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鬼,在景頗族中是掌管天空的魂靈,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天神。
木代是啥意思岳東並不懂,也許是類似於先知這種角色,下跪在地的齋瓦將頭伏低在地,口中誦念著類似於贊詩一樣的頌詞,隨著他的吟唱,在場的景頗族也跟著吟唱,整個場面變得詭異起來。
岳東將齋瓦扶了起來,一個老人下跪在自己面前,並且將頭伏地,這讓他很不習慣。
齋瓦被扶起來之後,恭敬的對岳東道:「勒期一脈恭迎天鬼木代,求大人救我們勒期一脈。」
說完,齋瓦老者又要給岳東跪下。
岳東伸手托住了齋瓦,從齋瓦的口中,岳東敏銳的得到了一些信息,再將景頗族在路邊攔停車輛這事關聯起來,他們應該是預知了一些什麼事情,所以,他們才會將車攔下來,並將姜鐵生給抓了。
像景頗族這種信仰大自然精靈的民族,他們對危險的感知異常敏銳,看來,漫叻村這一片大地將有大事發生。
「你們是不是預知到了什麼?」
岳東看著眼前的齋瓦,他約莫六十歲左右,常年勞作帶給了他黝黑的膚色,在景頗族,齋瓦也好,董薩也好,都不是職業宗教者,他們一樣要勞作,只有在祭祀期間,他們才會出面住持。
這跟民間的陰陽先生很像,平日裡干農活,有事時才會抄傢伙幹活。
齋瓦點了點頭,他用沉重的語氣道:「前些時間,我們寨子祭祀天鬼、地鬼,發現了一股很強的納特氣息,這是邪靈降世的預兆,我們請示了地鬼,地鬼降下了血流成河的預示,地鬼還給了我們啟示。」
「地鬼讓我們在此地等候,災禍之源與希望之源都會出現。」
地鬼,換一種說法其實就是大地之母,景頗族這種親近自然的民族,能得到大地的反饋很正常,萬法同源,他們供奉祭祀的地鬼,等同於后土娘娘。
地載萬物,天垂象,取材於地,取法於天,是以尊天而親地也。
對於齋瓦的預知,岳東並不覺得驚訝,兩人又溝通了幾句,齋瓦盛情邀請岳東去他們的寨子,岳東思索了一番同意了下來。
景頗族預示的危機,極有可能跟漫叻村地下的諸葛武侯墓有關,根據岳東的判斷,在山洞中的那座祭壇絕對鎮壓著不得了的東西。
劉伯溫真身葬地中的祭壇鎮壓的是罪孽井,這是一口溝通冥界的井,那漫叻村這邊的祭壇鎮壓的又是什麼呢?
還有鰲魚島上海洋中那座祭壇下面鎮壓的又是什麼呢?
在海眼中的祭壇上,岳東得到了袞服以及劍鞘,還有那條青蛇。
從自己得到的東西來看,那座祭壇下面鎮壓的東西絕對不是凡物。
可惜,海眼崩塌了,想要再去那座祭壇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從港島漁村後山的破敗寺廟可以過去,從井下逆流而上便可。
跟著景頗族一群人沿著路旁的山路崎嶇而行,走了約莫有半個小時,在他們眼前出現了一大片山地,山地上面種植著各種農作物,種植的最多的是甘蔗。
這些甘蔗是景頗族最主要的經濟來源。
穿過甘蔗地後,一座古樸的村落出現在岳東眼前。
這座村寨還保留著以前的樣子,跟漫叻村很是相似,都是吊腳樓,上面住人下面養牲畜,寨子裡面的吊腳樓看上去已經有很長的年頭了,時光與風雨的侵襲下,整個寨子透著一股子滄桑。
岳東等人到達勒期村時,已是下午五點,山裡的夜總是來得早些,五點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寨子裡面已經升起了炊煙。
炊煙裊裊,耕者歸家。
讓人心寧的煙火氣息。
岳東心中有些感嘆,他挺嚮往這種生活的。
何時才能與婉兒在漓城安定下來,然後漁歌唱晚,淡然過完一生?
隨著一些事情一點點露出水面,岳東感覺自己已經深陷一個巨大的漩渦中,摘不出來了!要麼自己隨波逐流,跟隨漩渦沉入最終的深淵,要麼就是逆流而上,將漩渦的根源徹底堵上,平息一切。
進了寨子之後,岳東被請到了寨子裡面的公堂,而姜鐵生則被幾個年輕的族人帶到了公堂裡面的一根柱子旁,然後用繩索給捆了起來。
在齋瓦的邀請下,岳東坐上了公堂中最尊貴的首位。
「天鬼木代您先坐,我這邊讓人去準備篝火晚宴,為您接風洗塵。」
齋瓦剛要離開,岳東叫住了他。
「不用了老爺子,還有,別叫我什麼天鬼木代,您就叫我岳東便好。」
齋瓦當即搖頭拒絕,「那可不行,您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是天鬼派來拯救我們的救星,絕對不能怠慢了您。」
齋瓦揮了揮手,一旁的族人立刻出了公堂。
所謂的公堂,就是他們村寨議事跟舉行祭祀的地方,並非古時縣衙審案的公堂。
岳東打量了一番,這座公堂用巨木搭建而成,到處刻著精美的花紋,這些木刻花紋有些年代了,看上去很陳舊,歲月的洗禮已然將抹在上面的塗料化作了原木的本色。
在他椅子後面,供奉著各種牌位,最上方是天鬼的,其次是地鬼,接下來是山鬼水鬼等等,再往下才是景頗族列祖列宗的牌位。
見岳東打量著牌位,齋瓦道:「天……岳東,我有樣東西請您看看。」
齋瓦本想叫天鬼木代,話到嘴邊換成了岳東,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祭台旁邊,從一旁的木梯爬了上去,在天鬼的牌位後面摸索了一陣後,取出了一個古色古香的木匣子。
這匣子剛一出來,岳東眼神一凝。
他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