬間出現在王座身後,他簡簡單單的坐在那,但卻與陰陽兩界徹底融為一體。
「帝君啊,此番前來,我只是牽制著帝君便好,你我心裡都明白,博弈的中心並不在你我,而是在於……」
說著,虛空中顯化出一道人影,他一揮手,岳東與黃泉當鋪對峙的畫面便出現在了虛空當中。
小岳東微微蹙眉,目光鎖定在岳東的身上。
對。
博弈的中心不在於他,也不在於跨越幽冥而來的幽冥主宰。
而是在於人間那個他!
此時此刻。
岳東的氣勢已然臻至巔峰。
他探手一握,空氣瞬間爆鳴。
「原來,這就是徹底放開後的感覺!」
岳東貪婪的感受著自己目前所擁有的力量。
將力量全數放開之後,他的身形緩緩的漂浮上了空中。
隨後,他雙眼一睜,兩道實質化的目光瞬間鎖定在了黃泉當鋪身後的屍王。
屍王已經化成了一普通人大小,在他身上,全身覆蓋著一層麟甲,若不是散發著邪惡的幽冥之氣,岳東幾乎以為他身上覆蓋著的是龍鱗。
岳東活動了一番手腳,眼神橫掃了整個洞窟一眼。
洞窟已經被幽冥獸徹底占領,在無頭將軍的帶領下,死死的鎖定著自己,只要黃泉當鋪中的遺夢一聲令下,他們會毫不猶豫的衝殺上岳東。
「既然尊上做出了選擇,那就……請尊上赴死吧,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